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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的。程佩眼睁睁看着沈槐和自己着迷过一段时间的任垠予搞上了,最开始是每天默念两人赶紧掰了,后来看沈槐整天跟被挠了下巴的猫一样,舒坦得很,程佩却更加忧心了,不是为任垠予这样有实力的演员还要被潜而不平,是担心沈槐抻着下巴给人家挠,快要把要害的脖子也抻出去了。前些天程佩跟着沈槐去高尔夫球场见一个合作伙伴,碰上了在那打球的一个老导演,六十多了,前阵子他刚刚上映的票房飘红,当中有沈槐的鼎力相助。沈槐也是个闲不住的,要上前逗人家老头。“柳新赴老师,打球呢,怎么样,财政危机过去了没?我听说您为了拍片家底全搭进去了,现在还有闲心在这儿玩儿,票房不错?”沈槐拿乔,一脸“我就是你金主还不赶紧谢谢我”,结果人老头皱着眉。“我拍了大半辈子电影,谁都上赶着掏钱让我赔,用得着搭自己家底?你打哪儿听说的?谁造我谣?”沈槐脸色不好看了,心说谁造你谣?还不是你那“救师心切”的男一号!沈槐赔了钱赔了资源,结果人家并不稀得,回来把自己关办公室关了一下午,然后吩咐程佩查任垠予。程佩在调查这方面是好手,她调查过很多竞争对手合作伙伴,唯独没有调查过沈槐的情人,沈槐找伴儿,从来不问出处,不在意前情,程佩知道他宰了。最后查出来的结果,任垠予身上并没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和糟糕的黑历史,程佩先松了口气,送到沈槐面前。沈槐翻了翻,笑了一下。“他还跟我说他是直男呢。”任垠予前两年有过几个非常短暂的同性伴侣,与其说是伴侣,不如说是炮友,之后就再也没跟女□□往过,程佩认为那是他测试自己性向,而后确定的过程,她不觉得这有什么。沈槐又翻了一页:“而且彭儒林也说了,这届电影节,伯劳没准备买奖杯,他那个影帝是自己挣的,非给我说是伯劳给他买的,显得多有求于我一样。”程佩也有点儿不解了,和隐约的发怵。沈槐又说:“在这个圈子,谁会到二十几岁才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向,确定性向以后也不谈恋爱,等谁,等我吗?现在想想,所有人都对我演一副真心真意的样子,只有他,要演攀炎附势,跟我要的东西,他一样都不需要。”程佩想劝一句,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这种剧情未免太杰克苏,于是忍住了。沈槐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片刻后合起资料,摸着下巴笑道:“算了,也许这真是一种别出心裁的示爱呢?暗恋我好久了,只有这种方法能接近我,哦哟,搞得我多像高岭之花的。”程佩差点儿翻白眼了,恋爱使人脑残,这种杰克苏剧情,他还真信。任垠予低着头,嘴里默念着台词,在酒店房间里来回走着,练习再摄影机前的走位。明天是他的最后两场戏了,戏挺重的,拍完还有专门给他办的一个小杀青宴。沈槐说会来。任垠予想到这里,脚下的步子不由快了些,就走到了预判摄像的范围外了,他赶紧走回来,继续背下一句台词。“我知道在你心中,社稷,百姓,哪怕是门前的一棵老槐树,都比你自己要重要……”任垠予背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住,蹙起眉来,目光聚焦在槐树的那个“槐”上,越看越别扭,这句台词是戏里麦一介用来劝诫容思多珍惜自己,不要为了他人他事而活,看起来是没什么毛病,但用了这个“槐”字,就让任垠予念不下去了。房门叩叩响了两声,潘麒抱着一堆粉丝礼物推门进来,任垠予抬头看到他,皱着眉招呼道:“正好,你去跟编剧老师说一下,这句台词改一下,别用槐树,换成别的树。”潘麒放下东西凑过来看:“啊?什么意思?”任垠予找了支笔把“槐树”两个字圈起来,丢给潘麒,潘麒摸着脑袋问:“槐树有什么问题吗?”“你就别问了。”潘麒看任垠予一副臭脸,只好揣着剧本走了,路上才猛然反应过来,怕是跟沈槐的名字有关。潘麒下巴都快掉了,无论如何想不通,一句台词里一个无关痛痒的词,就因为跟那个人的名字一样,就要换?实在不可理喻。片刻后潘麒又拿着剧本回来了,任垠予正在洗漱,准备休息。“编剧老师说,槐树不能换,咱们置景的地方,容思家门口确实就是棵槐树,所以才这么写。”任垠予刷牙的动作一顿,他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注意那棵树,而且其实他不知道槐树长什么样。“她还说。”潘麒有点儿犹豫,但他只是一个小助理,这剧组里的大拿一堆,随便一个吩咐他的事他都不敢不做,“她还说,这句词有别的改法,让你去她房间里聊。”任垠予把牙膏沫吐了,漱了口,从潘麒手上拿过剧本就走了。到了编剧的房间,他敲了敲门,发现门没关,没怎么犹豫,就推门进去了。编剧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叫翟悦,任垠予进去的时候她正赤着脚坐在窗边抽烟,似乎刚刚洗完澡,头发湿润,脸上却化了淡妆。“来啦。”对方脸上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看着任垠予的眼睛,“你是想改哪句词?”任垠予把剧本递过去:“麻烦老师了。”翟悦没看,还是慢悠悠地抽烟:“你是看‘槐树’哪里不顺眼,要改?”“私人原因,”任垠予向来持重,此刻却几乎称得上粗鲁了,“编剧老师要是觉得麻烦,我自己改吧,不影响剧情,改完给您看一眼。”任垠予说完,想拿回剧本,却被翟悦按住了手,他一时鸡皮疙瘩起了满背,迅速收回手,厌恶地看向翟悦,翟悦多少还是有些尴尬,夹着烟拢了拢头发:“我是编剧还是你是编剧?”任垠予懒得多说了,转身想走,却被翟悦的下一句话叫住了。“我没别的意思,是真心想帮你,没了沈槐,这圈子里还是多个朋友好。”任垠予回过头,并不掩饰自己的疑惑,蹙着眉:“什么意思?”“坐下聊聊,”女编剧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对面的床,“我们写东西的,都爱听故事,跟我讲讲呗。”“讲什么?”“你跟沈槐的事啊,何至于就到了在台词里见着他的名字,都见不得的地步?”任垠予一直在忍受这个女人莫名而无理的接近,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编剧老师,您想潜我?”那女人笑了,表情竟然不尴尬了,顺理成章地说:“是不是早该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跟我老公的下部戏要冲奴顿奖,沈槐能给你的资源我不一定给得到,但在国内拿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