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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事,没什么听的必要。 朝臣们本来还全神贯注地禀告着,却倏然发现云相今日一改往常,频频向上首的陛下投去视线,非要等陛下懒懒地掀眼皮望他才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聆听。 注意到这点的朝臣们暗暗面面相觑,心下纳闷不已,这才几天功夫,云相就彻底回心转意,眼中心里只有妻房和孩子了?就算彻底收心了也不至于态度转变这般快,莫非是陛下做了什么讨了云相欢心? 朝臣们愣神之际,发现上首陛下喉结悄然滚了下,似乎是咽了咽口水,还未等他们反应,身侧的“云相”已经站起,从带来的人手中接过食盒,逾矩地走到陛下跟前,掀了食盒盖子,提出一早准备好的点心端在手心,邀功讨赏般哂笑:“陛下尝一块?” 云歇眼巴巴地望着那形状姣好、质地松软细密又隐隐透着热气的糕点,犹豫了下,还是推拒,在朝上吃东西太不成体统,而且他现在做什么丢的可都是萧让的面子。 虽然……萧让好像也没什么面子可言了。 “拿下去。”云歇自欺欺人地别过脸不看,似乎这样就能不饿了。 萧让却不依言,反倒立在上首高处,微微朝下睥睨轻扫,漆黑的眼底带着点意味深长的暗示。 朝臣们怔了下,纷纷顿悟,又善溜须拍马之徒最先出列:“陛下怀有皇嗣,自是以身体为重,该进食——” 他们还没劝完,云歇已经转过脸朝诱人的糕点伸出了玉白修长的手,动作优雅地吃了起来。 萧让微挑了挑眉,觉得他养这群酒囊饭袋还有点用。 萧让处理政务的速度极快,几乎低眉沉思几秒,便能解决一事,早朝很快就下了。 云相一改往日对陛下关怀备至的行径也悄然传了出去,百姓们自豪不已,街巷上有大妈得意地和相熟地吹嘘道:“我就说啊,这男人就是犯贱,你别看他表面上花天酒地的,只要一有了孩子,成了婚了,立马收心当媳妇奴,成日里好吃好喝将他供着!” 另一大妈附和:“那可不,这晓得了责任这回事,男人嘛,就慢慢能顶天立地了……” 一时之间,云相浪子回头的事迹在民间广为流传,恨铁不成钢的老母教育自己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儿子,就会拿云相做例子:“你看看人家云相,位极人臣,最后还不是迷途知返走上正道了!你掂量掂量自己,你算个什么东西?还不赶紧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断个干净,也别成日和狐朋狗友厮混,娘这就给你定亲,你给娘娶媳妇,让娘早日抱孙子去!” 以至于没几日的光景,云相就成了老一辈人口中最值得夸赞拿来做榜样的男人,同时也成了纨绔们最憎恶的男人,毕竟他们严父严母都会拿云相的事迹来教育他们。 同时,春闺少女们也更坚定了浪子回头不是痴人说梦,既然因为爱、因为孩子,风流如云相最后都妥协了,那还有什么花心男人是她们攻克不了的呢? 云相和陛下之间的变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引起了一波成婚热潮。 云歇戴着人|皮面具听承禄眉飞色舞地说起这些时,身体有些异样的燥。 他习以为常了,又是发|情期的余韵,压一压就过去了。 云歇瞥承禄一眼:“云相呢?” 他和承禄心照不宣,他而今说云相就是指的萧让。 承禄回:“云相听你昨日说起想吃百味楼的糕点,下朝便带着书童去买了。” 云歇正扫着奏折,闻言心下微热之余,又暗暗抽了下嘴角。 萧让这几天狂热地迷恋上了秀恩爱,似乎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云相”对“陛下”好,他昨日问起,萧让还美其名曰:“让儿现在对您好,在外人看来,就是‘云相’对‘陛下’,让儿自是希望‘云相’对‘陛下’好些。” 小太监抱着一堆旧的扣下的奏章要往侧殿走,经过云歇时,刚巧落下一本。 云歇回神抬眸,恰好瞥见上头朱批的两个字“退掉”,记忆一下子从脑海里被抽了出来。 他刚回来没几日,萧让将他囚在寝宫,他曾见过这本奏章,得知萧让这之前正在修陵寝,不知是何原因突然改了主意,要将已购置的材料退掉。 云歇屏退诸人,抿了口茶驱驱心头燥热,随口问承禄:“陛下当初为何修陵寝又突然不修了?” 承禄心下猛地一惊,不知道要不要吐露实情,但他向来是个听话不逾矩的奴才,挣扎一番后,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云歇察觉异样,回眸道:“劳烦公公告知。” “使不得,”承禄踟蹰片刻,咬咬牙说了,“那是个……合葬陵。” “合葬?他要与谁一道合——”云歇接下来的话噎在了喉咙里,只觉耳边有轻微嗡鸣。 承禄的话好像是钥匙,打开了一扇他曾经偶然瞥见却并未产生一探兴趣的门。 他穿回来在萧让床上,萧让保管了他的尸体七个月。 萧让当时修陵寝是想日后同他合葬,生不能同衾,死也得同椁。 近处茶香馥郁、沉香定心,云歇却情绪搅动、心乱如麻,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奏折边沿,因用力指尖微微发白。 还有那出逃时所谓的停云殿,他单字一个停,是歇的别意,停云殿,反过来不就是云停么? 或者说换一种理解,是云歇永远停留陪伴他的地方。 外头太监倏然喊了声:“云相驾到。” 萧让进殿时,恰巧听见承禄嘴里飘出一句“那陵寝……” 他原本挂着愉快的笑,顿时沉下脸,承禄胆战心惊,忙唯唯诺诺地认错,退到一边。 云歇平复好心情,问:“为什么不让他说?” 萧让淡哂:“相父很喜欢我的话,会因此难过;相父没那么喜欢我的话,会因此尴尬,两种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所以才不让他说。” 他语气里有丝任性恣意,却在想,适度的、对等的爱才是合适且舒适的。 被云歇知道他爱的有多极端,也许会给他带来心理压力,毕竟……才初级阶段嘛,等云歇再爱他一点,他再说也不迟。 云歇脸上透露着满满的求知欲,萧让转移话题,眼底藏笑:“相父您猜,原先给您造的碑上我叫人写了什么?” 云歇略一思忖:“丞相云歇之墓?” 萧让摇摇头,努力绷紧嘴角,他想起那个准拉手准抱的初级阶段要求,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暗骂自己笨。 这抱又没说怎么抱,拉入怀中式抱、后背拥抱、横抱可都是抱,更有甚者…… 萧让拉着云歇的手牵他过来,脸不红心不跳地转移他注意力:“再猜猜?” 云歇冥思苦想,不确定道:“皇帝恩师云歇之墓?” 萧让低笑两声:“是皇后云歇之墓。” 云歇愣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