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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茗脸色又白了一层,生怕那数字闪着闪着就闪成零,连忙对赵廷升说:“还是让医生来当见证人吧,我感觉我撑不……” 用这副狼狈模样去见他光鲜亮丽的对家已经是极限了,他现在只想赶紧把人打发走,留个遗嘱安心赴死比较好。 只是他的话被敲门声打断,未尽之语哽在喉咙,蒋星盼带了人匆匆进来。 男人一袭修身黑色大衣,大衣微敞,露出浅色毛衣和内搭衬衣的衣领,配上黑色收脚长裤,显得身型颀长,他步履稳健,脚下生风,仿佛从异世界的大门里走出来似的。 进屋后,他轻轻合上门,转身时抬手将黑色口罩摘了下来,露出那张似雕像般的成熟脸庞。 蔺遥走近,把手里的果篮放在一旁的矮柜上,对上他的目光,微微颔首,在床边坐定。 他离得很近,身上残存了些许属于深冬的寒气,耳垂上十字型耳钉泛着银光,将线条分明的下颌衬出几分跳脱。 很少有人将绅士和少年感在身上完美结合,而蔺遥仿佛冲破禁锢,从烟雾中走来。 烛茗有一瞬的失神,连手腕的生命值都停止了闪烁。 但身上又传来一阵刺痛,让他的视线无暇停留,无心欣赏,只想立刻把人敷衍走。 “烛茗老师,身体好些了吗?” 没等他开口,对家先出声了。 语气客客气气的,关切却不失疏离,听上去像是来例行完成一项任务似的。 也是,走完流程回去就能发通稿了。 “托您的福,除了轻微脑震荡和擦伤,没什么大事。”烛茗虚声说着,垂下眸,瞟了一眼不再闪动的生命值,“不过,好像也快死了。” 蔺遥:“……” 赵廷升和蒋星盼躲在房间角落里吃瓜看戏,生怕被两人的交锋波及。蔺遥一脸沉静,目光落在他脸上,一动不动,似乎在分辨他是不是一脸认真地在开玩笑。 他看不懂蔺遥的表情,也没功夫读懂。 身上的痛感还在继续,器官仿佛也有衰竭之势,额前因疼痛而渗出的冷汗滚入鬓边,心头翻起一阵不甘和苦楚。 没想到死前床边坐着的,居然是他不怎么愿意见到的人。 烛茗认命地叹了口气,迎上蔺遥的目光:“蔺老师,这些年咱们也没好好说上几句话,估计往后也没什么机会了。我就多说两句,听完就完,也不耽误你的事情。” 蔺遥眼皮一抖,面对着烛茗近乎临终遗言的专注神情,眼中终于浮起困惑。 “你说你这个人,明明就有绝对实力,完全不需要靠和其他人比较。营销那些有的没的,掉价。以后……算了以后你怎么发展也不关我事,但如果你想找新的对家,至少得比我好才行,不然我可能会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烛茗偏偏将话说得像诅咒似的人。仗着快死了,他索性把话统统都说了,反正他也没机会找自己算账了。 蔺遥眼角微动,好像火上的木板咯吱烧出裂痕一般,沉稳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半晌,他缓缓起身,似乎准备离开。 很好,这个反应就对了,气走你我就可以安心赴死了。 烛茗眯起眼,正想多说两句,手臂上的血色纹样突然亮了一下,1%的生命值猛然跳到2%! 所有话瞬间噎住,身上的痛感居然明显地减轻了几分。烛茗难以置信地看着手腕,眨眨眼,还是百分之二,还没来得及惊讶和欣喜,抬眼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你好好休息……” 蔺遥认真告辞,而烛茗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在他眼中,蔺遥十字型耳钉突然闪起了红光。 金属的表面,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刻下了三个字母——USB,后面紧跟着一个充电标志。 而字母完全浮现的刹那,银色的碎屑从空中滑落,在阳光中仿佛转瞬消失的浮尘。 那一刻,烛茗忘记了牵一发动全身的疼痛,抬手就要去碰触那飘扬的碎屑—— 如果这不是错觉,如果就是眼前这个人…… 或许,或许我还可以活下来! 蔺遥打从进屋就看出了烛茗脸上的不耐烦,听完他不知所谓的话后,心知再呆下去只会是相顾无言,于是识趣地倾身告别。 正要转身离开,垂在身侧的手背突然感到一阵冰凉。 他抬起头,疑惑地看去,不经意间,指尖轻轻擦过对方被纱布缠绕的掌心。 而床上的男人竟然颤抖着蜷起身,苍白修长的手指艰难地勾住了他的小指。 然后,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攥起。 作者有话要说: 蔺遥:对家为何那样.jpg 烛茗:这该死的求生欲! 盼盼&赵律:安静吃瓜 ☆、chapter 3 攥住蔺遥的指尾时,蔺遥抬手就要甩开他,不料恰好碰到自己的手腕。 霎那间,仿佛有电流从手腕“唰”的一声流遍四肢百骸,最终直击心脏。 心脏被撕扯得一痛,他下意识抓紧了蔺遥的手。 蔺遥挣脱两下未果,又被抓得更紧,心下不悦,敏锐的神经却先一步生出反手就要折断对方手腕的冲动,刚用力,见他表情不对,赶紧泄力停了下来。 在内外剧痛的折磨之下,烛茗意识有些涣散,模糊中他很快察觉到,全身的痛感较之前明显减轻了不少。闷在胸口千斤重的无形负担仿佛瞬间被移开,呼吸竟然变得顺畅起来。 生命值接着动了! 2%,3%,4%,5%……短短几秒钟,被蔺遥触碰过的手腕上的数字已然涨回他醒来时的数值,甚至没有停下,一路往两位数飞奔。 他浅褐的瞳孔渐渐放大,一动不动看着手腕。 等等……如果多牵一会儿,是不是可以把生命值充满?! 正想着,这只手的本尊几经挣扎无果,终于忍无可忍,抬起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小臂,不动声色地将手从自己掌心中抽离。 8%,数字立刻停了下来。 他呼吸一窒,抬眼向蔺遥望去,发现两人的距离竟如此近。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坐起来的,弓着背,猫着腰,再稍微往前一点点,鼻尖都能碰到蔺遥的大衣纽扣。 疼痛在减轻,力气也在恢复。而他整个人扑在蔺遥手边,望眼欲穿地看着蔺遥的耳钉,将那些什么对家恩怨尽数抛之脑后。 去踏马的对家,能让我活下来,你就是爸爸! “烛老师。”蔺遥冷冷地叫了他一声。 他凝视着烛茗变化难测的表情,默默将双手放回大衣口袋,不禁皱眉:“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好好养病。” 烛茗回过神,发现这位谨慎而注意形象的对家已然退后几步,和病床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