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觉悟寺售后,预警见文首)
01 1995年年初,我仍假装生活还在按部就班地过,那一年上海的冬天很冷,我还没认识我的心理咨询医生,不用每周约时间就诊。 闲的时候我总喜欢披着毛呢外套在外滩乱逛,这条路我曾和苏格致一起走过的,且走过不下一次。那年我大一,因为宿舍分配出了岔子,暂时住在老师家里的客房。九月份,黄浦江边不很冷,那时还没有东方明珠塔,外滩满是梧桐树,我走在苏老师旁边,想起昨晚刚还念着老师手yin,清晨却又要直面师生关系同他并排往政法大学走,无法也不敢看他,可苏格致不明白这些,他早餐时见我油条没吃几口,又替我盛了碗豆花,推碗到我眼前时白衬衫袖管下面那截白净的腕子晃得我发晕,叫我喝豆花的时候呛了几口,模样大概挺蠢。就这样无言地走了小段路后,苏格致瞥我一眼,叫住我,抬手摸我的头,我没反应过来,金黄的叶片徐徐落下,只听到他说:“有叶子落到你头上。” 现在,深冬,江边的风湿得像跗骨之蛆,可我就算打寒战也不爱往回走。同事经常说我喜欢闲着没事来黄浦江吹风,问是不是像我这种二代家庭里出来的小孩总喜欢想一出是一出,这样问我时我正叼着烟,琢磨了会儿吐了口烟圈,说还真有可能。 我从前是不抽烟的,后来有意学苏老师,兜里揣的烟也是跟他一个牌子,再之后就戒不掉了,每天都抽,焦虑的时候更是一包接着一包,不要命一样,因此现在嗓子也不大好,私人医生曾委婉地劝我戒烟,省的到老了落得个动脉粥样硬化的毛病。 好歹没说我小心得肺癌活不到老,挺委婉了。 寒流预警我视而不见,下场便是隔周后没抗住冷空气无孔不入的侵袭,得了重感冒。到还行,就是头昏沉得不太舒服。我这些年渐渐对“冷”没了概念,因为手总是冰的,其实我怀疑苏格致去世之后,隔天下的那场雨让我染上了寒症,一直到现在也没好。 春节照例是我一个人过,感冒搞得人四肢乏力,没空收拾布置,偌大一间房没什么年味儿,连人味儿都少,没几分烟火气,外头响着鞭,家里静得只有摆钟在走,茶几上的生犀燃着, 满屋子犀角香。 要不怎么说我想一出是一出八成是对的,譬如好的不学学人抽烟,譬如在大年三十信些旁门左道的谣言燃生犀——这要放在早些年我该是重点批斗对象。不过转念一想,我早就该是,只不过不是在那十年里,而是在1983年。 晚上却梦见他了,清醒梦,我站在教师办公室晃神,看见苏老师白衬衫挽到胳膊肘,手里翻着讲义,随口问我功课。我鼻子发酸,愣是说不出一句话。这些年我总梦见苏格致,多是湿的、冷的,监狱环境实在不太好,发霉的被子、受潮的墙砖,我就在这样的环境里cao入苏格致的xue。我喊他苏老师,他不应我;我说我下次给你送床新被子,他这才压着呻吟与哽咽,断断续续说,送给你师母吧。他被我cao时总凝着眉,好像殉道似的承受着刀削斧劈一样的快感与莫大的苦痛,像这样悠哉平和的情景实在少有。我于是留神盯他眉眼,一时竟搞不清这是我想象中苏老师的模样,还是他的相貌十来年过去仍在我脑子里根深蒂固。 苏格致没等到我回话,抬眼看我,正对上我那副盯着他落泪的鬼样子,这表情大概把他唬住了,苏老师看着好像竟然想哄上我几句,两片嘴唇正要开阖,却被我冲上去搂住腰。好在我梦里没别人,他坐着,坐在政法大学教师办公室的椅子上,我跪着,脸埋他胸口。我之前应该也这样干过,就这样将脸埋在苏格致胸前,只是那时他为了他心上人有求于我,我于是畜生似的边cao他xue心边咬他奶rou,隔天碰一下乳晕他都要打一激灵。 “身体不舒服?”苏格致问,我感到他的手放到我后脑,安抚性地拍了拍:“还是中午午休的时候做梦魇着了?” 要真是个好长的梦就好了,我这样想,可转头我都三十六岁了,已经活到了苏格致的岁数。 