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见证者（1）

    作者：帝国书士官

    2021年1月19日

    字数：17368

    如果昨天不是休假的最后一天，阿莱斯特·克劳利其实很想把窗户的透光度

    降到不透明直接一觉睡到自然醒，可惜现实没有如果。在晚春那明亮但依然柔和

    的阳光的爱抚下，他极其不情愿的睁开了双眼准备在一个月的假期结束之后回到

    自己的工作岗位。

    「哈……」

    「早上好，主人。」

    「一点都不好，我困得要死啊娜娜。克洛艾人呢？」

    「小姐还在书房里，主人。」

    「她又一个晚上没睡啊？算了，也不奇怪。一会儿吃完早饭就直接去机场，

    飞机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主人。」

    以教科书级的军姿站在主卧巨大的水床边，克劳利的管家兼女仆长娜塔莉亚

    ·欧若拉见到他醒过来了之后一边请安一边用靠前的一双手捧起饱胀的rufang凑到

    自己主人的面前供他享用，同时靠后的一双手在背后打了个手势示意等在卧室门

    外的衣装女仆进来。作为她的独家创意，这类特殊的女仆的具体工作是用穿着全

    包式胶衣的身体把克劳利接下来要穿的衣服加热到一个适宜的温度，保证他在刚

    穿上的数分钟里不会觉得冷；至于为裸体的他穿上衣服的这一步，则是女仆长尽

    可能独揽的无上荣耀。

    用甘甜的乳汁提了提神，克劳利一如往常的给了娜塔莉亚一个舌吻，洗漱过

    之后就来到了书房。经过四代书士官一脉相承的改造，交到林飒手上的燕窝城堡

    已经不再是改造开始前的那个简单的旅游景点，而是一个真正融合了古典与现代

    、自然与匠造、美观与实用的临海居所——考虑到延伸后的观景台与黑海的平面

    距离只有不到十米，这个临海可以说是直接取的字面意思。

    听到书房厚重的实木门被推开，原本正在电脑前埋头苦干的克洛艾·奥古斯

    特先是一惊，然后马上就顺着多年苦修锻炼出的本能想要站起来向克劳利行标准

    的跪拜礼，接着才想起来她在晋升到书士官助理之后应该对自己的主人和师傅行

    学徒礼，一下子将身体扭成了一个很奇怪的样子以至于把克劳利都逗笑了。

    「行了不用行礼了，我又不在发泄状态。娜娜说你昨天又一晚上没睡？」

    「啊…是的主人，昨天晚上我在查资料的时候对您留下的作业有了一些想法

    ，所以就花了点时间把想到的东西都记了下来，请过目。」

    「发来我看看吧。你昨天被我干了一个白天之后晚上倒还有精力弄一个通宵

    啊？」

    「我让娜塔莉亚给我打过精力剂和营养剂了，没问题的主人。」

    「你啊……书士官这个工作是一个远比马拉松更长的长跑而不是十米冲刺啊

    亲爱的，弦一直绷这么紧到最后只会断掉。一会儿让娜娜再给你打一针营养剂代

    替早餐，之后补一针安眠药在飞机上好好的睡一觉。」

    「……是，主人。」

    翻阅着克洛艾发来的论文，克劳利倒是想到了自己当年刚刚成为书士官的时

    候——年轻气盛、干劲十足、不知疲倦，就像现在的克洛艾一样。有一次他在静

    脉营养袋的支撑下连续肝了将近72个小时的报告，结果最后一个句号敲下去之

    后直接昏了过去，之后又因为性欲压抑过久在城堡里调养了快两周才重新回到了

    工作岗位。虽然克洛艾在当学徒的时候为准备书士官助理的晋升考试也用类似的

    高压方式冲刺过，不过既然她现在已经成功过关了克劳利接下来还是准备帮她树

    立一个正确的工作平衡。

    「作为新人的第一篇论文来说这篇写的不错，至少没犯什么大错；小错误有

