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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他所希望的模样。 他要的是一个合格的皇後,而不是一个软弱的女人。 可是。 可是对这个女人,他却无法强加任何应该。 沈络轻轻笑了,漆黑的眉目弯起来的时候,有种似乎对什麽很无奈的样子,却又带着浅浅的宠爱的笑意。 他弯下颈子,将一脸雨水,连清秀也谈不上的狼狈小女人给搂紧了,侧头吻她湿凉的眼角。 语调轻的柔的,似乎怕碰坏了她。 风摇荡,雨蒙胧,翠条柔弱花头重。 “被什麽东西戳动痛处了吧,一只小虫子也值得哭成这样。” 他举着伞,牵着她来到梨花树下,一片一片花瓣被雨水打落了,积在地上。 几宫嫔妃呆在原地,叶子衿娇憨的小脸几乎已经扭曲,差点扭碎了手里的锦帕。 沈络看江采衣蹲下身去,在湿润的泥土里挖了一个小洞,将那只熄灭了灯火的小虫轻轻放进去,用心埋葬。 “江采衣,你……” 他刚刚开口,她却突然飞扑而起,双臂紧紧搂住了他的颈子! 她搂的那样紧,那样用力,她的脸颊紧紧抵在他的颈窝里,似乎在凝聚着什麽力量! 沈络一动不动,举着伞,静静站着任她搂抱。 这个姑娘,浑身颤抖,牙齿打战,她揪紧了他的衣服,小口小口喘息,发出低低的,近乎於痛楚的哀泣。 ……他本来应该立即推开她。 一个小女孩般哭泣撒娇的嫔妃,并不是完美的皇後人选,不配被他继续栽培。 可是。 可是。 她抱着他,将所有的重量、所有的难堪埋入他的怀中,她此刻只是个女人,他的女人。 “没事了。” 沈络微微轻叹,湿润的手指扣上她微微颤动的後脑。 怀里的姑娘挣动了一下,抬起眼睛,那一瞬间他几乎看到了她的心底。 “皇上,请再说一次那句话。”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目光如同黑夜里燃烧的火,炯炯发亮。 “没事了。” “不,不是这一句……”她更紧更紧的搂住他,似乎宁愿放弃呼吸,也要再听一次。 沈络就微微笑了,这时候雨已经停歇,云散天开,露出了傍晚霞光流艳相皎洁,他在伞下,漆黑的长发绯色的龙袍,仿佛妖艳舒展的海棠。 他缓缓说,轻缓温柔,“江采衣,我来了。” 是了,就是这一句。 她觉得心底被什麽填满了,温暖的,火热的,让她眼眶发酸,几欲落泪。 似乎等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就是为了这一句话。 她似乎用了一生的时间在等待,就为了等到有人能在这样的境地里,毫不犹豫的对她说这三个字,我来了。 为这三个字,她也要为他做一个好的嫔妃,忠诚的,忠心的。即使无关爱情,也不离不弃,永在君前。 这是她的夫君,对她有再生的恩情,他哪怕要她去做替死鬼去做盾牌,她也不会犹豫。 他的手臂湿润,有力的透过她腰部的肌肤稳稳传过温热,她紧紧的抱着,即使知道这样如此失态,她不愿意放开。 从来也想不到,这个男人的怀里竟然让她感到如此安全,她被用心保护着,似乎什麽样的风雨也吹打不到。 江采衣动了动嘴唇,悄悄将唇印在他襟口的绿色宝石上,默然的说着,陛下……谢谢你。 许多年後,时光温柔经过,那麽多人来了又走。 她从不曾忘记,在这样的一个雨夜,是他赶来,给了她生的希望。 就是这样,用青色丝绦挽就了心结,雨丝水光潋滟了双眼,他是她一生的水源。 愿我如星,君如月。 %%%%% 这大火来的蹊跷,差点要了江采衣的命,自然不可能不查。 周福全很有眼色的搬来华丽的木椅,就见沈络手掌一翻,将采衣抱上膝盖,垂眸很是仔细的替她擦着受伤了的皮肤。 叶子衿和楼清月以及几个低位嫔妃尴尬的站在一旁。皇上没有赐坐,她们自然只能站着。 楼清月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恶狠狠的瞪着被抱在帝王膝盖上的衣妃。 ……真恨不得被火烧的是她自己,才可以如此溺爱的被帝王抱着。 太监侍卫们来来往往忙乱灭火,一个侍卫抹掉脸上的黑灰,单膝单手点地,“陛下,这火水扑不灭,怕是……有油!” 江采衣微微一动,直起身来,缓缓走下地。 她的脸色苍白,但是依然平静,似乎那瞬间的崩溃已经愈合。 沈络放开她,就见到那单薄的身影独自走去大火狂烧的朝夕阁,仰头看着染红半天的火焰。 那有着清凉黑眸的姑娘定定站在火焰前,声音稳定,“用沙土灭火。” 侍卫们领命而去,一袋袋沙土背进来,飞扬而上,压灭了升腾的大火,橘红色的火星一点一点熄灭。 火烧的蹊跷,朝夕阁人并不多,如果有人纵火,一定会被发现……可是从头到尾,侍卫、太监和宫女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点火。 江采衣扭过头去,就看到沈络淡淡垂着睫毛,洁白手指上染着黑灰,从无数焦土中抽出一根长长的铁针,铁针从腰部被掰弯曲,形成了一个倒钩的形态。 “恐怕,这就是原因。” 沈络用指尖托着它,周福全连忙上前将灰烬里的铁针擦干净。 江采衣接过来一看,顿时清醒,猛然抬头看向沈络。 美艳的帝王勾了勾嘴角,擦干净双手,交握起双臂。 ……那是,避雷针。 有人偷偷的将朝夕阁的避雷针掰弯了。 夏天雷雨交加,闪电频发。而这个被掰弯的避雷针,针尖向下冲着房顶。雷火劈上它的时候,顺着弯折的铁针传导,很容易打中房顶! 而朝夕阁是用檀香木建的,引起大火并不意外! 不止如此。 ……为什麽大雨浇不灭这火? 江采衣摸着地上略显腻滑的雨水,雨水中带着桂花香味……她顿时明白了。 有人在朝夕阁抹了油,雨水浇不灭油燃的火,而闻这味道,应该是桂花头油。 “可是……什麽人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在朝夕阁抹油?” 江采衣左思右想,仿佛在迷雾中抓住一点点线索,又很快绕开。 心底隐隐不安。 手指被缠住,她转头,沈络艳红的唇轻轻抵进,带着笑意,微微弯折的艳丽凤眸。 “傻丫头,连这个都要朕来教。” 帝王摇了摇头,一手挽着她,秀丽的手指微微插入湿润的青丝,梳理间微微散着海棠的香味,他按住江采衣的肩头,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