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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些头疼的看着她,然后拽着她起来,“马车前面有个包裹,你先换一身干爽的衣服,我再看看还能捕到几只鱼。”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的背影,怔愣许久。 后来离开了云国,再次回到这里时,忆往昔,她突然想起,那一次确实是她面对云帝旿第一次真正地生气了,不仅如此,那也是她十几年来第一次真正地发怒。 ☆、四十二 上了马车,祭玉看见那个包裹,方才意识到云帝旿是打算在这里待上几日的。那两件白色长裙与云帝旿身上的款式相差无几,只是一个是白色流云,一个是白色棠梨罢了。 等她收拾妥当后,云帝旿已经在架柴生火了,青草堆上,两条鱼正凄惨的蹦跶着。 云帝旿回头,见祭玉身着那件白色棠梨长裙,长发犹如丝缎般铺泻在身后,他沉吟了片刻,然后道:“马车内部有一个暗格,你将里面的盒子拿过来。” “嗯。”祭玉点头,然后转身又回了马车寻找木盒。 池边的人已经处理好了鱼,见祭玉过来,云帝旿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侧,并接过了她手中的盒子。 方盒打开,里面除了些甜润的糕点外还有一个雕花嵌玉木盒。云帝旿取出那个精致的长盒,打开,里面还有一层白绒,只见一支黑檀木刻制的梨花落雪簪静静地躺在里面。 祭玉下意识地看向云帝旿发间的那支簪子,却发现那支簪子与盒子中的梨花落雪簪是一模一样的。 云帝旿绕至她身后,然后温柔地替她梳理起长发,“这一对发簪是皇祖母留给我的,她说……以后我若是能找到一个想要相守一生的女子,便把这对簪子交给她一支。” 他动作有些笨拙,似乎停滞了许久才将她的几缕长发绾起,然后将簪子插了进去。 “祭玉……”云帝旿自身后紧紧环住了她,耳鬓厮磨,他反捏住她的手,唇瓣动了动,“不要管云国如何,也不用在意旁人的指责,今日良辰美景,我们拜了天地可好?” 他的声音仿佛一把利刃插入心头,心脏生疼,祭玉眸光闪烁,然后睫毛轻颤,许久才点头应道:“好。”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彼此传递着温暖。 “尊皇天后土,我云帝旿愿娶祭玉为妻,任雪扫眉发,亦执手天涯。天地为证,不渝此盟。” “尊皇天后土,我祭玉愿嫁云帝旿为妻,纵蜉蝣一生,亦祈结连理。天地为证,不渝此盟。” 誓言定下,两人执手相视一笑,然后叩拜天地。 祭玉倚靠着云帝旿坐下,夜空中已多了几点明星,她咬了口糕点,然后看着青黛色的山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九子凌云山。” “九子凌云山?” “对啊,”云帝旿转头咬下她手中的甜点,解释道:“传说龙之九子曾经再次历练,而后绝云气,飞升青天,故名为九子凌云山。” “这样啊……” “不过……”他顿了顿,然后神色有些暗淡,“这里在很久以前已经不属于云国了。” 祭玉讶然,怪不得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地方,原来已经不在云国版图中了吗? “九子凌云山是我父皇与我母后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我母后特别喜爱此地,因此便命人在次修建了一座简单的草庐,每当暑至便会携三五个丫鬟,然后领着我到这里避暑,只可惜……”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惋惜道:“这个地方在我六岁那年便划归到了北冥版图中,不过幸好此地深邃幽然,我们才能顺利避过北冥眼线,在这里消遣两日。” “你也很喜欢这里吗?” “对啊,”云帝旿一笑,然后拿过身侧的酒囊,将烈酒浇洒在鱼上,“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便是在这山中修建一座山庄,然后让我母后随时都可以来这里,而我便可以逃离皇宫,云游四海,闲来无事时就回到山庄歇歇脚。” “倒真是分外情趣。”祭玉点头赞许,然后接过他烤好的鱼。酒香在唇齿间四溢,鱼rou鲜嫩,一切都恰到好处。 不知不觉中星空已填满了繁星,丛间偶尔可见几点萤火,惬意盎然。亦不知何时,祭玉也沉沉睡去,梦中虫鸣清脆不断。 旦日,晨鸟清鸣,斜阳入户。祭玉迷蒙中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睡在一所简陋的房舍中,并且枕着云帝旿。 “醒了?”云帝旿也被她惊醒,声音有些方睡醒时的沉厚。 “这里是?” “那间草庐,只是历经风霜雪雨,只能勉强睡一宿而已。” 祭玉起身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草庐四壁蛛网密布,青苔横生。 云帝旿坐在地上,揉着他的右肩。想是昨夜枕了一宿,手臂都麻了。祭玉摸摸鼻子,然后有些尴尬地转过头,问道:“今天去哪里?” “上山。” 简练干净的两个字,与他的以往的品行有些不符。不过祭玉看着,倒是觉得那右肩被压得着实不轻,实在是她的罪过。 整顿衣裳后,两人即刻轻便的上了山,幽山人踪灭,古木有着参天之势。祭玉紧跟在云帝旿身后。 道路有些难行,所以直至日头正中,他们才爬上了山顶。 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大抵不过如此。 树影婆娑起舞,远处飞湍瀑流落天涯。青苔染石,山景春深。 云帝旿盘腿坐在巨石之上,右手把玩着腰际温润的白玉长箫。许久,才见他解下长箫。 箫声如诉闹花影,白衣猎猎,祭玉站在他身后,须臾只见一对白鹤游于山水之间,交颈长鸣。 祭玉看着不禁讶然,她看着他高雅孤傲的身影不禁长叹。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云帝旿这般让女子都妒忌万分的人,不想前半生竟是月下只影,费尽思量的逃离尘世。 一方音尘寥落,那一对白鹤依旧纵情游戏。云帝旿回头,嘴角的笑意迷醉人心。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心里暗咒一声妖孽,然后紧挨着他坐下。 “方才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祭玉颔首,那首曲子的曲调有些熟悉,只可惜她对乐曲一类的东西实在没什么天赋,也想不到什么。 “” “子归……”祭玉默念,心头一颤,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 “怎么?你听过?”云帝旿见她面上表情有些微变,然后问道。 是了,子归子归,良人何归? 她想起来了,这首原本是一首琴曲。 “你知道是何人所创吗?”祭玉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淡淡问道。 云帝旿把玩着玉箫,暗自思量,一时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倒是听我母后说过。一曲繁难复杂,因此世人少有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