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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顿时陷入一种死寂般地沈默,单宁感受著母亲双手紧紧抓住他胳膊的力道,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来。 “妈……” 听到这轻微的一声“妈”,单母动了动嘴角,努力想勾起一抹笑来。可也许是情绪太过於动荡,脸上僵得厉害,竟一时无法控制住脸部的肌rou。单母低下头揉了揉泛红的眼睛,声音带著些颤抖。 “臭小子……” 单母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麽,一只茶杯却从屋里飞了出来。 脆弱的瓷杯被如此大的力道狠狠砸在门板上,自然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场。 单宁一时间有些呆滞。 “姓单的!!……” 单母转头看著地上瓷杯的碎片和狼藉的水渍,嘴唇发抖,脸上涨得通红。 母亲还是这样,一生气就血液全往脸上涌。 “妈。” 单宁不知道自己该开口说些什麽,只得安抚著母亲的情绪,右手成掌细细抚摸著母亲的背部给她顺气。 他没有抬头往屋里头看,因为他怕看到父亲脸上暴怒和掺杂著痛惜的表情。站在那里骂他逆子的人那个人,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不是不爱他,正是因为爱他他才会那麽生气,那麽的失望…… “宁宁,等mama先解决了这个顽固的老头子……” “妈。” 单宁静静地打断母亲的话,嗓音压得很低。“我先回宾馆里去了,免得爸爸看著我生气,我明天再来看您好不好。” 单母张了张嘴,脸上的血色慢慢褪了下来。 “臭小子,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单宁弯下腰抱住已经比他矮了许多的母亲,将脸眷恋地埋在母亲的颈子里,如儿时撒娇那般蹭了蹭。 “没有。我向你保证,明天一定会来的。” 单母摸了摸已经比他高出了一个头的儿子,眼睛里含著的泪终於忍不住掉了下来。 “臭小子,不准骗mama。” 她那小小的儿子啊,在她的目光之外已经独自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了。而她这个做母亲的甚至不知道儿子在外面吃了多少苦,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 “绝对不骗你。” 单宁捏了捏母亲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只差没有对天发誓。“我明天一定来。” 单母吸了吸鼻子,恨恨掐了一把单宁的胳膊。 “臭小子,这麽多年不回来也就算了,连电话也不打一个,你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的吗?你这个狠心的臭小子……” 说著说著,眼睛又忍不住红了起来。 屋里一声震天的关门声,估计是单父不想看见他而进了书房。 “固执的臭老头子。” 单母红著眼睛嘟囔了一句,拉著单宁的手道“咱们不理他,宁宁,你吃饭没有,mama给你做,你以前最喜欢吃mama做的白椒红烧rou了……” 单宁笑著握住絮絮叨叨的母亲的手,道“妈,估计爸爸现在也不怎麽想看见我,我明天再来吧,等他气消一点……” “可是……” 单母皱了皱鼻子。“多少也进来喝一杯茶吧。” 单母伸手顺了顺母亲耳边的鬓发,将语气中的涩意掩饰得很好。“我明天再来吧,等爸气消了点,我再来跟他赔罪。” “跟他赔什麽罪,当初要不是……” 单母突然住了嘴,微微踮起脚尖摸了摸自家儿子的脑袋道“都是那个臭老头的错,咱家宁宁是好孩子,咱们不理他。” 看著变得有些孩子气的母亲,单宁感到内心一阵柔软和温暖。 “我就住在附近的王朝商务酒店,很近的,我保证,明天一定来看您。” 在小区门口拜别了双眼通红依依不舍的母亲,单宁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踩著一街的路灯暖光慢慢走回了宾馆。 进了房间,刚倒在床上单宁便接到了季景文的电话。 “到了?” “嗯。” “我看了看时间,想你也应该到了。” “到了有一会儿了。” 单宁长长的呼了口气,盯著头顶上的天花板,语气有些怅然。 “怎麽了?” 听出了他语气中低落的情绪,季景文问道。“见了伯父伯母了?” 第十六章 父母(四) “嗯。” 单宁伸出左手,看了看自己的指节,想起了母亲身上的温度,温暖的、温柔的。 “我爸还是老样子,恨不得杀了我。” 电话那头的季景文沈默了下来,对於亲情,他自己也是门外汉,季父季母常年在国外,一家人也说不上多麽亲厚。也许是因为季家人天性比较凉薄,季父早几年便带著妻子去了国外定居,国内的摊子就全部扔给了当时还很年轻的季景文,自个儿乐得逍遥自在却苦了当时忙得手忙脚乱的季景文。 “也许,他只是气你这麽多年不回家而已。” 闻言,单宁握著电话的手一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许吧。” 如果是他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而且还离家出走好几年不归家,估计他也会被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宰了那个混账兔崽子吧。 “坐了这麽久的车,早点休息。” “嗯。” 单宁直起腰盘坐在床上,揉了揉眉头。“我晚几天回来。” “知道了。” 挂断电话,单宁解开衣扣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划过紧绷的肌rou,单宁仰头呼了口气,闭上眼睛静默著享受温水带来的舒缓和放松。 离家那年,他还只是个不更事的高中娃子。十几岁的年纪,还不知道“同志”这条路有多麽难走,只知道小心翼翼地掩藏著自己的心思,暗暗地喜欢著那个人,同时又惶恐著自己与旁人不同的性向。看著那人笑会觉得开心,看著他伤心自己也会觉得难过,那种纯粹的感情,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单纯而美好。 他的初恋对象是当时班上的优等生,戴著深蓝色框架的厚底眼镜,一副呆呆的样子,看上去就觉得很好欺负。 那时,他仗著语文不好的“优势”拖著对方上自己家给自己补习,却没想到在趁著对方睡著偷亲时被端著水果进来的母亲撞了个正著。 那时候母亲的表情他已经想不起来了,记得的,只有父亲抽在他身上的一棍又一棍,和从躯体传到心底的疼痛。他恨,他怨,可他却什麽也做不了,只能死死地咬紧牙关,忍受著父亲的鞭笞和怒喝。 他就那样低著头,不说话,不认错,像一头不知死活的倔驴,在母亲的哭泣声和父亲的怒骂声中默默地握紧自己的双拳。 现在想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离家的勇气是从哪儿来的。 逃出了家门,他一个身无分文的少年又能上哪儿,就那样静静地坐在街头发著呆,直到,遇上那个将他一举带入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