    不少，不过对你而言没有才奇怪吧。有一个地方你要注意一下，你对第六和第七

    类人口的称呼不对。」

    「咦？贫困人口这个说法不对吗？我看其他的资料里……」

    「在绝大部分情况下这个说法最多是不算错，但也说不上是对。你看的那些

    资料应该都没有经过考古局出身的书士官的校对，会犯这种错误也不是很意外。」

    「咦，贫困人口和贫穷人口这两个词不能混用吗？」

    「当然不行，只是现在除了正式公文以及考古局内参以外的场合一般不分的

    那么清楚而已。」克劳利正准备就这个问题展开一下，书房里的电话就很不合时

    宜的响了起来，「怎么了？」

    「主人，凌馨莹要求与您通话。」

    「现在？她有说是什么事这么紧急吗？」

    「没有，主人，只说了越快越好。」

    「这样……接进来吧。」

    「是。」

    全息投影设备启动的同时，克劳利不禁嘀咕起了自己所属

    的书士部里能有什

    么事情会重要到等不及他去总部报到的这几个小时。与帝国社会的绝大部分地方

    不同，书士官由于其独特的工作性质和工作内容而有着一整套特别的选拔机制和

    职场规则，从结果上说最显眼的就是两点：无视性别的绝对能力和结果导向，以

    及工作期间的绝对禁欲。虽然这种特殊性让书士部的招人工作一直进行的非常不

    顺利，但从另一个角度说也保证了部里的团结和业务中的高效，最典型的例子就

    是克劳利作为连续4年的书士大师头衔得主却会毫无怨言的给一名女性——书士

    部记录局局长凌馨莹当下属，这在书士部以外的任何一个帝国政府部门或者企业

    里都是不可想象的。

    「早啊阿莱。」

    「馨莹。」工作时间以外，书士官们互相之间都有着至少是不错的私交，至

    于rou体关系那就多到没法计算了，比如说克劳利就经常在加完班之后找按规定必

    须要陪着他的凌馨莹打一炮，「你应该知道我下午要去总部报到的对吧。」

    「这就是我要找你说的第一件事。你本来计划的是下午报到之后再去东亚大

    区？」

    「对，去东京直辖区为邮轮行业的采样记录做准备，怎么了？」

    书士部的总部与帝国国家档案馆共用位于高加索行省莫斯科郡的克林姆林宫

    ，作为部里高级官员之一的凌馨莹在这里自然是有一个房间的，所以现在她身上

    只贴着一件实际上三点全露什么都遮不住、薄如蝉翼的轻纱睡衣；不过话说回来

    ，克劳利也不止一次的看过她只穿着这套装饰去上班，所以还真说不好她现在到

    底是刚起还是准备去提前报到。

    「特蕾斯丁特使刚才发来消息，教皇今天下午在大阪宣道之后晚上想见你们

    两个，老大的意思是反正你们本来就要去东瀛郡的那就直接过去吧，没必要再绕

    路来总部了。」

    「两个……老头子要我带着克洛艾去？」克劳利看了一眼自己的学徒。虽然

    他因为出身的关系很受教皇的青睐，但是克洛艾却很害怕见到这位慈祥的老者。

    「他也没解释为什么，反正就点名了芬利、塔塔罗斯和你们两个，所以乖乖

    的过去就是了。」

    「行吧。还有啥事？」

    「还有一个比较麻烦的事：马卡利的渗透工作碰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麻烦，

    战略情报局评估过局势之后决定把他撤回来。」

    「我之前是不是就说过这个任务凶多吉少来着。他什么时候回来？」

    第五帝国初期，书士部考古局在曾经是死海湖床的地方挖掘出了一份后来被

    称为新死海文书的欧帕兹，里面详细记载了所谓的平行世界理论以及这项理论的

    验证与应用方法。经过帝国科学部的验证和测试之后，最高议会拍板同意了将这

    项成果投入使用的申请，曾经在考古局与克劳利抢了9年书士大师头衔的吉姆·