02 我在教师办公室里吻苏格致的嘴唇,长久的思念与懊悔实在让我渴得厉害,颇有些口干舌燥了,因此甫一尝到他丰润的唇rou便不愿再离开,好像要把学生时代四年里没敢做、没来得及做的事情统统补回来。苏格致被我侵犯嘴巴,舌头被吮得软绵绵,逐渐开始呼吸不畅,没多会儿脸颊就要涨红,哼出几声鼻音,想我放过他的嘴。 我的确遂了苏老师的愿,放过了他这张软糯的嘴,却抱他抱得更紧。我说:“老师,我喜欢你。”,说完才觉得这话好熟悉,原来行刑前一晚我也跟他说过的,那时他还谢我呢,而现在,被我禁锢在椅子上的苏老师沉沉喘着气,嗔我:“别说胡话,你要是不舒服下午就回家休息。” 才不会听他的,这只是个梦,我要是在梦里还讨不到好处实在是有些憋屈。但即便如此,我却仍下意识哄着苏格致,一遍遍将情话喂进他耳朵里,剖白我对他怀揣的渴望。苏格致有点听不得这样明晃晃的赤诚爱意,难堪到不去看我,我也没把老师逼太紧,说了几句就亲了亲他的耳垂,然后他的扣子被一颗颗解了开,我的吻落到他小腹,将泛着热意的呼吸扫进他肚脐里,苏老师的喘息重了些,忍着身体里的痒,握住我要扒他裤子的手腕。 “别……”他说:“我那里……你别,不好看的。” 我当然知道苏格致两腿中间生着屄,早就知道了,可政法大学的学生似乎不该知道,于是我什么话都没说,就只是亲吻苏老师的手背和指隙,他像过电一样缩回手,只得任我脱下他裤子,即将被学生戳破秘辛的耻感快要把他击穿了,以至于他搭在我肩膀上的腿rou也跟着紧绷。年长者难得的青涩在性爱里是件振奋人心的事,我突然又开始想到苏格致真正喜欢的人,吴瀚,我想他跟吴瀚第一次zuoai时是不是就是这样?脱裤子像是脱茧丝,等着与少年人灵与rou的交合带他重获新生。 我倏忽意识到,我说我喜欢苏格致,好像说得实在太晚了,中间不仅隔了三两年那么简单,而是隔了长长久久的一生与以后的许多辈子。 舌头伸进苏老师屄里给他做口活,鼻尖或牙齿总有一个地方能蹭到他阴蒂,他舒服得腿根直打颤,大腿内侧的腿rou蹭到我的头发又分了开——在监狱里他是不想夹我头,现在是不好意思。老师的腰被舔得软,xue口的rou想裹住我的舌头又不得要领。他坐也坐不住,顺着椅背往下滑,手怎么放都不是,索性攀着我的肩膀任我予取予求,嘴里开始念我名字,念得我下面硬得发疼,直想立刻cao进去,可我又希望他舒服,于是我托着苏老师的臀,尽可能让舌头在他yindao里钻得更深,没多会儿他湿润的甬道就开始夹我的舌头,我想问他这样感觉怎么样,抬头的时候鼻梁蹭到他阴蒂,被呲出来的水淋了一脸。 苏老师张着唇喘气,唇珠上还沾着晶亮的涎水,瞧着让人想咬,我下意识抬手去碰,他也随便我,脸上的神情舒爽又迷茫,屄口一收一缩,方才潮吹出来的液体正挂在不甚明显的稀疏耻毛上。苏格致缓了好久,缓过来后意识到自己被学生舔吹,难堪地别过脑袋不给我碰嘴唇了,而后又像想起了什么,匆忙去够办公桌的手纸要给我擦脸,被我顺着擒住腕子掐着腰,贯穿进湿漉漉的xuerou里。 苏格致纸巾没够着,反倒整个人被cao得缩在我身上,死死抱着我的背,他的呼吸声趋近于哽咽了,我太熟悉老师的敏感点在哪里,苏格致被顶对了地方,xue一下一下地抽搐,起初大概是觉得叫出来太不好意思,不动声色地借着我肩膀堵住嘴,到最后实在受不了,仰着脖子高潮,晶亮的热流从yindao深处倏地浇了出来。 我手伸到他颈后替他垫着,以防他磕到头,哪怕我知道梦是假的,我却还是心疼他。 03 冷不丁醒了,上一秒我还想亲苏格致的下巴,嘴唇刚蹭到他胡茬,现在却被透过铁窗照进来的稀薄晨光蛰得眼睛疼。我正要动,却发现苏格致被我搂在怀里,我们挤在逼仄的铁板床上,我的yinjing还埋在他屁股里半硬不硬的。 