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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臣的不是……都是臣的不是!”不知不觉间,他额上已渗了血,“可臣不能让人动了阿诗,阿诗她……她若进了平康坊那种地方……” 他说得没头没尾,萧致听得蹙眉。睇了眼袁江,袁江便心领神会地一把掰住了卫禀的肩头,告诫他:“想清楚再说!” 卫禀一时怔怔止了音,萧致沉了口气:“阿诗与淑容的情分,朕也知道,昔日在千福寺中便是姐妹相称。如今出了什么事,倒要你这样来求?” 顾清霜听及此处,一颗心安了下去。他这样问,便是知晓阿诗对她的分量,也愿意为她在意几分。有了这份意思,往后的事情自会水到渠成。 她便柔和地又往他怀里靠了靠,静静地静等下文。 而那下文,卫禀已在心中过了成百上千遍。 是以接下来的小半刻里,紫宸殿里别无动静,只余卫禀的凄凉苦诉。从去年如何被人抓了软肋要挟住,一直说到今天。 阿诗直听得傻眼说不出话,满脸愕色恰到好处。 顾清霜似有不信,银牙一咬:“说得这样玄乎,你可休要唬人!” “臣不敢!”卫禀重重地又一叩,皇后瞧准时机悠悠开口:“淑容放心,他骗不了人。” 几人不禁都看向她,她笑笑:“也是巧了,因着天象之时,前阵子不是刚让禁军查过平康坊?禁军办事细致,将平康坊中一应名中有草木的娼妓都登记造册了。他说的那个叫兰馨的,名中恰也有草木不是?如是真的,自能查着。如是假的,也瞒不了几时。” 说完她就看向皇帝,皇帝短吁了口气,睇向袁江:“寻兰馨来。” 皇后又补充道:“请宁贵人也来一趟。卫禀既说此人从前是宁贵人身边的人,宁贵人便该有印象才是。” 袁江一应,这就出了殿,差了两名手下各去请人。 宁贵人身在宫中,到得快些,但她久不面圣,见了这阵仗又不明就里,见过礼就垂首立着不再开口。等了足有半个时辰,禁军镇抚使齐青带着兰馨也入了殿,他还正见着礼,就闻宁贵人讶声:“兰馨?!” 兰馨仍是卫禀印象里那副行尸走rou般的模样,禁军按她跪地她就跪着,听到有人喊她名字略微抬了抬头,却也没什么更多反应。 宁贵人错愕地上前拉住她:“你怎么回事?我遍寻你也寻不到!这是去了何处?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顾清霜像是哭得疲乏了,直听她说完这一连串,才讷讷地回过些神:“如此……卫禀所言倒不像假的了?” 目光所及之处,皇帝的面色愈发阴沉。余光里又见皇后垂下眼帘,嘴角若有似无地含起了三分笑意。 果然,皇后约是有事瞒她的。 她最初向皇后禀话时也未直接将一切和盘托出,后来是因皇后要出谋划策,她才不得不多说几分,这是后宫结盟时并不稀奇的自保。 而皇后但凡不傻,自也不会将一切打算都告知她。 顾清霜一时之间心下涌起三分不安,仔细想想,又平复下去。 不论皇后瞒着她什么,都应该不是冲着她来的。 那么…… 皇后气定神闲地抿了口茶,一壁搁下茶盏,一壁离座起身:“既然兰馨是真的,宁贵人又确是与兰馨相识,这事就离奇了。” “着实离奇。”她的话刚开了个头,就忽而被打断。皇后一怔,循声看向顾清霜,顾清霜却没看她,泪盈于睫地仰头看向皇帝,“听卫禀所言,这伙人只是以那药拿捏他,近一年都不曾真的给阿诗下药。可兰馨怎么就……怎么就真被用了药,沦落到这般田地?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隐情是咱们不知道的……” 她说得低语轻声,话中两分错愕三分恐惧,眼中满是对他的依赖。 这样的神情,让人禁不住地想要呵护,萧致揽在她背后的手轻轻抚起了她的后背。 而在他未注意的地方,皇后黛眉挑起,颇含玩味地打量起了顾清霜。 ――被她猜到了。 ――还被她抢了台词。 第80章 清查开始 原本正自看着兰馨错愕的宁贵人听言, 面色变了一变。她望向顾清霜,声音惊恐:“淑容娘娘,什么‘用药’?” 顾清霜美眸睃过去, 暗暗摸索着宁贵人神情间的虚实。皇后懒得多言,扫了眼仍垂首跪在旁边的卫禀:“你与贵人再说一遍。” 卫禀应了声“诺”, 清清嗓子, 便又将来龙去脉与宁贵人讲了一遍。顾清霜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宁贵人的反应,要见她脸色越听越白,到了最后,口中不可置信地呢喃自语起来:“……竟有这等事?!” 皇后立在那里,居高临下地淡看着她:“贵人之前是否招惹过什么事?” 宁贵人却说:“……没有。”她的神色并不平静, 但解读为听完这等恶事惊魂未定倒也不是不行。怔怔地摇一摇头,她抬眸看向皇后,“臣妾并未招惹过什么人,回想起来……好似是兰馨有一日不当值, 便出宫走了走, 再没回来。事情已过去许久, 臣妾……臣妾还与尚宫局报了走失, 谁知竟弄成这个样子!” 说及此,宁贵人也红了眼眶。她原是蹲在兰馨身侧, 当下便跪下去,朝皇后一拜:“娘娘,兰馨是自幼就跟着臣妾的。臣妾与她的情分, 不比淑容和阿诗姑娘少!眼下她成了这个样子, 求娘娘赐个恩旨准她离了平康坊, 让臣妾送她回娘家!”她边说边落下泪来,口吻戚戚, 叫人不忍。 皇后却道:“本宫记得贵人的娘家不在京中。路途遥远,她这个样子如何送回去?不如就留在宫中,本宫找人为她医治,若治好了,再回去也好。” 宁贵人一滞,望着皇后薄唇翕动,好似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顾清霜察言观色,瞧见这一幕心里已有了七八分的数。姑且按下不提,又见皇后向皇帝一福:“皇上。” 宠妃在怀的萧致看向她,她道:“此事恐怕牵涉甚广,为着六宫安稳,还应查个明白才好。一则是为着淑容与阿诗姑娘,二则也要让六宫的众位姐妹安心。皇上若觉得可行,臣妾想……” “皇后放心办便是,宫中上下皇后自可以用;若涉及宫外,皇后可着禁军去办。”皇帝吩咐得清楚明白,气定神闲的模样搭配上他这张脸,若让没见过他的姑娘家瞧了去,怕是不免要为他迷醉。 可惜了,她们与他太熟,太清楚他在后宫之事上多半时候都没这么清醒,迷醉不来。 ――他眼前的一妻一妾不约而同地这般想着。 皇帝自不知她们心中的这些揶揄,目光又睇向那三名从北边押过来的宦官:“这三人,也交给皇后去审。” 言毕,视线落到卫禀身上。 他经手的家国大事到底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