    马卡利因为老对手没有参与竞争而成为了第一个将帝国的福音传播到其他时间线

    上的地球的人。

    「暂定下周，再加上回来之后大概半个月的报告啊审查啊什么的，等你到中

    美大区的时候他应该刚好空出来。」

    「那我在路上准备一下他的补课材料和嘲讽他的语句。」

    「你啊……算了，把握好度别太过分就行。找你就这两件事，没别的了，你

    甚至可以再去睡个回笼觉。」凌馨莹对克劳利和吉姆之间的竞争还是比较放任的

    ，因为他们二人都很自觉的把这种竞争控制在了良性的范围内。

    「你早个二十分钟打进来我说不定真的会再睡会儿，现在就算了吧。我记得

    弗鲁斯休假之前还没做慢速航班的采样记录？我正好借这次机会一起做了，帮我

    登记一下。」

    「行。」

    挂掉电话，克劳利掏出手机上圣女教的网站看了看今晚宣道的时间表，思考

    了一下之后拎起书房的电话拨通了内线。

    「娜娜，把我和克洛艾一会儿去总部的快速商务舱取消掉吧，改成两张7点

    以后落地大阪的慢速头等舱。」

    「请稍等，主人……下午2点出发、当地时间20:30到达的航班可以吗？」

    「就这个吧，把时间给馨莹发一份。另外，准备一下睡眠舱，然后帮我查一

    下教皇在大阪宣道之前的3站去了哪里，以及这3次宣道前后他都见了哪些人。」

    「是，主人。需要我通过第五帷幕搜索详细列表吗？」

    「不用了，那玩意儿开一次我得填两个钟头的报告。从公开渠道找找就行了

    ，不需要多完整。」

    「好的，主人。」

    第五帷幕是一套由帝国调查局和帝国安全部联手打造的对内信息监视系统，

    而书士部偶尔会基于中立记录者原则——书

    士官有权力也有义务保护自己的采访

    记录用于且仅用于的编撰，除了书士部编撰小组以外的任何组织或

    个人不得也不应当使用任何手段要求书士官透露任何采访对象的信息——借这套

    系统做一些背景调查，或者用其核实某些采访对象给出的与过去记录有较大冲突

    的信息。当然，书士官借用之后都要填写详细的使用报告，包括使用目的、查询

    结果等等，甚至可能还要面对来自这两个部门的使用合规性审查，所以除非必要

    的话一般不会轻易去借；克劳利因为有来自凌馨莹的包容所以可以用的稍微随意

    一点，但为了这种小事去动的话事后仍然少不了会被说教一顿。

    「那个……主人……」见克劳利放下听筒，克洛艾带着一脸的担心欲言又止。

    「冷静点亲爱的，作为书士官最忌遇事慌乱。」

    「但是教皇他……」

    「他要是真的想找你麻烦的话几年以前就不会把你放给我了，何况你现在还

    晋升到了书士官助理。听说过瓦尔瓦拉·夏洛芙这个名字吗？」

    「我好像听过，是考古局古代史处的处长？」

    「对。说个你大概不知道的关于她的故事：夏洛芙在学徒第四年去挖掘点实

    习的时候就被来慰问工作的老头子看上了，结果她说想把更多的精力奉献在对历

    史的发掘上没答应，拖着拖着人就毕业跑到考古局去了，当黑新娘这事也就跟着

    不了了之了。总的来说教皇他还是很支持、甚至可以说是偏爱或者放任我们书士

    部的，最直观的例子是这些年被他选去的书士官你听说过有谁是他无视本人意愿

    要走的吗？」

    「好像……还真没有……」

    「那不就是了。把你的笔记拿出来，我给你讲讲贫困人口和贫穷人口之间的

    区别，讲完了你抓紧去睡眠舱里睡会儿。」

    「是，主人。」

    做了几下深呼吸，克洛艾清空了自己的思绪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屏幕上。在认识自己的新主人之前，她曾经是一名选择了胸部作为苦修方向的五痕修女

