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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没落下笔,一只手从旁伸了过来,按住他的笔记本。 舒光耀拧着眉抬头,看清制止他的人之后,脸上闪过疑惑,“楚学长?” 众目睽睽之下,楚谨朝撕下舒光耀手里那一页刚刚才记录下的纸,随后解了外套的扣子,脱下西装从后一把盖住舒临安的头,“高二(六)班楚谨朝,仪容不整,写吧。” 人群里霎时传来阵阵惊呼,躁动比之前还要激烈。 “cao,楚学神!” “他这是在干什么?包庇同学?” “惊了惊了,纪检部就这么被楚谨朝打脸,刺激……” 舒光耀的脸色一时间变得十分难看。 楚谨朝冷着脸别过头,拽住舒临安的手腕,穿过重重人群径直朝前。 无论是非议还是鄙夷,他一眼也不想多看,更不想多待。 校领导远远的看见两名同学搀扶着从cao场上走出来,他认得其中那个搀扶别人的同学,直接拿着话筒问道:“楚谨朝同学,出什么状况了?” 楚谨朝脚步一顿,拽着舒临安转过身看向那位校领导,校领导和他们隔得不远,立刻便看见了楚谨朝和舒临安身上的血迹,神情一变。 楚谨朝用不大却足够清晰的声音对他说:“老师早上好,我的同学身体出了点状况,我想现在送他去医务室。” 校领导闻言心里当下就有了考量,但他却没在全校师生跟前说破,只点头让楚谨朝赶快将同学送去医务室,随后又拿着话筒当众夸赞了几句楚谨朝德行出众,希望本校同学多加效仿之后,才把这一茬暂时圆了过去。 高二(一)班隐在人潮里,秦科望着演讲台上搀扶着人的背影,对一旁的夏协说:“什么情况?楚哥这才离开我们多久,就和新同学好上了?” 夏协收回放远的视线,跟上前面走动的队伍,没搭理秦科。 秦科纳了闷,还想再继续追着问,被旁边的张蓓蓓白了一眼,“楚谨朝人好,帮助同学助人为乐,有什么问题?” 秦科给整笑了,把注意力专注在跟张蓓蓓斗嘴上,“没问题,我楚哥那就是在世活雷锋!” …… 医务室里充斥着还没来得及散去的酒精味,舒临安坐在病床边上,头发挡着脸,校服上干涸的血迹深浅不一。 楚谨朝就站在舒临安面前,似乎舒临安不先开口,他也不准备开口。 僵持了许久,舒临安才终于抬起头,“已经上课了,你先回去吧。” “舒临安。”楚谨朝语气不明,“你想说的就是这些?” 舒临安像是记起了什么,立刻道:“谢谢。” 楚谨朝心中突然升起了一把无名火,说出的话瞬间变得咄咄逼人:“你拿什么谢我?拿我把校服借给你记得过?” 舒临安猛地摇头,想要辩解:“我会去向老师解释,是我的问题,和你没关系……” “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帮了你,为什么你还能觉得和我无关?舒临安,你听好了——”楚谨朝逼近舒临安,“我现在已经被彻底打上和你一样的标签了!在他们心中,我和你是一样的。” 他一字一顿,“被孤立、性格孤僻、莫名其妙甚至脑子有病的学生……我和你一样了,你到底懂不懂?” 舒临安张嘴想说点什么,但眼泪却率先从他的脸上流了下来。 楚谨朝气不打一处来,当做没看见他的眼泪。 过了好半晌,楚谨朝才听见他用极哑极细的气音说:“谨朝,你不是。” 他突然从病床上站起来,不顾楚谨朝的意愿,一把将人抱进怀里。他瘦削的下巴抵着楚谨朝头顶的发,嗓音发涩:“你不是,你比我好一千倍,一万倍……” 楚谨朝的一腔怒火,突然被浇熄的没了影。 楚谨朝丢了许多东西,这一辈子或许都找不回来。周边的人事即使到了今天,对他来说空白陌生依旧是占据脑海最多的。 每当听见身边的人不断讲述从前的楚谨朝是什么样子,他就会不自禁的在心底发问:以前的他原来是这样吗? 可为什么,他却觉得那个楚谨朝陌生异常。 那个别人口中待人温柔,逢人便笑的亲切少年,根本不是他。 楚谨朝把他忘的干干净净。 现在的楚谨朝,只是一个对周遭情绪都感知模糊的人。 他和他身边的群体,格格不入。 所以每当看着舒临安的时候,楚谨朝就觉得自己是在照镜子一样。 楚谨朝同样格格不入,被集体排挤漠视,任人欺负揉捏,站在孤身一人的阴影之下,弱小又无助,却又一声不吭。 对舒临安是同情多些,怜悯多些,又或者是同病相怜多些?楚谨朝一时之间分辨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是,他不能再冷眼旁观。 六班学生的排挤和漠视是铺垫的火|药,余浩一行人的恶行是□□,升旗仪式下面对舒临安受伤的无动于衷是一把大火,在楚谨朝心里彻底点燃,烧的他又气又愤,再也无法冷静自持。 发心被温热的泪晕湿,楚谨朝眼皮跳了一下。 舒临安是个爱哭鬼,他常常能看见对方红着眼圈的模样,但真正清醒在他面前落泪的次数,这还是第一次。 “有什么好哭的?”楚谨朝推了舒临安一把。 舒临安没被他推开,反而将他抱得更紧。楚谨朝听见头顶上传来抽吸声,舒临安带着细哑的哭腔跟他道歉:“谨朝,对不起。” 楚谨朝深吸一口气,“你没有对不起我,先把我放开。” 舒临安又抱了楚谨朝好一会儿才松开手,他退回到病床上才坐下,刚止住没多久的鼻血又突然流了出来,把身下的床单打湿了一片。 楚谨朝先反应过来,拿了旁边剩余的棉花去止舒临安鼻子里涌出的血。 舒临安苍白的脸此刻被血迹和泪水胡乱的糊着,脏兮兮的,他还在一个劲的掉眼泪,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楚谨朝看的心里挺不是滋味,“那个叫余浩的,打了你什么地方?” 舒临安睫毛上挂着的泪珠颤了颤,他像是羞于启齿一样别过眼睛,“没……” “你还不说实话?”楚谨朝另一只手扳过舒临安的脸,正对着,“我都看见了。” 他捂在舒临安鼻子下的棉花都湿透了,只好又换了新的,手指被舒临安的鼻血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