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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您可别忘了。”龚夏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后颈,“我腺体都没了怎么找对象呢,要不您给我变一个?” “给你变了你又不要,要求忒高,烦死人。”黎继戳了戳龚夏的额头,“钱不够找我要,别喝太多酒。” “ok啦,拜拜。”龚夏一路粘着黎继,最后还贴着门框,笑容仿佛要淌出了蜜糖,“哥你真好。” “……不过倒是有人说过我像猫。”黎继走了一步又突然回头,“我绿过的一个alpha。” 还没等龚夏反应过来,他就把门关上。 “唔?诶?诶诶诶诶诶!等等!黎继你快说清楚啊混蛋!”龚夏拉开门想追,却发现黎继早已不知所踪。 黎继承认自己是狂过一段时间——他条件不差,玩得起,出手阔绰,漂亮的床伴一天一个地换,劈腿那都不是什么新鲜事,身边人的最长保质期就没超过72小时。 人的生活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美人儿虽多,难免会遇到些情况,比如和自己主动春宵一度、又辣又撩的小美人是朵有主的花,又比如这朵花求的不是一夜风流而是固定饭票,准备踹了上家找下家,没谈拢就愤而传他是霸王硬上弓。 大家都知道黎家的小少爷人是花心,但也不至于说是龌龊到像他的三哥一样无所不用其极。只是流言一传,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偏偏就被所有人认定是罗生门。黎继那时还不是个人精,心高气傲,咽不下这口气,就对着那奥斯卡小白花放话有种就去找警察,结果还被小白花倒打一耙说全警司都是黎家的人,他一升斗小民永远都没办法获得正义的判决,生生给黎继的名字再抹上好几道煤黑。 急着证明自己羽翼已丰、不想依赖自己的哥哥摆平,又咽不下这口气,黎继在吧台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身边的小美人一双红酥手都摸到大腿直抵老巢了还无动于衷。 隔着一个位置坐着的男人很突兀地笑了出声,是那种黎继熟悉不过的、讽刺他来者不拒为人龌龊的音调。 黎继被酒精腌渍过的神经像是遇到了火星一般,迅速又火热地燃烧了起来——他直勾勾地看着那个自顾自喝酒的男人,无趣的黑白格子衬衫和牛仔裤,寸头下所有的神情都无处躲藏,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沉沉地像是藏着一个世界。 “有没有人说你很像猫,被宠爱过度的那种,”男人边说,边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鸡尾酒,“我以前见过过一只奶猫,那一窝小猫就剩它和它哥哥两只,将近三个月了还没断奶,性格无法无天,结果刚见到我的时候就又怂又怕。” “你说什么?”黎继“蹭”一下就站起来。 “你看,”男人把手放在自己的头上,做了个扁扁的耳朵手势,“你现在就是飞机耳啊。” “我cao你妈!”随着人群的一声惊呼,黎继一拳揍向了男人。 他们两个人是结结实实地在酒吧打了一场架。 你一拳,我一拳,很快两个体型相当的alpha就扭打在了一起,管理人员上前劝阻只换得黎继的一声愤怒的“滚开”。玻璃杯和酒瓶子因着疯狂的动作碎了一地,鸟兽状散开的人群又战战兢兢地围在一旁,但还是被酒吧的工作人员带离——毕竟黎家小少爷要拆店,他们想拦都不敢拦,倒不如减少点无辜伤害,少惹点麻烦。 也不知道打了有多久,最后两人头挨头、精疲力竭、鼻青脸肿地躺在了舞池中央。五彩斑斓的顶灯在他们脸上留下几个形状规则的光斑,明明音乐还在震耳欲聋地播着,黎继却只听到了自己疯狂的心跳声。 “你们不要打了!”黎继无比熟悉的声音在门口那边响起。 居然是小白花。 “你们不要再为我打架了!”小白花那张漂亮的脸梨花带雨,好不动人,“你们为我打架也没用了……我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哈?都打完了,关你屁事?黎继想笑又笑不出声,毕竟小白花这幅嘴脸的确让他太过恶心。 顶灯一下子照到了黎继的眼睛,他不由地眯了眯眼,却发现和自己打架的男人站了起来,挡住了那道刺眼的光。男人走到小白花的面前,嗤笑了一声,“你演给谁看呢。” “……郑麦,你别这样……” “你不是说要走吗?那就麻溜点滚,你真让我恶心透顶。” “是他强迫我的!郑麦你信我,你信我!我真的是爱你的!”小白花悲戚地指着躺着的黎继喊。 “放你妈的屁!现在立刻给我滚!”郑麦愤怒得青筋都爆出额角,“再不滚老子他妈打爆你的头!” 小白花错愕地看着郑麦,后退了两步,又戚戚然地捧着脸呜咽着跑了出去。 ……所以?黎继一脸懵逼,用手肘费力地撑起自己的上半身想坐起来,却看到郑麦向自己伸出了手。他定定地看了几秒钟,把手打开,非常有出息地自己站起了身。 “……你俩可真是半斤八两,一个讹钱传谣一个寻衅滋事,能活到现在你们真的要感谢以前没有有害垃圾分类。”黎继自顾自地说完,大拇指揩净了嘴角的血渍,“妈的,晦气。” “……是真的很像。” “哈?” “我说的,猫,”郑麦很认真地说,“现在你相当于是弓背炸毛状态,应对策略是尽可能减轻应激反应。” “我cao你妈!”黎继正想用尽力气抡出最后一拳,郑麦却抓住了他的手腕,“两清了,再打就真的寻衅滋事了。” “……” “郑麦。传闻中的绿帽前男友。”郑麦平静地向黎继伸出了手。 黎继心不甘情不愿地回握,“……黎继,传闻中的强权迷jian犯。” 郑麦原本不是酒吧的常客,这一架之后,吧台里就常常有他的身影。只是两人说是成为朋友吧,倒也算不上,最多就是互通了姓名,喝酒都不在一块儿。 一个坐在正对舞池的吧台位置,莺莺燕燕香风不断;一个坐在靠近调酒师的角落,打开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两人似乎都是在看谁先沉不住气上前交谈。 ——黎继磨了磨牙,哄了几句坐在大腿上的美人儿,独自拿着酒走到郑麦旁边坐下。“酒吧里不吃学霸人设,没人会过来的,收起你的假正经吧。” 郑麦侧着头,透过眼镜的边缘看了看黎继,他笑了笑,“我还有些数据要整理,又想喝酒,就过来了。” “外面清吧一大堆,非要进这里,你继续装吧。”黎继白了他一眼。 “没办法,这里和我比较有缘。”郑麦耸了耸肩,指了指自己的电脑屏幕,“喏,你看这个。” “哈?”黎继顺着他的手看到屏幕里幽蓝的几朵花,“这什么?罂粟?” “绿绒蒿。这种是藿香叶绿绒蒿。” “……长得真像罂粟。” “罂粟科的,和那东西算是一家,”郑麦耐心十足地解释,“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