    ，所以每当她为了平复情绪深呼吸的时候那对经过了充分开发和改造、比圣母达

    维娜还大出几圈的O罩杯的爆乳就成为了对周围所有男人定力的考验。还好，克

    劳利比普通的帝国男性更能控制自己的冲动，甚至可以基于主观需要压下勃起的

    本能；虽然只是把欲望积累到一个稍后的时间点上等待集中发泄，但对于工作时

    需要高度集中的书士官来说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绝配了。

    「贫困人口实际上是一个旧时代专用的术语。具体的官方定义比较繁琐，在

    觉醒战争之前常用的通行标准是每日生活支出不超过2……6美元，基于购买力换

    算过来的话差不多就是一天总支出不超过1帝国元。」

    「等一下，主人，1块钱过一天？！这真的有可能吗？」

    「很难想象吧，我第一次看到这些资料的时候跟你的想法差不多，后来看得

    多了，尤其是去过非洲大区的几个挖掘点之后，才更深刻的理解了教材上对旧时

    代最穷的那一批人生活条件的描述。你要是实在理解不了的话就从衣食住行四个

    角度看，贫困人口中最极端的一批衣少到就一块破布或者什么都没有、食少到会

    渴死饿死、住简单到地为床天为被、行全靠脚走，至于人身安全或者性满足什么

    的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即使主人你这么说我还是觉得有点……这个方面有什么资料可以看的吗？」

