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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勾了勾,大皇子这才跟着太监离开。商柔看着大皇子小小的身影远去,总算露出一丝丝的微笑。 商柔甫一来到留云宫前,太监顾忌商柔和牧晚馥的暧昧关系,都是不敢上前阻挡。商柔见寝殿里还亮着光,雪白的窗纸印出那道熟悉的修长身影。商柔心里一紧,正想上前求见时,寝殿的梨花木门却被推开了。 红袍如火,暗红色腰带衬出那柔软细腰,碧灯映照出那妖娆娇艳的容颜,墨瞳深沉,唇角一抹玩味跋扈的笑意,正是闻萧伶。 「驸马爷晚安。」闻萧伶走到商柔面前,笑吟吟地说道。 「闻……闻萧大人。」面对这个气势如同出鞘的剑般锋利的男人,商柔的声音不禁变得细微。 闻萧伶长得比商柔高上一个头,他居高临下,伸手狠狠地揑着商柔的下巴,危险地眯起眼睛,嘲讽地笑道:「就是这样一张脸,让合和公主如此锺情吗?」 周遭的宫女太监皆是不敢阻止,陛下可以宠幸不同的人,但陛下的骠骑大将军只有一人,谁最重要不问可知。 闻萧伶的声音不小,然而坐在寝殿的身影却依然老僧入定地没有丝毫动作。闻萧伶见商柔的视线投向寝殿,眼神愈发凶狠扭曲。他抿唇一笑,把商柔夹在胁下,商柔的挣扎对武艺高强的闻萧伶而言只是搔痒。 「陛下!陛下!」商柔失声呼唤牧晚馥,然而对方却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闻萧伶索性伸手封了商柔的哑xue,狠毒地说道:「平日在床上也是这麽叫的吗?」 说着,闻萧伶施展轻功,穿过重重花海,来到一处幽静处,然後把商柔重重地丢在地上。 「闻萧大人……有什麽指教?」商柔的背部重重地撞在假山上,一时之间痛得站不起来。 「指教不敢当,只是想你去死而已。」闻萧伶伸手就抓着商柔的喉咙,商柔在他的手中就如同老鹰爪下的小鸡,他轻易地把商柔从地面上提起来,他抬起头看着商柔,眼神带着嗜血的笑意,说道:「本来还想玩玩的,但想起你是那个婊/子的驸马,我又想快点杀掉你,送你去跟她团聚了。」 商柔不住地挣扎着,根本听不清楚闻萧伶在说什麽。 正在此时,一阵破风之声响起来,一个硬物从远处飞来,砸中闻萧伶的後脑。闻萧伶正杀得兴起,他把商柔甩到一旁,回头冷冷地说道:「谁?」 「闻萧大人,谋杀驸马爷一罪恐怕连你也担当不起。」陆萱从树後走出来,他身後跟着许成儒和一群宫女太监,明显是料准闻萧伶还没这胆子把全部人都杀光,闻萧伶虽然是疯子,但他还是得顾及牧晚馥的面子。。 「陆萱,好久不见。」闻萧伶拨拨双手,眼角邪肆地上挑,微笑道:「我只是跟驸马爷聊聊天而已。小萱你这是在妒忌我吗?」 商柔在一旁连连咳嗽,许成儒连忙上前扶起他,然後向冷冷地向闻萧伶道:「驸马恐怕现在没空跟你说话。」 闻萧伶嫣然一笑道:「这位是—户部尚书许大人?幸会。」 言下之意则是--这梁子是结定了。 「那我先告辞了。」闻萧伶的唇角一勾,他靠在陆萱耳边,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道:「我杀他是奉陛下之命,本来陛下是任凭我虐待处置他的,不过我想起陛下睡过他就恨不得马上把他送去跟那个婊/子团聚—我可爱的小萱,你怎麽又跟陛下对着干了。」 闻萧伶是一心想杀商柔,所以下手绝不容情,商柔的喉咙肿起来好几天都不能正常地吞咽,只能喝粥。他的背部也是一大片瘀青,光是坐起来已经疼痛难当。 牧晚馥一直没有来,连一句关心都没有,就像当初自己为了他服毒,他同样都是不闻不问。不问可知,闻萧伶会下狠手都是因为嫉妒牧晚馥和商柔之间的关系。 商柔打算伤愈之後说正式向牧晚馥辞行。反正他有闻萧伶,以後都不会需要自己。 对於商柔松口离开,许成儒当然是欢喜的,恨不得马上把商柔送离牧晚馥的身边,但商柔还带着伤,唯有先勉强让他留在玉华宫养伤。 大雪纷飞,商柔刚刚午睡醒来,他凝视着窗纸外隐约的雪影,想的却是牧晚馥—他还好吗?他的身体一向不太好,胃口不大,有穿够衣服吗?有按时用膳吗? 商柔想到一半,才想起自己已经决定离开他了,但自己如同一只风筝,丝线还留在牧晚馥的手里,就算他没有任何表示,自己依然感觉到他的存在。 此时,敲门声响起来,负责侍候商柔在玉华宫的起居的凌绿探头进来,寒风席卷进来,吹散了寝殿里的闷热。他轻声问道:「公子醒来了吗?」 「怎麽了?」商柔撑起身体,他的喉咙依然带痛,若是按平常的声调说话,喉咙肌rou会痛得厉害。 「柳婕妤来了。」凌绿小心翼翼地说道:「驸马要见她吗?」 商柔略微窘迫,牧晚馥跟他的关系早就是公开的秘密,凌绿的谨慎似乎是生怕商柔不想见身为妃嫔的柳月媚。 柳月媚身为牧晚馥的宠妃,出身虽然低微,但生育了二皇子,在後宫里也占有一席之地,但商柔见她平日寡言低调,估计是在身份地位远超自己的南宫雪和闻萧嫣面前,她也不宜太出风头。 「好的,我在主殿里见她。」商柔摸不透柳月媚的来意,但还是答应下来。 不同於南宫雪的柔顺和闻萧嫣的娇蛮,柳月媚的美是世故而明艳的。相比起不懂,也不屑於使用风情来引来帝王注目的两位世家千金,柳月媚的一颦一笑都是极为妩媚,怪不得牧晚馥宠爱她那麽久。 凌绿把刚刚沏好的雨前龙井端上来,柳月媚微笑道:「驸马的伤势如何?妾身特地命人把药膏送来,请驸马笑纳。」 柳月媚一身浅紫色的襦裙,露出胸前一大片肌肤,腰间轻飘飘地挂着鹅黄色的披帛,纤细的腰肢完全不像是生育过的女子。为了姿容,柳月媚连寒冷都不怕了。 「谢谢。」商柔低声说道。 「公主殿下的事,请驸马节哀。」柳月媚略略一顿,她的眼角一勾,问道:「驸马打算离开京城吗?」 商柔犹豫,但他觉得此事没什麽好隐瞒的,便点头道:「的确有这个打算。」 「然後呢?」 「然後?」商柔一怔。 「看过世上最美的烟火,还能够忍受一辈子都只能与蜡烛相伴吗?」柳月媚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