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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压祟钱?”阿阮有些茫然,显然不懂这是什么。 容真真以为他没收到过这样的东西,便笑着说道:“是啊,往年每家的孩子过年的时候都会收到长辈给的压祟钱,寓意平平安安又能过一年。” “我家没有什么小孩,我小时候也就是叔父会给一些,后来我长大了就给弟弟meimei发,现在你是我们家最小的,又对我照顾的尽心尽力,自然也该有。” 阿阮愣住了,他看着手心里沉甸甸的红色锦囊,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他们西域自然是不过什么春节的,他也从没有收到过这样包含深远祝福寓意的红包,这是第一次。 “打开看看吗?我觉得你应该喜欢。”容真真挠脸,有些不确定的说,“反正我们家萌萌就很喜欢,每次都缠着我多要些。” 阿阮听话的低头拆开锦囊红包,打开后提起来将里头的东西都倒出来,是几颗胖乎乎圆滚滚的金花生金瓜子,个个都做工精致小巧玲珑,金光灿灿的谁看了都喜欢。 “我自己做的,像不像样?”容真真说起来颇为骄傲自得,“从外头买的话还要手工费,我不如拿着金块自己打磨雕琢,不比外头的差。” 阿阮抬手轻轻地戳了戳那胖肚子的花生,仿佛好像能看到里头同样圆滚滚的花生仁,女子和小孩对这种精巧的小玩意简直爱不释手,他作为西域人,什么金银玉石没见过,可这金花生的确太讨喜了。 “真好看。”阿阮感叹道,这些金子怎么说算起来也有一两重,对一个小厮来说算贵重了,他有些心虚道:“可是盟主,这也太多了,小的不敢收。” 容真真浑不在意,“有什么不敢不敢的,你这小孩就是太拘泥了,跟我这么久都学不会放开,这里我说了算,我说你可以拿就可以,快收下,须知从我手里抠钱可不容易。” 阿阮见他这么说也不再推辞,高高兴兴的把那些金花生金瓜子又塞进锦囊中放进怀里,手脚麻利的给容真真系好披风。 他们主仆二人推开门,屋外正是艳阳高照,屋檐上的白雪因天气回暖而融化成水,沿着屋檐往下不住地滴落,容真真站在院中看了好一会儿,“过了今天,又是新的一年。” “哥,新年快乐呀。” 他轻声呢喃的对着碧色晴空自言自语了一声,也不知道这句祝福是对谁说的。 走到大堂的时候,容雄飞他们已经坐下了,看起来应该都是刚起身,陆观云院中的那个老头正在忙着给众人盛饭,楚寒若带着三个弟子给大家发放新年符纸,象征一年红红火火。 “大哥!你可算来了!”容萌萌眼睛一亮,忙招手道:“有你的信!”、 这大过年的哪来的信件,容真真走过去接过容萌萌手中的信封,打开草草看完后脸都黑了。 “怎么了?”容雄飞有些紧张,“是不是哪里又出了大事?” 容真真烦躁的把信件扔到一边摇头说:“不是,柳寒月要来了。” “寒月jiejie?”容雄飞马上就会意了,她同情的看了一眼自家大哥,“我看柳伯伯这是无论如何都打算把他的女儿塞给你了,干脆你就从了算了。” “你懂什么?”容真真一脸便秘的表情,他现在就想收拾东西辞职跑路,信上说玉剑派柳掌门不日将携自己的几个儿女到盟主府上来拜年,彼此交流一下感情。 说什么来拜年,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还不是因为眼看着柳寒月都十八了婚事还是定不下来,他心里着急,想逼容真真应下来罢了。 “大过年的非得要给人添堵,一点礼貌都没有。”容真真有些生气,“谁家过年不想安生?” “可是寒月jiejie那么漂亮,她可是武林第一美女呢!”容萌萌格外惋惜,“大哥你干嘛非要喜欢男人呀,寒月jiejie也很好啊。” 容真真阴森森的瞥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要是喜欢,你干嘛不娶了?” “我还小嘛。”容萌萌理直气壮地说,“十七岁的少年人正是习武练功的好时候,怎么能儿女私情?我过完年还要去找人切磋过招呢,没时间谈情说爱!” “蠢死你算了。”容真真拿了个水晶包塞嘴里骂道,“我看你就是被商淮那死狐狸给迷了心窍,你除了跟你那破刀有感情,你还能经得起谁忽悠?” 容雄飞幸灾乐祸的笑。 容真真下一秒就毒舌到她头上了:“还有你,你笑个什么?你很有脸吗?作为一个女人,十七了还没个女人样,你看看你身上穿的都是个什么?谁家女娃娃像你一样这么虎?我看你到了十八也是砸我手里的货,保不准将来你对象都要靠上山去绑一个回来。” “要你管。”容雄飞不屑轻哼,“你还是想想过几日寒月jiejie来了怎么办吧,到时候别真给人逼婚成功了。” 这对兄妹感情好的时候称兄道妹亲热得很,不好的时候比仇人还不如,没掀桌子对打都是看在过年的份上。 陆观云安静的坐在一角喝粥,根本不关心桌上的争吵,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容真真,又想了想那柳寒月的模样,在心里暗暗地摇了摇头。 他二人,不合。 ☆、十七章 十七章 回房后,燕阮把自己的收到的锦囊放到床头柜子里,仔细的打量着那个锦囊好一会儿。他想起刚才给自己拿红包的时候,容真真脸上的笑意,没有半分平日里的调笑戏谑,看着自己好似真的是他的弟弟一般温和。 他说中原的孩子都会收到来自长辈的压祟钱,寓意平平安安又过一岁,来年能交好运,旁的人有,阿阮也要有。 燕阮内心里涌出一股说不清什么样的情绪,他还是讨厌容真真,讨厌他虚伪做派,讨厌他好色下|流吊儿郎当,讨厌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让人看不透真实情绪的模样。可……在这一刻,他竟然觉得容真真这人,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的该死。 大概是中原待久了,他的性子也越发像个女人,若是让教中人知道从来杀伐果断喜怒无常的教主竟也有怜悯的时候,怕是要惊掉所有人的眼睛。 罢了…… 燕阮把那柜子门合上,连带着那些金灿灿的金花生一起锁住。到时,真要到了兵戎相见那一日,放他一条生路又何妨,只要他保证不来捣乱坏事,不跟自己作对。 燕阮这么想着,他也做一回那知恩图报的人。 ———— 万万没想到,柳寒月比想象中的来得还要早。这才大年初四,玉剑派的车马就到了盟主府的门口。 “柳掌门。”容真真微笑着对从马上下来的中年男子行礼,“好久不见。” “盟主客气了。”柳掌门爽快的大笑,走上前去和容真真打招呼,两个人之间差了二十多岁的差距,但看起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