    「论文和研究的话你去考古局资料库里翻翻，旧时代的贫困问题有不少人都

    写过。第一手资料的话，这个问题上最典型和极端的案例基本上都在非洲大区，

    相关报告和记录在阿基坦郡的近代史档案馆里比较全。」

    「阿基坦郡……嗯？为什么非洲大区的资料会在法兰西行省？哈伊勒郡的近

    代史档案馆不是第四帝国中期就建好了吗？」

    「这个事有点历史因素在里面，我以前也是翻了好久的历史书理清楚完整的

    前因后果，你记个结论就行：阿基坦郡的档案馆是实际上的非洲大区近代史档案

    馆，而哈伊勒郡的那个准确的说应该是非洲大区的古代史记录馆。」

    「历史因素？跟主人您以前提到过的殖民潮有关系吗？」

    「应该说殖民潮是个开始，但在最终演变成今天这样的过程中牵涉到的东西

    就太多了，工业革命、两次世界大战、独立运动潮、全球化，甚至觉醒战争和第

    一帝国建国时定下的发展路线都跟这个结果有关，展开来讲的话我们这几天就不

    用干别的事了。」

    「听着就好麻烦。主人您是怎么在记住了这么多近代史的东西之后还能对帝

    国的当代史信手拈来的啊？」

    「其实光从量上说每

    个书士官都能也应该记住这么多东西，你毕竟刚从学徒

    毕业就不要对自己的知识储备要求太高了，跟我比更是没意思：我毕竟是过目不

    忘的，这些东西带着时间看一遍然后脑子里以时间为索引再过一遍就自然建立起

    联系了。回到原来的话题，贫穷人口是第二帝国大概中期左右开始用的一个概念

    ，而且其实最开始创造出这个名词就是为了跟旧时代的贫困人口做出区分，所以

    尤其不应该把两者搞混。在第四帝国低保体系改革以前，这个词形容的是社会保

    障金占每月支出超过90%的人群；改革之后现在的用法你应该不陌生了，第七

    类人口又称绝对贫穷人口，指一般生活支出和性支出的95%以上来自对应种类

    的补助金的人口，6a类一般贫穷人口和6b类性贫穷人口指补助金占另一类支

    出不到90%的人口，最后第五类及以上是非贫穷人口。」

    「贫穷人口的定义我倒是知道，但是这么看的话两种其实也没太大的区别？

    就是标准线不一样吧，一个1元一个低保？」

    「真的吗？你带上我之前提到的衣食住行的标准再仔细想想。」

    「难道不是吗……衣食住行……7类人口衣穿的是特供的保障衣装，食吃的

    是只能用生活补助金买的低保饮食品，住是每个人都有的分配公寓，行有公共交

    通系统，性有春风计划和性欲救济所……这么看的话，莫非贫困人口是指那些穷

    到要死的人，而贫困人口是指那些穷但还没生死线的人？」

    「接近，但没答到点子上。贫困人口统计的是绝对贫困，这是一个硬性指标

    ，不达标就有可能会死；贫穷人口统计的是相对贫困，即使不达标也依然可以活

    下去，只不过跟别人比起来没有那么的舒适而已，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此。」

    「咦，那帝国岂不是永远摆脱不了贫穷人口？总有一定比例的人愿意忍受相

    对较低的生活质量而整日游手好闲的吧？」

    「就是因为已经精准定位好了这个非常小比例的人群，所以才会在已经有第

    7类人口的情况下再去设置一个定位非常接近的第6类人口，与第7类人口配套

    的一般生活补助金、低保饮食品和保障衣装不能正常流通这个设计也是为了配合

    对这类人口的社会切割工作；你可以理解为拿帝国社会发展收益中微小的一部分

    去吊着他们的命，与他们变成无业流民之后可能造成的负面影响相比这个成本还

    是相当低廉的。低保体系改革之后暗娼快速消退成了历史书上所谓具有特定时期

    历史特色的非法产物，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新的体系配合其他像春风计划之类的东

    西消除了暗娼在消费端的大部分需求，以及没有被消除的那非常小一搓需求者的

    完成交易的能力。」

    「唔……那7类到6类大幅增长的性补助金和6类相对宽松的分类条件也是

    为了配合这套体系吗？只要有工作就有好待遇这样？」

    「差不多吧，其实最开始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平衡点，后来才解释成这

    样。在天网这个超大数据资料库基础上，做一个特定数据的检索、分析辅助界面

    就成为了准确超过99%的第五帷幕，调用更多数据自然可以精确算出6类人口

    的性补助金额与6类转7类人数之间的关系。当时规划局算出来的结果我记得是

    现行的补助金数额正好踩在一个平台位置，再往下降会导致6转7人数快速提高

    ，再往上要加很多额外支出才能进一步降低6转7人数，所以最后就定在这里了。从结果上说，纯粹消耗性的第7类人口在整个第五帝国到现在的快50年时间

    里一直稳定在0.5%左右，也确实是达成了预期的目标。」

    「原来如此。那么可不可以概括的说，贫困人口就是旧时代发展不均匀以及

    世界不稳定的一种缩影，而贫穷人口是帝国完善的社会制度的一种代表？」

    「其实通过观察社会最底层的方式观察一个社会的运转情况并不是很可靠的

    方法。不过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的话，你对贫困人口的概括大差不差；但是对贫

    穷人口的概括要加个限定词，」第四帝国以后相对「完善的社会制度的一种代表。正好接下来邮轮行业的采样记录做完了之后我会跟吉姆·马卡利碰头，你到时

    候可以看看他在另外那条时间线里画的作品，大部分内容是艺术加工过一些细节

    的第二到第三帝国时期的社会，跟现在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随着克洛艾把最后几个字敲进记事本，她放松下来之后很快就感觉到了超过

    24小时连续高强度使用身体和大脑带来的疲惫，即使有精力剂的支撑也在一瞬

    间恍惚了一下，本来要站起来的身体跟着一下子摔回了椅子里。克劳利见状给她

    丢了个我说什么来着的眼神，通过内线叫来了

    娜塔莉亚。

    「克洛艾好像站都站不起来了，找两个人抱她去睡眠舱；早饭我就在书房吃

    ，你把东西都拿上来吧。」

    「是，主人。」

    女仆长鞠了一躬，通过植入体内的麦克风把任务安排了下去，而克劳利则是

    坐到房间中最大的那张书桌边打开了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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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五年出版一次的是记录局最重要的工作，书士官所拥有的的

