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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的异样,走下来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楚谨朝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还没彻底缓和过来,低着头没说话,鼻尖上的汗砸在了试卷上,晕染了一片墨迹。 他出车祸的事任课老师都有耳闻,数学老师见状立刻正了色,想叫同学把人送去医务室。 楚谨朝擦了一把汗,“没事,过会儿就好。” 数学老师说:“你能坚持?” 楚谨朝点了点头,数学老师又再三确认,观察了一会儿见他没再像之前那样大的反应,这才暂时放了心,边往回走边招呼周围被刚刚的事吸引注意力的学生,“时间都过去一半了,你们想连卷子都写不完吗?” 向最后一排侧目的人头纷纷转向原位,埋头唰唰的写了起来。 楚谨朝揉着眉心,把药瓶往桌子下随手一放,偏了位,药瓶滚到了地上。他暂时不想动,就没去捡。 舒临安捡起滚到他脚边的药瓶,重新放回了楚谨朝的桌洞里。 有微弱的光照进桌内,模糊的印清瓶身上的字——Nimodipine. 舒临安沙哑着声小心翼翼的问:“你疼吗?” 楚谨朝等着脑子里裂开的感觉慢慢平复,他又喝了几口水,“做你自己的题……” 舒临安苍白的脖颈上,喉结滚动。 一堂数学测试结束,楚谨朝整个人才彻底缓过来,交上去的卷子也差不多就是张白卷。 收试卷的课代表拿了他的试卷就走了,楚谨朝瞥了眼旁边的舒临安,舒临安朝着他的方向垂着头,刘海挡住脸,看不清表情。 楚谨朝转而将视线移到对方的桌子上,摆在上面的试卷,比他的更为空白。 浑浑噩噩的上完最后一节课,教学楼里的人一扫而空。 楚谨朝拿着手机在走廊里打了通电话后,便打算去食堂吃午饭,手机又突然响了起来,正准备接,一个高挑的女生从楼梯转弯的拐角处迎面走来,眼睛一转不转的正看着他。 楚谨朝接通电话,莫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柳贤来找你了。” 楚谨朝打量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女生,“圆杏眼,瓜子脸?” 莫袅:“嗯。” 楚谨朝蹙了蹙眉,“什么关系?” “二班的。”莫袅沉默了几秒,“我不知道你和她之前是什么关系。” “谨朝。”柳贤在他面前停下,语气关切,“你还好吗?” 楚谨朝挂断了电话,看向面前比他矮了半头的女生,眉心不自觉蹙的更紧,闻言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柳贤说:“我今天听一班的人说你回学校上课了,所以来看看你。” “谢谢。”楚谨朝保持着客套,“不过我没事了。” 柳贤点头后就不再说话,她不开口楚谨朝更不会主动挑起话头,两人面对面站着,气氛正有些冷场之时,一声轻佻的口哨声从过道对面响起,他和柳贤同时看了过去,几个学生脸皮够厚,也不闪躲,“柳校花追爱都追到常青楼来了哟……” 说完又连吹了几声口哨后,三五成群的结队往教学楼外走了。 舒临安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只要一转身,就能看清站在走廊上对峙的楚谨朝和柳贤。他过了一会儿才重新走上长廊,楚谨朝背着身,看不见他。 他微垂着头,提着手里的袋子回到了六班的教室。 柳贤被一堆看热闹的人戳破了心事也没觉得尴尬,反而直截了当的提出邀请:“你吃午饭了吗?要不要一起?” 楚谨朝思考了几秒,还是婉拒了柳贤的邀请,“下次吧。” 好在他的拒绝尚在柳贤的意料之中,女孩仍旧是矜持的一方,不会明知被拒绝还要三番两次的去尝试。她在楚谨朝脸上看了一圈,开玩笑说:“我怎么觉得你比以前变得还要白了?” 楚谨朝给柳贤台阶下,“你更白。” “我也这么觉得。”柳贤抿着嘴笑开,“有件正事差点忘了,楚谨朝同学,我代表校广播站先慰问你。慰问完毕,请问你什么时候能够重新上岗,回归本职工作?” 楚谨朝抓着手机的指节紧了一下,“广播站?” “对啊。”柳贤对他摊了摊手,“开学一周,广播里没出现你的声音,我们广播站的公众号和学校的论坛都炸开了……你的忠实听众每天都在问你的声音什么时候出现。” 楚谨朝默了半晌,回答道:“过段时间再说吧。” 柳贤没让他立刻给出答案,“你才开始上课,生活习惯没适应过来也是人之常情。我过段时间再来找你。” 楚谨朝点了头,柳贤该说的都说了也不再继续逗留,离开了常青楼。 现在去食堂的路肯定会和柳贤再撞上,楚谨朝重新回到教室,准备过一会儿再去。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一下课就离开教室的舒临安现在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阴雨绵绵的天气还持续着,舒临安两只手的掌心相对,原本捆在右手腕上的几圈红绳被解开,现在正绕在他左右两只手腕上。 食指与中指缠在线绳之间,他的手指带动着红绳在线结之间穿梭着,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一眨眼的时间,被他两只手织起的红绳又变换成了另外的形状,循环反复。 他在一个人玩翻绳。 他察觉到脚步声,眼神从手里的翻绳上移开了一瞬,看见是楚谨朝后,又飞快的垂下了眼。 但并不妨碍楚谨朝看清他的眼眶周围,泛着红。 拒哭 楚谨朝没说话,绕开舒临安,站在窗边看向外面的cao场。 但雨雾朦胧,玻璃窗上起了一层雾气,他看的模糊,伸出手抹去那些白雾,露出一片干净的玻璃,印出的却又是舒临安那双正在翻绳的手。 楚谨朝站在舒临安的侧后方,看他玩着翻绳的手法熟练异常,即便已经一个人玩了几分钟,手指的灵活度依然没有降低。 楚谨朝把视线又往舒临安的手上多挪了几寸,那十指上残留的许多细小伤痕在他眼前一晃而过。舒临安猛地扯下了手里的红绳,放在桌上,面向楚谨朝,“你吃过饭了吗?” 舒临安脸上的五官轮廓不留余地贴着骨头长,皮肤很薄几乎没有多余的rou,很瘦。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很容易把他当瘦弱的类型去对待。 但现在他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