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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都是极为忙碌的,姜裳则只需要在年夜饭前,收拾好自己的穿着与装扮,司音本想往她头上戴些幼童喜欢的头饰,讨个喜气,没想到姜裳笑着摆了摆手。 “这东西太重,一会儿闹腾起来,还指不定会飞到哪里去。”司音只能作罢。 除夕夜里才算是重头戏。 姜裳早早入了席,正听孟青容说着这几日的闲事,姜烟烟就跟在苏氏身后,小步小步的从外面往里走来。 此时席间已摆上各种菜肴和美酒,也不知姜烟烟是不是被姜父责骂了的缘故。这次走来,一改往日的模样。低眉顺眼的与姜裳和孟青容做着万福礼,只是动作有些问题,这大喜的日子,孟青容便当作没看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让姜烟烟坐了过来。 姜宏朗来得稍晚,见到姜烟烟时,脸色有些许的不好,但被他用咳嗽掩饰了下来,毕竟今日是除夕,待会还得守岁,自然不会再揪着前几日的事情不放。 但见姜烟烟脸上带笑,笑起来眉眼柔和,与前几日那个充满戾气的人,相差甚远。 姜裳没说话,手指在茶杯上摩擦,她也觉得这姜烟烟变了,只是变得太突然,她一时拿不定主意。 此刻大厅内,身着素净衣衫的婢女在其中穿行,左右两侧的十五连枝灯正由着蜡烛燃烧着,酒席上聊天融洽,若是让不熟的人看着,还真以为充满温情。 姜裳有些提不上兴趣,她知道一会还得裹着厚袍陪着家里人守岁。 “裳儿,你姑妈家给你送来了不少的好东西。可有入眼的?” 姜裳想了想,“裳儿今日事忙,还没来得及细看,独独看了表哥的,只是表哥送来的东西有些瞧不明白,许是黔州的独特之物吧。” 提起江尚天,姜父猛地想起件事来。“尚天还遣人送来了封信给你,等晚些时候我再派人将信送来,也许瞧了信,你就明白了。” “知道了爹爹。” 姜烟烟在一旁保持张笑脸,心里却将姜裳和姜宏朗两个人骂得狗血淋头。 今日早起她也问过,怎么没有人送礼,苏氏看她时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顽童。 “烟烟,你娘哪里有这般富有的亲戚,他们不想着从我们屋子里搬走东西,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 南云院,主子们都在前厅吃着年夜饭。 窦怀启与司凉二人则守在院里,今日除夕,张副管家派人前来告知,说是有赏银可领。 窦怀启坐在院里,也不知哪里跑出来一只鸽子,端坐在光秃秃的树干上,与他对视着。 “怀启和我一起去拿赏银?” 窦怀启坐在原地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无妨,你去吧。” 司凉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赏银也不领,但一向谨慎小心,并不多管,点了点头就一个人离开了。 冷风在南云院的墙头撒欢,临近夜里,寒意深深,这风有些急,鸽子站在树枝上有些怕冷的走动了几下。 下一秒便被人伸手抓住,拉下了枝头。 抓它的人自然是窦怀启,他沉着脸将鸽子腿下的信纸取了出来。 “上元节。” 他将信纸折好放进袖子里,而后将信鸽放飞。 上元节…… 看来是要趁着上元节人多离开,他回首,视线停在那黑洞洞的厢房处,那里无一人,却又觉得灯火通明,人在灯处,影在窗前。 怎么会……突然生出不舍,定是他这些天太累了。 窦怀启无声的咧着嘴笑了。 也好,早些离开,他有那么多大事未做,岂能一直委屈自己做个奴仆。 …… 姜裳回院的时候,天已泛白,她困得在司音的怀里睡着了。 可也没小睡多久,屋外的炮仗声便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这炮仗声一响,就像是点燃了整个汴丘的炮仗。 接二连三,连绵不断的响成了乐曲之调。 只是这乐曲的声音并不悦耳,姜裳在被窝里快要裹成一个团子了,还是断不了这吵人的声音。 “主子快些起来!今日是新年,可有得好忙。”司凉走到床榻前一边唤道,一边蹲下身子。 她手里拿着串铜板,这串钱是红绳为线,穿百十个铜板,编作双结。 司凉走到床脚处,将这串铜板放置到床脚,见姜裳还未起来。 “小姐,用来杖打脏土的竹竿已经备好了,就等主子前去了,到时候心中所想定然如愿。” 姜裳愤愤的将棉被踢到一边,捂着耳朵坐起身来。 司凉说的是正月初一这天,把串起来的铜板,绑在竹竿的末端,然后拿于手上,绕着脏土转几圈,投打在脏土堆上,说是会令人如愿以偿。 这脏土,不过是些混了树叶的废土。 姜裳并不相信,平白无故哪里来的如愿,这不过是汴丘的风俗,若是搁到黔州又不知会如何,但现下就外院的炮仗声,她纵是想睡也没有法子,索性冷着张脸,穿好外衣走到院里。 也不知道司音是怎么做到的,院里陡然多出个脏土堆,司音拿着根末端串着铜板的竹竿,站立在一侧,窦怀启则站在另一侧,他肩上有些污秽,想来这土堆是他担来的。 姜裳接过竹竿,绕着土堆转了几圈,也不知要许何愿,回头一看,这姜府仍是旧时模样。 她心里感慨万千。 希望我姜裳绝不再犯上辈子之错。 竹竿轻打土堆,收回时见窦怀启站立在一边。 姜裳索性将竹竿递到他面前。“你也来。” 窦怀启有一瞬间失神,回神时笑了笑。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修改)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除夕一过,各方亲戚和官员皆走动起来。 姜家根基本就不在汴丘,来往的亲戚多是旁系,加之姜裳年纪尚小,常常被孟青容以小孩嗜睡为由,留在南云院里,并不出门。 姜裳落得清闲,反正礼物还是会如水一般的流进她这院里,至于后院的姜烟烟,她冷哼一声,倒是沉稳许多,没再来找她麻烦。 太子妃也遣浮欢送来了厚礼,临走时,浮欢似乎有话要说,只是被姜裳截住了话。“太子妃前些日子送来的令牌果真有用,待过些日子开春了,若是太子妃仍觉得烦闷,遣人唤我,我便前往。” 浮欢明白,她说的是令牌,其实是指的与东宫的关系,听她的语气,是决定倚靠着主子了,便点头退下了。 张溪敏既然与她相同,是重生而来,那么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尤其是在她现下年纪尚轻的时候,朝廷上的事,她双眼蒙黑,有太子妃的倚靠,利处远远大于弊处。 俗事皆已有了结果,自从重生以来,姜裳终于有了喘息的时候。 现下她只期盼上元节的到来。 虽然到时候,还得带上个姜烟烟,但可以带着婢女溜到市集里闲逛,猜灯谜,见游船画舫穿桥过,繁星点点乘灯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