    种种特权和限制也是为了让他们能更好的记录这个帝国的方方面面。自从克劳利

    由考古局转入记录局，他除了每年都会以极高的效率产出记录稿，还在过去参与

    的每一版中都负责了至少一个行业门类的记录稿二审，去年刚刚开

    始的这一版里更是成为了终审团队的一员。这些职务固然是对他工作能力的肯定

    ，但同时也意味着巨大的责任；再加上身为资深书士官、书士大师和书士官教官

    会被分到的额外工作，可以说想忙起来的话是完全可以做到24-7无休的。登

    上内网看了下待办列表，他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高达9999 的待阅稿、高达9

    9 的学徒提问，以及2份待改稿。

    每一个参与过3版以上编撰的资深书士官都有义务在自己常规

    的采样记录以及记录稿撰写之外给其他书士官的记录稿进行随机初审，而克劳利

    不仅满足了这个基础条件还有横跨多个行业门类的二审经验，所以他成为了部里

    少数有硬性审稿数量要求的人；除此之外，作为第五帝国时期唯一一个以满分通

    过学徒毕业考试的人，他从毕业的第二年开始就长期参与毕业考的出卷和批改，

    在晋升到资深书士官之后还同时成为了书士官培训学校的客座教授，不定期的给

    学徒们上上课或者回答他们学习过程中产生的一些问题。这两个方面的工作都不

    会因为他过去30天在享受今年的第一个假期而暂停，因此当他从休假中归来的

    时候处理积压下来的东西就变成了最优先的事项。

    点开待改稿列表，克劳利很惊讶的发现两篇被标记为要求修改的记录稿中一

    篇记录的是帝国军海德拉特种部队，另一篇记录的是敬国军海德拉分队，而且诡

    异的是它们被要求修改的原因是信息不实。他在获取这些信息时采访的对象是他

    的挚友、同时也是该部队队长的萨图恩·塔塔罗斯，稿件写完后还特意发给了对

    方一份以确认准确性和保密性均没有问题，这样的流程是怎么出现信息不实的问

    题的？带着满腹的疑惑，他给负责二审的书士官打了个在线电话。

    「里昂？我是克劳利。」

    「啊，克劳利你放完假了？是来问你关于海德拉的那两篇的吧。」

    「对。我都把采访对象和采访记录附在后面了，稿件里怎么可能混有不实信

    息？」

    「这个事情是你休假的时候战争部那边提的，不过具体的细节老大没跟我说

    ……他只是让我给这两份稿件标个不实，然后在你来问的时候把解释这个事情的

    录音发给你，所以你现在要是方便收东西的话我把音频发给你。哦，老大还留了

    个口信，」关键字是西塔 3「，说是你会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西塔 3是吧，跟老大说一声我知道了，把音频发过来吧。这两篇稿子直

    接撤掉好了，我回头重新投。」

    「行。」

    因为行业中的种种变化导致已经写好的记录稿必须要被推翻重写是每一个书

    士官都深恶痛绝、但又频繁到几乎每个人都会碰到的事情。克劳利在一年前写下

    关于海德拉部队的这两篇稿件的时候曾经听萨图恩提到过关于一场正在酝酿中的

    特种部队改革的种种谣言，不过当时他听到的评估是这些东西就算是真的也不会

    在这一版的稿件准备期内落地，所以他最后提交上去的记录稿跟上

    一版的大差不差。早知道就把这个部分按原计划拖到第四年再做了……想到自己

    当时面对克洛艾从头到脚的多维攻势时的一时心软，克劳利现在就是后悔，非常

    的后悔。

    「主人？」推着早餐走进来的娜塔莉亚打断了他的思绪。克劳利打了个手势

    示意自己正在跟人谈话，她点了点头轻轻的把小车停在了书桌边轻手轻脚的准备

    了起来。

    「叮咚！」

    「应该传好了，克劳利你看一下。」

    「我看到了，一段时长20分钟的音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