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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任由时间逐渐流逝……但,兴许是夜色使然,又或着醉翁之意不在酒,最后他仍旧是开口了。 那是他深埋心中,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切源自于红乐绣坊—— 靳家上一代主人靳宗里,年轻时在此地邂逅了绣坊主人楚红乐的meimei楚玉果,因顾忌元配梁雪翩而将她藏在万姜镇中十余年,直到靳玱阳十岁那年,次子靳琰灵重病险些夭折,才让他决心带楚玉果母子回靳家认祖归宗。 自小于万姜成长的靳玱阳,与楚家的一对小姊妹惜儿、怜儿为青梅竹马,被接至楚家之后仍时常托父亲代为关心。直到楚玉果病故,十三岁的他跟着靳宗里外出经商,与楚惜儿的互动逐渐亲近,年复一年,甚至兴起互订终生的念头。 那时的万姜除了红乐绣坊稍具规模外,只是务农为主的贫弱小镇,因此并非靳家的经营重心,直到云城的出现。 云城非城,却以城为名,彰其富贵显赫。七年前,云城阔少云从龙游历此处,看中红乐绣坊欲将其买下,却因遭楚红乐拒绝,双方不欢而散。 接着,红乐绣坊便发生一场大火,当时恰好在万姜的靳宗里与靳玱阳父子,于火场内救出了楚惜儿与楚怜儿姊妹,但却无法挽救楚家家破人亡的命运。 年仅十三岁的楚惜儿决意向云从龙报仇,自此不知所踪,留下九岁的楚怜儿失亲无依,他与父亲商议将怜儿带回府中照护,并将红乐绣坊重新翻修,一面寻找楚惜儿的消息,不让楚家就此没落。 因曾出入火场不慎伤身,靳宗里病久渐虚,两年后撒手人寰。 靳玱阳继承家业后,苦心经营万姜镇,让靳家产业于数年间迅速扩大,只因他知道自己的势力不足以与云城比拼,总有一日他要将那高耸的旗帜扯落,让那天之骄子于他面前伏首称臣。 云从龙让他失去了青梅竹马,失去意欲相守一生的对象,他岂能不恨? 娥眉傻了,她真不该听的。 「你也是人,难道不累吗?」他有血泪、有人情,有过纯爱,也曾痛失所爱,亲耳听见这些遭遇,她感觉眼前的他,不再是那个应该恨之入骨的靳玱阳。 她关心的话语教他心头一震。 他在她面前卸下心防,并非出于计算,却未曾想过她会为他心疼,是否她与他的关系,也不全然建立于利益之上。 「我只庆幸妳不是她。」他目光幽幽,抑制着心头波澜。 「你说错了,就算是她,也不应该被你如此对待。」娥眉表示不认同,冤有头债有主,滥伤无辜就是对的? 「或许如此。」对于指控,他无意辩白。 见靳玱阳认得干脆,她也不好再穷追猛打,虽然他的报复手段是很糟没错,但说穿了,她嫁到靳府后也没受到多大的凌虐不是? 其实想想,他也没那么可恶。 「可你施压于西门家,云从龙怎没有出面阻止?」 「他中了我的埋伏,重伤垂危。」娶妻本就是诱他上钩的一种计谋。 更正,他绝对很可恶。 「那么楚怜儿呢?」府里并没有这个人物。 「便是芙颜。」思及往事,他眸里暗沉。「因娘亲之殁,母亲与楚姨母曾陷龃龉,而后楚家遭逢变故,即便带回怜儿也不见得能为母亲所接受,于是父亲想了个缓兵之策,以服侍为由,将她化名安排至琰灵身边,实则让怜儿受琰灵庇护。」 「原来如此。」她恍悟,这也可以解释靳琰灵的态度了。 不管靳玱阳的决定如何,以靳琰灵的角度来看,毕竟她是西门娥眉,很有可能因为她的嫁入而让芙颜身分被发现,甚至受伤害。 娥眉没有说出有关靳琰灵的事,那两人之间感情如何不需要被拿来八卦闲聊,况且身为大哥的靳玱阳搞不好比她了解得更多。 靳玱阳瞧着她沉默而若有所思的侧脸,兴许是夜色催化,竟觉得心头有丝莫名空虚,欲伸手拥她入怀,消弭那隔在两人之间的距离感。 「现在该换妳说了。」比起他的过往,他更想谈的是她的谜团。 「我?」她微愣,他真会转移话题。「我的事情没有你来得曲折离奇。」 他抿起唇,显然很不满意。 「好啦……我说……」娥眉只能耸肩,他都推心置腹了,她也不能不坦诚相对。「你相信穿梭时空这种事吗?」 听见这不合常理的言论,靳玱阳眉头深锁,却已能推敲一二。 「妳是要告诉我,妳本不属于此,而是使用某种通灵术或是转生术由未知的朝代到达此地,并附身在西门娥眉身上?」 「差不多是这样的意思,但又有些不同,因为我没有使用任何法术就莫名其妙来到这里、附身在西门娥眉身上……其实呢,我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时空穿梭,因为这地方并不是我所知道的任何朝代,或许更复杂的我是掉进了另一个平行时空……总之我也是一头雾水,现在的我只想寻找回去的办法……」边说,只见他深锁的双眉始终未曾舒展过,娥眉终于停下话语。「我说的这些你相信吗?」 靳玱阳没有正面回答。「此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可是我告诉你了啊!」 「除了我以外的人。」他脸色严肃得难看。「否则后果堪忧。」 明知她的话太过荒谬,他却全盘接受,也正因他接受,事情才更显复杂。 「你还没告诉我你信不信。」 「妳是西门娥眉,一生都是。」 「但我明明不是西门娥眉。」而且要她否认身分的正是他。 「不许再提!」他突然失控般伸手紧搂住她,与其说是箝制,更像是压抑着心头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妳永远只能是西门娥眉!」 娥眉吓得寒毛直竖,没有想到他会猛然抱住她,更无法想象她的坦诚会让靳玱阳产生这样大的反应,透过拥抱,她彷佛意会到了什么…… 我只庆幸妳不是她。 难不成……他的转变全因为她不是西门娥眉? 「靳玱阳你……」 「闭嘴。」 这、这也太捉弄人了吧…… 「好啦,我知道了,我是西门娥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消化,似无奈,又似安抚般的嗓音由她喉间传出。「况且这本来就是她的身体……」 他仍旧没有开口,只是更加收紧了手臂,紧得娥眉感到有点痛,却不想叫他放开,在只有他俩的黑夜里,彷佛连自己的心也一并被他紧抱着。 从靳玱阳的双手,她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