脑子里反应了一会儿,知道还是梦,我没醒,这是在监狱里头。 我小心翼翼地想把yinjing从老师体内拔出来,在这个过程中,卧在我怀里的身体随着我的动作悄悄绷紧,我知道苏格致也醒着,只是在装睡。先前确实发生过类似的情况,他的屄被cao得红肿,白精从里往外汤圆流心儿似的淌到大腿,估计这晚实在不能再用了,我就把他翻了个身开拓他后面那张嘴。老师没想到我会用他后面,从我跟他在监狱心照不宣地达成某种交易之后就只cao过他的女xue,他全盘受了,做的时候除了隐忍外没什么反应,被我抵住后xue时愣了愣,难得在zuoai时叫我名字,问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如厕的地方也要碰。 这下不回应的反倒成了我,苏老师后面没被玩过,开苞的快乐让我有点头昏脑涨,手上没轻重,指甲蹭前列腺的力气大了些,激得老师腰也软了,抬臀想远离我的桎梏,被我搂着腰后入。监狱的饮食清汤寡水,没什么油腥rou沫,他里面其实挺干净。 后面被cao着前列腺,前面也像卸了洪。苏格致呻吟几声,头后仰在我肩颈上,我趁机舔吻他的耳垂,吮他耳廓上的痣,然后舌尖钻进他耳道里性交一样进出,他痒得受不了,侧头想躲又被追上,下面第一次被cao的地方越发紧致,我一只手摸到他身前揉了揉他的阴蒂,他像是整个人被什么击中似的,静了几秒就开始筛糠似的抖。 “你……呃……你别看……”苏老师的声音几乎虚脱,我还在为听不出厌烦和失望而心安时,就有一股水流从他的尿道口淅淅沥沥流出来。他的骨和rou起伏着,一些哀戚的话藏在长久的沉默里 “苏老师,您知道吗?”我在梦中的清晨脱下衬衫埋头替他擦腿间挂着的精斑,也不管他是不是在装睡,自顾自开口:“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如果当初我留校任职就好了,我能不能做您的助教呢?当初申请表我都填好了,结果还是听了我爸的话没继续在学校待。” 他没理我,我继续问:“那样你是不是就能喜欢我?” 再抬头时见苏格致已经睁开了眼睛,沉默地望着我,说:“不会有如果了。” 我鼻间隐隐嗅到了些生犀的味道,突然分不清这究竟是梦中我潜意识对自己说的话,亦或当真是从苏格致嘴里说出来的。 04 梦的尾声,我渐渐不再具备清醒意识,而是随着梦境的发展随波逐流。我好像又同苏格致独处了许久,一切都是片段化的,有真实发生过的画面,也有我臆想出来的岁月静好。 最后我在梦中不再是我,好像我是一缕游魂,以第三视角注视着我眼前的苏老师,可能是风或是雨。苏格致被紧捆双手跪在地上,抬头看了看天,目光又投向我所在的地方,不知在想什么,我险些以为他能注意到我的存在,但他应当是看不到的。 一股恐惧顿时在我心中油然而生,我想冲他喊,告诉他离开这里,随便去找什么人,离开,但他走不了,我也帮不了他。而后他笑了,张嘴说了些什么,与此同时的那一刹那,子弹声在我耳侧响起,几乎快要将我震聋,弹头穿透过我的位置射向苏格致的额头。 蜿蜒的血殷红又热腾腾,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和我交融在一起。我感到了耳鸣,那是一阵过于尖锐的声音,尖锐到我连他最后说了什么都听不见。 我再也不可能听到。 05 我醒了,被鞭炮声闹醒,震耳欲聋的声音吵得我耳朵疼。挂历上的时间是1995年1月31日,星期二,大年初一,摆在茶几上的香早就燃尽了。 我好像又活过了漫长的许多年,却也不过是做了一晚的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