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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一般多起安慰之意,只留下一句:“逐个击破。” 严正当时的精神为之一振,于是便明白过来。昭王殿下既然主持法典修添,自然是看到其中的弊患,必不会对此视而不见。于是他也就打起精神,着手下在暗处慢慢摸查起来。而叫严正没想到的是,这机会来得竟这般快。 因平日早有准备,莫管是人证还是寻到的物证都妥善看护。也叫京城的官员们尝到了大理寺的雷厉风行。加之与叫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府一同行事,宁荣二府自然是受不得这样的狂风暴雨。 白天刚抄了本府,大理寺内正理清证据。另一头,薛蟠杀人的命案便重新开审了。 这案子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人是薛蟠打死的,案子也是的的确确胡判的。薛蟠直接被押进了死牢等候明年秋后问斩。而那胡乱判案的贾雨村—— “堂堂顺天府衙,竟能判出这般案子,”永嘉帝瞧着手中的案宗,都被气笑了。 梁煜忍着脖子两边的疼,保持着神情冷静,“贾雨村此人,因任官时收受贿赂遭贬谪,后又起复。本就为人品堪忧之人,为依附权势,如此办案倒不奇怪。” 这话说得永嘉帝一阵没脸。一个贪官小人被贬后,又爬到高位,此事为谁之过?永嘉帝脸上sao红,忽而瞧见一旁贾雨村复举的经过,奇道:“此人竟是林海推举?” 念罢,哼了一声:“看来林海看人的眼光也不如何。” 梁煜抬起眼睛看了父皇一眼,什么都没说又垂下眼光。 “这样的人用不得,流放巫州吧,”永嘉帝对此人下了定论,“至于苦主,若能寻得家人就叫她回家去。” 旁边的严正应是,正预备详细禀报一下荣国府的案子,结果被永嘉帝抬手止住。严正心中一个咯噔,以为当今又准备轻轻放下。却听皇帝道:“宁荣二府的案子你们该怎么判怎么判,按法当行。只有涉及违禁犯上者,报于朕听就好。” 他顿了一顿,又说:“我记得新修的法典之中有所涉及?” 梁煜答曰:“是,不过有量刑过重的争议,尚在讨论。” “那先按此例来,重不重的,无妨。” 说完这些,永嘉帝扶着自己的胸口似是累极,费力挥手,“交给你们了,交给你们了……” 张保寿上前查看情况,然后退后几步与梁煜道:“睡着了。” 于是梁煜和严正只好不再打扰,退出殿外。 大理寺忧心忡忡,只以为陛下不重视此案,“又是如此轻飘带过,殿下,这可如何是好?” 梁煜道:“此案涉及东宫与肃王,暗中又有许多世家在观望。如果父皇重视太过,只会叫那些世家如惊弓之鸟。杯弓蛇影之下,必会逼迫父皇宁荣二府。他若是不过问,才能方便大人行事。” 被这般一点,严正恍然明白过来,说道:“也该如此,那宁荣二府搜出那般多违禁之物。若不紧查,实在说不过去。只是要查出这些东西从哪来,倒也费一番功夫。” 梁煜略思一番,又道:“若是现在去查,自然是难。严卿不妨将宁国府的事由先放在前头,荣国府事宜继续暗中搜寻才好。” 如此坐实的案子,开头几件必是判得最重的。而这些世家本默认站在太子这边,冷不丁的,太子将贾家给踩了一脚,必叫高门大乱。经这几日一闹,他们也该都冷静下来,做好抉择。 只等大理寺这边一放出端倪,便有后招跟上。 然而,梁煜叫严正拖延,实乃抛饵。只叫这些人以为也就这些,等他们奇招出尽,再慢慢清算。 严正忧心道:“可若到后头他们愈发镇定,岂不是……” “不会的,“梁煜微微笑了一下,“他们马上就自顾不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回家太晚了,我直接在沙发睡着了,男票说像猪一样叫叫不醒。昨天欠下的内容我会补到明天更新里。 第101章 章一百零一 宁荣二府遭查抄, 翻出许多腥臭难闻的辛秘之事, 只叫人目瞪口呆。虽不曾放到明面上说,光是贾珍逼yin儿媳, 父子聚麀之举就已经叫一些礼士大夫暴怒三丈。 另着一条大罪,那便是在其父热孝之中, 因难耐寂寞,不知礼德二字为何物。竟然带领儿子和一群子侄以习射为名,聚赌□□,□□不堪。 只光是这一条,大约就能被人困在柱子上连喷带骂, 用唾沫星子洗脸了。 既犯国法家法, 也违礼法, 仿佛是天理难容。实在无甚好说, 大笔一挥, 便是掳夺了宁国府的爵位, 家中财产也悉数没收。只是,在对贾珍的处理结果上, 叫朝中起了些许争执。因为给他最终定下的罪名是失德背礼, 流放海疆。 便有朝臣上言称此量刑过重, 说秦便是亡于□□苛法, 当以仁为治国之策。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太子那一派的人给驳斥了。 只说宁荣二府之中查抄出许多违禁之物尚不得解,而贾珍带领一帮子侄聚宴在孝期习射,那就是对国对君的大不敬, 更有谋反之嫌。如今只是流放贾珍一人,已经是圣上对宁府的仁慈。 对这等谋逆之举尚能站出来请罪,岂不是与其同罪。 一个大不敬的帽子扣下来,那位丞议中书差点在众臣子面前吐了血。永嘉帝并不看他,只留下一句此案便交由大理寺主理,按国法处置。 默认之下便是对流放的裁定没有异议。 若说一些背德违礼的龌龊事,凡是门口台阶高上一二层的人家里,哪个没有?如果因为这个就要被流放到海疆去,饶是平日里胆小如鼠怕也会逼得狗急跳墙。朝上一议不过是为了试探圣上的态度罢了。 毕竟这么多年都宽容下来,这次突然要严惩,不怕步子迈得太急了? 而现在这朝上一闹,一些个没脑子的才知道原是触了大不敬的名头。一时竟开始庆幸,直言只要家中干净一些,便也无妨。但总有人心惊胆战,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后头的事儿就来了。 太子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也要把投靠向肃王的荣国府给踩在脚底下,给那些蠢蠢欲动的墙头草一些教训和警告。肃王这边更加不会坐以待毙。 于是御史就成了最忙的人。今天参奏这个伯家中如何,明天弹劾哪个侯子孙不孝。只管是京中有些名头的家世私事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前前后后的人都在看笑话,只道这些个有头有脸的也不过是道貌岸然,绣花枕头稻草包;外头光鲜亮丽,里头全部污糟。 云骑尉汪家也被人参了一本子,事态还挺严重的。因为在彼此攻讦的奏折成山堆的时候,只有汪家和其他三户人家被拎出来过问了,急得汪府上下都睡不好觉。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