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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气,烛火摇曳,云帝旿手中的笔立刻化为利刃,飞向房梁。 暗色的影子一个飞转避开,然后轻盈地落在殿中。 “祭玉?”云帝旿有些讶然,看着明月抱着昏迷中的她突然出现,有些心惊。 走近后,云帝旿这才闻到了浓烈的酒香,而祭玉则一手紧拽着明月胸前的衣领,一手握成拳状,放在胸前,似乎时刻警惕着。 面对此情此景,云帝旿暗自松了口气,然后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许是想起了些许悲情的往事吧。”明月迅速将祭玉扔到云帝旿怀中,然后淡然一笑,“而且方才还跳井寻死了。” 云帝旿心头再次一惊,随后怀疑的看了眼明月,便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去。 “喂,云帝旿……”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明月突然开口。而云帝旿微微转头,听着他的下文。 “你保护得了她吗?” 云帝旿转身,怀中的人突然握紧了他的衣袖,眉头一皱,小声道:“冷……” 他下意识的收紧了双臂,然后淡淡道:“吾妻,自会佑之。” “我信你一次,”明月声音有些淡然,他顿了顿,然后看向云帝旿怀中的人,眉目间多了些笑意,“这个小丫头有些执拗,你要好好看着。” 他转身欲走,冷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明月看了眼殿外苍茫的夜色,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沉沉黑夜,茫茫虚空,黑影已经离去,空中似留下一声叹息,然后云帝旿模模糊糊的听到了一句深重的嘱托。 “如果有一日我死了,请你一定要原谅她的一切,阻止她……” 剩下的话,明月似乎没有说完,但云帝旿恍然觉得他的话带有一丝诀别的意思,仿佛在临终遗言。 祭玉这一醉,醉的有些彻底。这一夜睡得不大安稳,因为她梦见自己掉入了一口古井中,然后生生被灌了几口水。 醒来的时候头仍然微微作痛,她扶着脑袋,忽然发现自己在并未躺在床榻上,而是睡在马车里。 难不成,被绑架了? 车外似有急湍飞速,祭玉目光骤然变得深邃起来,她微微掀起帘幔,却被眼前的情景惊艳到了。 入目便是崖悬千百条瀑布,有的于山腰处形成了碧潭。山中巨石横裂欲堕,山壁湿润。 但最让祭玉觉得惊艳的还当属马车前的这位白衣贵公子,云帝旿见她醒来,递给她一个装水的竹筒用来漱口,他摸了摸她的头,确保她头脑清醒后才扶着她下了马车。 祭玉有些茫然,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只由云帝旿拉着往前走。只见一泓水清澈澄碧,水中藻荇交横,游鱼欢快。 山中古木成千,恰逢人间四月景,翠绿欲滴,而风摇暗柳,蝶蜂乱舞,雅近天然。 “以后还是少喝一点为好。” “啊?”祭玉一怔,然后面色一窘,抱着云帝旿给她的竹篮,手指绞着衣袖,有些局促不安,“那个……昨天你去丞相府了?” “不是……”云帝旿用发带将发丝绑紧,然后挽起衣袖,淡然道:“明月把你送到寝殿了。” 额间落下一滴冷汗,祭玉顿觉背后阴风阵阵。 昨夜喝酒喝成那个样子,居然被明月瞅到了,而且还送进了皇宫。 “那个……”祭玉打了个冷颤,然后诚惶诚恐地看着云帝旿,怯生生道:“我哥哥他昨夜有没有说什么?” “说什么?”云帝旿猛然抬头,他眯起了双眸,思虑了片刻,“好像没有吧……” 祭玉听到这里,赶紧松了一口气,正拍着胸脯整理混乱不堪的记忆,突然听到云帝旿一声长叹。 “别的事情到没有,就是……” “就是?”祭玉看着他眉头皱起,不由得也随着蹙眉,然后又看见他垂眸咬唇,一颗心再次被钓到嗓子眼,“那个……我有做出很出格的事情吗?” “出格?”云帝旿闻言,又长长的叹了口气,眉目间似乎有些悲痛,他食指放在薄唇上,目光扫过祭玉,有些踌躇不安,“你做的事情自己都不记得了?” 祭玉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她后退了一大步,清了清嗓子,“我一向很自觉的。” 云帝旿看着她窘迫的模样,忍不住一笑,然后叹了口气,“算了,不和你计较这些了。” 看着他转身准备去淌水,祭玉有些尴尬,“好歹,解释清楚啊……” 见他不再理会自己,祭玉便就一处柳荫坐下,山水怡情,不闻人语。 “祭玉。” 正当她坐下没有多久,河中正在捕鱼的云帝旿突然唤她过去。看着云帝旿手中树枝上跳动的鱼,她从地上起来,然后抱着竹篮走近。 鱼儿扔进竹篮,她见自己鞋袜已湿尽,便跟在他身后不远处,也不打算再上岸。 站的有些累了,祭玉便在河中瞅了一块石头,然后抱着一竹篮鱼,静静地看着他发呆。 远处的人似乎有所察觉,他抬眸,看向她淡淡一笑,祭玉瞬间犹如做错事情被抓住的孩子一样,迅速将目光转向别处。 浅浅的碧水,清晰可见水底白沙,而祭玉也看见了水底扭曲的线条。她站起身,一手抱着竹篮,一手在线条两端摸索了片刻。 手指触到了些许坚硬,她眉眼间多了些笑意,然后素手一握,便拿起了一只小巧的河蚌。 “逮到你了,小家伙。”她起身,看着手心中的东西,一阵窃喜。 “祭玉。” “啊?”祭玉听到云帝旿的身影,下意识的回头,只见空中一只肥大的鱼正向她袭来,她一手握着河蚌,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飞鱼袭中了脸,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跌入水中。 良久,一阵笑声似要冲破云霄,祭玉坐在水中,冷冷地看着云帝旿,然后怒声道:“云帝旿!” 远处正在大笑的人突然被她吼得一愣,然后飞身掠至她面前,低身靠近她,阴森森道:“你方才喊什么?” 祭玉被他问的同样一愣,然后垂下眸子,低声道:“陛下,是微臣失了礼节。” “行了,”他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头,目色温和,“祭玉,这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自己真实的面容。” 她埋着头,而他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脸,云帝旿自幼习武,所以指间是经年累月的茧,他的手十分温暖,让人觉得很安然。 温热的呼吸渐渐靠近,祭玉一阵哆嗦,右手突然触碰到了竹篮,她蹙了蹙眉,试着又唤了一句,“云帝旿……” 他抱着她纤细的腰肢,以额抵额,沉声道:“别乱动。” 祭玉闻言,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幽幽道:“鱼跑了。” 而且是一个都不剩。 云帝旿抬头,目光瞥过她身侧的竹篮,确实一个都不留。这算不算是,竹篮捉鱼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