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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烦躁道:“最近发现好几根白头发了。” “现在有点压力是好事,后天你去美国出差一趟,爸在那边有个朋友,你去见见,他在国内还是有点人脉的,能帮你不少。” “知道了。”刘远叹气,“我这上上下下四、五个部门等着我分配任务,我倒好,又跑了。” “行了,不差这几天,你出差的时候让老薛替你接管。” “嗯,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刘远说。 “什么事?” “你上次问我要不要去H市学习两个月。”刘远眼神坚定,“我决定从美国回来以后就去,但你得帮我跟爸说,在H市给我找个住处。” 刘预眼珠一转,心里顿时有了数。 分手了。 他应道:“行,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刚往门口走了两步,又一个转身,“你发现没,你想问题的时候总喜欢敲桌子?这个坏毛病得改。” “哦。”刘远答,低头继续看文件。 “这兜兜转转一圈,还是回公司了,当初就说让你读个工商管理,偏不,唉……”刘预叹息一声,离开了办公室。 门一关,禁不住感叹一句: 终于,一切都要好了…… 天热了,气象组办公室外头的树已惊人的速度肆意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绿茵如盖,枝繁叶茂,几乎快要碰到玻璃窗,到了下午阳刚一照,落了一桌的绿影斑驳。 热,外面几乎要热化,办公室里冷气徐徐吐着风,顾珩捏着笔,纸上的数字改了又改,这张表格已经填了三次,总是中途分神填错而重来。 他扭头看了眼窗外,一瞬间阳光耀得他下意识挡住眼,再慢慢分开手指适应,眯着眼睛迎上盛夏的光线。 办公室很静,人人缄默,只有细小的蝉声起伏。 “顾老师。”旁边桌的女老师突然放低声音叫他。 顾珩转头,见她递过来一个保温盒,弯下腰悄悄道:“给你熬的粥,你喝吧。” 顾珩一愣。 “看你这段时间憔悴的厉害……还给你加了勺白糖。”女老师面露难色,“真怕你会营养不良啊。” “……谢谢。”顾珩接过来,捧着温热的保温盒,扬起一丝细微的笑容,“谢谢你。” “不管遇到什么事,可不能不吃饭啊。” 顾珩点点头。 自己这一个多星期都睡不着觉也吃不下饭,原来这种状态连同事都感觉到了。 饭盒盖下面放着一个小勺,顾珩舀起一勺粥,慢慢放进嘴里,的确是放了白糖,还有些没化开的颗粒感。 这么甜的粥,为什么…… 他一勺勺往嘴里塞,快速而大口地吞咽着,几乎要烫到口腔发痛,突然想起了那间器材室,想起了那天自己坐在里面,同样捧着一盒粥。 想起了旁边坐着的那个人,说这是他第一次熬粥,然后得意洋洋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鸭蛋。 不能想,不许想…… 忘了,全都忘了…… 顾珩用勺子把粥底刮得干干净净,全部拼命塞进嘴里,已经几乎要咽不下,快要上涌的情绪终于被堵住了。 后来去上课的时候,胃里一阵阵灼烧感,他把指尖掐紧掌心里,强忍着把一堂课讲完,然后在下课铃响起的那一刻,所有积压在胸口的感情就像没消化的食物,还是跑去卫生间全都吐出来了,像这一个多星期每天做的那样。 走出隔间的时候脚步都有点发软,他去洗手池冲了把凉水,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了一张的面容晦暗的脸,苍白,羸弱,令人作呕。 刚回到办公室门口就被人一把拽住了手腕。 顾珩闪过一丝惊讶,回过头。 “喂,李主任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是同系的江老师。 “……知道了。”顾珩低语。 主任办公室的空调一如既往比其他办公室都要凉,吹在太阳xue让人头痛。 啪的一声,一沓白花花的纸被丢在桌上,顾珩抬眼一看,是自己交上去的报告。 “顾老师,不是我说你,让你多检查几遍再交上来,你说你写的是个什么东西?你开会的时候都听什么了?” “……非常抱歉。” “顾老师啊,现在学校气象系教职工的形势你不是不知道,你比我要清楚的多,我不想点破你,你这个资历当初本来就是破格进来的……” 李主任永远都有说不完的批评,站在办公室中央的顾珩,就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因为缺氧而来回翻动煎熬。 心底里几乎在呐喊。 让我怎么办?现在的我什么都做不成,几乎是个废人了——你还让我怎么办! 而他无声的呐喊并不会让面前人停止批评,李主任在滔滔不绝讲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放行,顾珩走出办公室,浑身疲惫到直接想躺倒在地上。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快到下班时间了。 又快要下班了,又要回家。 步行在路上的顾珩,脚步规律缓慢,听着耳旁城市车水马龙的喧嚣,抬起眼看了眼身旁路过的霓虹灯。 是个酒吧的招牌。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坐在吧台前的角落里的顾珩,默默点了一瓶不知名的酒,一个人自斟自饮。 酸涩的液体烧灼食道,再冰冷冷地流进胃部。 喝了半瓶酒,隐约觉得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了,他用手撑着头,脑子不管被酒精搅得多乱,支零破碎的记忆也全都拼凑成一个人的模样。 真没想到过结局会是这个样子。 我也是个男人,我也有自尊啊! ……好失败。 顾珩闭上眼,任由酒瓶里的液体往喉咙里灌,血压突突的上涌冲到头顶,胳膊一软,支撑趴在了吧台上。 “这位先生。” “先生?你还好吗?” 再次被叫醒,面前出现了一张陌生而模糊的脸,酒保见他一个人趴在这里不妥,正在俯身摇晃他的肩膀。 顾珩朦胧地睁开双眼,看到的全是重影,他应了两声,从兜里掏出钱塞给他,然后步履不稳地往外走去。刚一出店门,凌晨的冷风激得他全身一颤,想扶着墙壁缓缓酒劲儿,肩上却突然被人搭了一条沉甸甸的手臂。 “一个人跑来喝酒?”一个衣冠不整的男人笑嘻嘻地凑上来。 顾珩心里一紧,用力挥开手臂,“放开!” “别啊……去玩会儿呗……”男人那张爬满蚯痕的恶心的脸贴得更近,同样散发着巨大酒气,把手臂收得更紧。 “我不认识你……放开我!”顾珩被箍住双臂,挣扎起来,全发觉全身软得无力,眼前一阵阵模糊起来。 “走吧,咱们玩玩不就认识了?哈哈……哈哈哈……”男人把醉透的顾珩往街上拉扯,刚走了几步顾珩又猛然清醒了,瞳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