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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去休息吧。” “怎么?”巫只瞟了一眼祭玉,不屑地笑了笑,“这朝廷上的事又扔了一大半给你?” 祭玉起身,但笑不语。 “真不知这云帝旿在搞什么,明明提防你,却又将朝堂之事交于你一部分。” “如果我一旦出错便是万劫不复。” “阴险小儿,”巫只身形微动,然后慵懒的靠在了门框上,“你就自己忙着吧,我休息了。” 祭玉睫毛垂下,等到他离开时她才盈盈一笑,声音平淡无波,“阴险吗?” 夜风赴,她耸肩再次一笑。 ☆、第三章 天灾祸事,无可避免,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多日的暴雨让岭南之地损失惨重,外加瘟疫传播,各处已是人心惶惶,朝廷震动,四方商讨。在岭南水患消息传来的第二日,皇都便迅速派遣官员前往各地救灾。 日西匿,残红若血,城楼之上的旗幡随风狂啸,风卷残云。云帝旿抬头看向苍茫的天空,神色复杂。 连日的暴雨让道路变得泥泞不堪,马车从坑洼之地碾过,一路颠簸,经过多日马不停蹄的赶路,斐然一行人终于到了明州城。 “明州城城主明穆昀携众士见过斐大人。” 来人约莫五十来岁,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书生气息。 斐然微微抬手,然后皱眉看着空荡的街道,阴风列列,虽然已经清扫过了,但空气中依旧有着恶心的臭味。 “斐大人一路风尘仆仆,先至府中休息吧,房间已经……” “去医馆。”斐然言简意赅,看着眼前的情形,眉头从未展开。 “啊?”明穆昀愣了愣,随后看向身后的人,他并没有想过斐然一路颠簸,到了明州城竟不停歇,直问医馆。 “大人请随我来。”尽管如此,他也不便多问,只是在前面带路。 走了几个巷子才来到了一个名为“回春医舍”的地方。 灰暗的天空,灰暗的空气。围墙下的人似乎没了生气,所有的人都如同丧失了魂魄一般。 耳畔风声作响,看到这般情形,斐然内心一颤。 “你们谎报了死亡人数?”空寂的风中,枝条枯黄倦落,死亡已经笼罩了这座城。 明穆昀苦笑一声,“大人,这里,每时每刻都会有人死去,没有人知道有多少尸体,谁都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岭南之地虽多水灾,但如此瘟疫却是第一次,死伤难以估算。” 他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这次情况特殊,纵然他核实了死亡人数又能如何。如今各地粮食欠收,朝廷下发的赈济粮始终有限,起不了多大的帮助。 斐然长叹了一口气,只能惨淡地笑笑,看着这样的情况任何人心里都会难受,可有一些问题终是难以回避。 短短几日,明州城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实在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回到明府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长廊下只有风过的声音,明黄的灯笼随时都有跌落的危险。 “明城主,你马上让人整理近年来的水灾信息,还有城中各大粮铺及商人的信息,明日送至我手上。” “是。” 从斐然的房间退出后,明穆昀便吩咐府中人行动。自己也前去书房寻找一些东西。 “城主当真要把这些簿册拿出来给斐然?”书房里突然出现一黑子男子,曲腰而立,毕恭毕敬。 闻言,明穆昀回头,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册,透过烛光有些恍然地看着那人。 “那又该如何?” “……”那人沉默了片刻,然后盯着明穆昀,道:“可是这样所有的秘密就盖不住了。” “我知道,但是现在要以民为先,斐然此人若是解了明州之祸固然好,若是不行……朝廷命官在治灾过程中突染瘟疫而死,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那属下派人严加看管西苑。” “不,物极必反,一切如常。” 那一抹身影最后消失在屋内,书房门闭上的那一 瞬间,似乎有人叹息一声:瞒不住了吗? 风回雨静,紫金色的阳光透过缠绵的云雾丝丝缕缕地映射在尘世中,多日的阴霾终于消散。 “马上召集各大富商去临近地区购买粮食以及火药。” “斐大人,那些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让他们做这些事谈何容易。”明穆昀暗自轻嘲,这斐然是疯了吧! “今年粮食欠收,却又时逢瘟疫,若不免除明年税收,明州城何以存在。这等道理不需我来教你吧,明城主。” “可是……” “另外,命人开粮仓放军饷。” “斐大人!”明穆昀听他这般说,不禁一颤,“明州之地此时异常重要,若此时北冥国来袭而军饷供应不足,恐惹大患,且无户部旨令何人敢私放军饷!” 斐然慵懒起身,将手中的书册扔至一旁,“我已经上书皇上祈求开放粮仓,就算怪罪下来,一切后果我一人承担,你放手做该做的事情。” 明穆昀低首,握拳渐渐退出房子,他抿唇看着前来的男子,挥袖留下一句话:“吩咐各大富商前去购买斐然所需之物。” “斐然私用军饷,此事你如何看待?” “明州乃本国要地,私放军饷虽乃死罪,可这也是情非得已。”彧朝熙话虽如是说,可内心却还是隐隐担心。 “罢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这次灾祸北冥也受了不少打击,北庭御还没有蠢到在此时掀起战争,你先去户部看看。”云帝旿无奈摇头,不过他还不至于走到听天由命这一步。 见彧朝熙离开,他也挥手打发掉了身边的人,只留下林子业跟着伺候。 “小林子,你说朕这皇上怎么就当的这么累呢?” “皇上如此忧国忧民,日后定能成为千古之帝。”小林子跟在身后连忙恭维,其实他也非常了解这位主,当年若不是那场宫变,如今的云帝旿恐怕只是闲云野鹤一个,不知在哪里又做风流才子。只可惜…… “千古之帝…”云帝旿不由自嘲,“朕宁愿被父皇打死也不愿做什么明帝。” “皇上这话可不能乱讲,先皇可是十分看重您的,您说这话不是在惹他老人家不开心吗?” “呵…”云帝旿见他一惊一乍的样子不由好笑,他抬手按住了他的左肩,笑道:“朕倒是想让他爬出来接手这烂摊子呢。” “皇上,您请慎言。”林子业弯了弯腰,鬓角挂着一滴冷汗,神色大变。 皇上的思维不是他这种人可以理解的,对,没错,是他这种凡人不可理解的,他不能理解。 先皇戎马一生,其中豪气确实被面前的人继承了大半,可后半生的权谋之术却是一点也没有被学到。加上那次宫变,面前的这位主子似乎已经厌倦皇位厌倦到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