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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汪父逛勾栏院的时候带了个艺貌双绝的歌妓回来。因是清倌儿,又很会来事,汪父就给她抬了姨娘。然后就被抓住了把柄,连着其他可有可无的小事儿给捅到上头去了。 但来这么一出还是够吓人的了。汪家主堂之中所有人聚到一起,只为商议此事该如何解决。因涉及后宅之事,汪陈氏自然也在。她是很不喜欢这个姨娘的,开口便说一罐药灌下去,发卖了就好。 可是汪父很舍不得,只觉如此太过残忍,期期艾艾地说只要送回去。这句话可触了汪夫人的怒火,少不得指着夫君骂起来。 汪蔚听着母亲的叫骂声,心里总觉得有一二分不对劲,正皱着眉想着。就见自己的大哥凑过来问:“蔚弟,你说爹把那姨娘送回去,银子还能要回来吗?” “要回来个屁,”汪蔚没好气地骂了一声,“若是个完璧倒还能退个七八,现在……哼,便是爹在那堂子里头打滚,人也不乐的。” 顺带一说,汪父买这个歌妓且去了一二百银子,难怪汪陈氏要气得跳出来。 那头的骂声是越来越大,汪蔚实在受不了,站起来跺脚道:“爹!娘!你们可消停些吧!现如今是管那姨娘的事吗!” 汪父被骂得狗血淋头,一时也没反应过来,“那,那如何!” “啊呀!”汪蔚满脸的恨铁不成钢,怒道,“如今闹到这个样子!meimei怕是要被送回来了!” 汪陈氏立刻尖叫一声:“什么!” “不可能!”汪父与那大公子同时叫起来。 汪蔚冷笑一声:“怎么不可能。你瞧那荣国府出事,贾元春当天就送回来了。陛下别人不问,偏只问了我们与那几家。你们看看,哪家不是有女儿meimei在宫里等着参选的。” 当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众人惊叹原来是在此处。 汪蔚道:“我们家也不过近年才得的爵位,少不得有些人盯着。如若再有姑娘进宫,必是招人眼热。父亲若是平日谨慎些也好,偏这个时候被人拿了把柄。谁会放过这机会,不来踩一脚?” 儿子说的有理,汪陈氏立刻指着丈夫的鼻子怒骂他毁了女儿的前程。 “不,不会吧,”汪父还觉得不可能,犹自嘀咕着。 汪蔚只道父亲是被美色迷了眼,没有了平日的决断,肃声道:“父亲好容易立了功,手里有个一千五的兵,也算是一股小力。这些年我们家又盯着几个皇子有自己的商议。我们只当自个儿已经小心,只是连番动作早就被人看在眼里了。 父亲不妨好好猜一猜,到底是太子那边胡乱咬人,还是肃王那边有人忌惮父亲功劳怕占了自个儿的位置拖你出来,又或是献王浑水摸鱼警告来了!” 一番话说的汪家的当家人一脑门浑水,完全没有一个头绪。汪蔚暗恨,父亲带兵或者有些本事,可遇到朝堂上的事情就两眼一抹黑,难怪两头都碰不得好。 汪父想破了头也没个头绪,只好看着儿子,“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汪蔚头疼地不行,揉着额角,“把那……姨娘送回去!父亲上折子请罪,莫要再外往处去了,这几日只管在家中反省罢。” 如今的确是没有其他法子,汪蔚想了半日,无奈道:“我明日找人探探消息罢。” 汪陈氏眼泪直掉,眼皮子肿成了一块儿,拉着儿子的袖子问:“那你meimei……” 汪蔚叹着气,“等meimei回来,母亲给她找个好人家吧。” 说罢,正欲抬脚离开,却听得背后大哥还在喃喃:“那银子真的要不回来了?” 气得汪蔚脚底一滑,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 第二日一早,汪蔚便急急去了振安坊。 被迎进门后,足足等了快两刻钟才看到闻颐书姗姗来迟。他似是依旧困倦,眼角都渗着绯红,一股子慵懒夭情。 “汪兄来了,”闻颐书对着他笑笑,坐到一边去。刚抬起杯子抿了口茶水,对旁边的下人道,“刚做的红豆奶皮酥还有没有?” 只听说有,就叫拿一碟子上来,然后歉意地对汪蔚笑了笑,“昨晚上闹得太晚,方起来,肚中空空。” 汪蔚勉强笑道:“无妨,闻兄慢来。” 只等点心端上来,闻颐书斯里慢条地吃,看得汪蔚一阵阵着急,终于忍不住一步走到闻颐书面前抱拳行礼,“敢问闻兄能否提点小弟一二,告知小弟两位殿下的意思,好叫我汪家解了这燃眉之急。” 闻颐书笑笑,“汪兄这说的什么话,我……” “闻兄!”汪蔚一揖到底,“还请闻兄救我汪家一命。” “你这又是何必呢?”闻颐书笑着摇摇头,“你们家也没有到那等地步,只管好好管束家人也没有什么。” 汪蔚苦笑不已,只说了一句:“伴君如伴虎。” 这君可不止现在的,也有之后的。他是个聪明人。实在不想一着踏错,最后满盘皆输。 听他这么说,闻颐书在心里将梁煜骂了个十七八遍,面上由笑道:“你说叫我帮你,可我也不知你家是个什么模样?如何帮?” 汪蔚一听有门,忙将自家情况,又着昨晚想了一晚上的猜测与闻颐书说来。此时也不管够不够委婉,是不是猜错了。 闻颐书听到他说叫父亲上折请罪,然后等meimei接回来后再找个人家嫁了时,他抬手止住了汪蔚的喋喋不休,说:“这就可以了。” 汪蔚一下没反应过来,“啊?” “到这里就可以了,”闻颐书一叹,“你们既然已经自查自省,此事便也了结了。” 汪蔚是万万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的,瞪着眼睛,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然而闻颐书实在不想听他家老爷和那个歌妓卿卿我我的往事,难得给了个准信,只说这样便罢。 想想又添上一句,“只要贵府莫要再出些背礼违德的举动,此事我能担保绝对到此为止。” 汪蔚过来其实就是想听着一句话的。可这话真砸到自己面前,他却是不信了。但再多说,只怕会引起此人厌烦。虽说相处时日不长,但汪蔚清楚地知道此人虽常是笑吟吟的,也对他们以礼相待。 可内里却始终不与亲近,只管疏离二字。平日做做酒rou朋友,若说交心倒也罢了。来往之间的王孙公子大多瞧不上这个平民书生。但若真计较起来,却是这个平民书生万分瞧不上他们。 什么王孙公子,楼台富贵,要倒也不过一句话的事罢了。 想到这里汪蔚心中酸凉,终于流露出疲惫之色。闻颐书见他如此自知方才的话他乃是不信,除非现在梁煜走出来。 不过,平日汪蔚待他也算真心,心道不妨与之多说两句,又觉得没甚意思,只得安慰两句叫人不要多想,就把人给送出去了。 汪蔚纵是得了闻颐书准话也没个信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