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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四个被打的关节骨外露! 红白顷刻迷了太子双眼。 宋春景只觉眼前发黑,视线无法聚焦。 紧接着,耳畔嗡嗡作响。 他觉得已经坚持了很久,其实只是眨眼间而已。 脚下一软,天旋地转般倒了下去—— 太子一抄手,将昏死过去的人接到了怀里。 他盯着那手,胸前剧烈起伏。 伤手完全暴露出来,未经处理无法自凝,仍旧滴答渗血。 甚至已经染红了半边衣裳! 太子低着头,刹那间脑中混沌难以理清。 无数念头匆匆闪过,他心道:我真的来迟了。 千军万马不曾叫他退却半步,泰山崩于前也不能叫他变色,甚至皇帝愤怒的质问也不能叫他害怕一点点。 此时,他的手却颤抖的几乎抓不住那胳膊。 太子只觉心中一空。 像登上惊险高峰,攀折下来一朵雪莲花,用冰块捂着、用密室藏着、用锦盒装着,小心翼翼捧在手心。 却被人任意抖落到泥土中,用力践踏。 这花沾了土、滚了灰,被蹂造的不成样子。 心中的锦盒空空如也。 他已经过了年少时盛气暴躁的时期了。 多年磨炼叫他收敛心性、不形于色。 同时杀伐更加果决。 千百个日夜磨炼出来一个人人敬畏、叫人闻风丧胆的太子殿下。 差点在此刻前功尽弃。 他视线微微垂着,脸色阴晴不定,难看至极。 杀意遍布四周,肆虐到在场的每一个人。 行刑人在威压之下心脏差点蹦出胸膛,双腿一抖,不敢发一语的跪了下去。 片刻后,太子抱着人站起身。 眼角的每一处细微动作都昭示着暴怒,眼中酝酿的墨汁再次将其他神情淹没。 终于,这索命阎罗抬脚一踢地上那剑。 剑似离弦,顷刻间飞了出去! 行刑侍卫登时倒了下去,喉咙里发出“咕噜”的血液倒流声。 脖颈之上,长剑立起,泛着骇人的寒光微微颤栗。 荔王腾然惊坐而起! 他按着桌子的手微微发抖,“你”了半天,才强自镇定,震怒道:“太子无故杀人,置天地王法于何地?!” “天地王法?”太子冷笑一声,捏了捏拳头。 咯吱作响,那是他拼命克制住的杀意。 “猎场行刺一事,杀手已死,淑嫔又没了,这宋太医,可是唯一证人。”阴鸷锐利的眼神射向荔王,似乎有实质般钉住手脚,叫他动弹不得。 太子慢慢道:“皇叔这么着急处置他,倒叫侄儿不得不多想了……” “太子这是何意?”荔王惊问。 不等太子作答,他朝天一拱手,凛然道:“太子枉顾礼法,视人命如草芥!今日之事我定会禀告皇上,求一个公正交代!” “就算你不去,我也会去。”太子打断他。 他将人抱到怀中,紧紧护着,看了一眼院判。 院判心领神会。 伸手用袖子擦了擦唇边的血迹,爬起来到太子身侧。 他探着头看了一眼宋春景,颤抖着手按上几个xue位,松了一口气: “生命无碍,只是还得尽早医治。” 太子仍旧盯着他,院判想了想,又道:“或许会留疤。” 太子不发一言,转身欲走。 “太子可要想好!今日若把罪犯带走……” “嗖——” 衣摆起落眨眼间完成,唯有兜住的风穿梭其中,使衣角微微摆动。 飞来的剑长眼似的从他耳畔扎到了身后,狠狠钉到了墙面上,“嗡……”剑长而软,诈然受力不住颤抖。 荔王猛地被迫住口。 他只觉侧脸一凉,后知后觉感受到鬓角发丝拉扯的头皮惊痛。 伸手一摸,手上沾染了些许血丝,刹那间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面前的太子抬起眼,居高临下注视着他。 耳畔的震动声已经停了,精钢制作成的锋利刀面却折射出刺眼光明,叫荔王睁不开眼。 他勉强支撑着身体,似乎正承受千军之压,无法挪动半步。 下一刻浑身哆嗦着瘫倒下去,歪在椅子上,觉得呼吸都异常费劲。 太子整张脸比平时更加冷硬,弥漫的肃杀之气此刻已到临界,喧嚣着要汹涌而出。 闫真心中狠狠一跳,怕他真的收不住怒气将荔王处置了。 太子身份尊贵,杀人一个或是杀人一千个,寻个由头都可以。 但是若杀了皇亲国戚,又有着血脉上的牵绊,那即便言官的奏折不能将他如何,唾沫也要将东宫淹没。 他连滚带爬到太子身边,低声道:“殿下!” 然后看了一眼他怀中人。 宋春景头微微侧着,整个人萎靡缩在他怀中。 即便昏迷不醒,眉头也微微皱着,忍受着万分痛苦一般。 闫真道:“十指连心,殿下快走吧!” 太子手中触摸到的衣衫滑腻湿润,一时也分不清是原本的血还是他刚刚发出的汗。 危险的眼睛微微眯起:“刑部这一摊子烂泥,早该拾掇拾掇了。” 视线所及,侍郎浑身筋骨都软成一团,摊到了地上。 何厚琮大着胆子抬起头,同太子对视了一眼。 太子心思已经全然不在这里,张口道:“剩下的你来处理。” 说着,身形动,一刻不停的迈着匆匆跫音,眨眼没了身影。 闫真赶紧跟上他脚步,以待等候吩咐。 他深知道,若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此刻地上躺着的死尸,就是荔王的下场。 “是、是是。”何厚琮赶紧对着消失不见的背影应了。 藏在墙角阴影里一直瞧瞧看着的何思行,终于显露出身影,朝里头扒着墙边露出个脑袋。 趁他人不备,朝着他爹竖了个大拇指。 何厚琮面色一丝得意也不显,悄悄的,从袖口伸出来一根手指头,也给他回了一个。 何厚琮扶起脚下打滑的侍郎,拍了拍他肩膀。 他秉承太子口谕,摇身一变,成了此案负责人。 二人如今风水轮流转,全然掉了个个儿。 荔王气的浑身发抖,不能行走。 院判看了一眼,恭敬的对何厚琮道:“王爷犯了心疾。” 心疾是能要命的病,何厚琮立刻嘱咐道:“院判虽然人在阶下,但却仍旧顶着太医院职位,请先行救治!” 院判只觉半张脸火辣辣的疼,不用看也知道,定是肿的不忍直视。 他犹豫之后仍旧狠不下心,遂过去查看,又掐住几个大xue,片刻后松了口气。 “无大碍,往后不能大急大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何厚琮道了一声谢,荔王却根本听不进去,浑身哆嗦着试着站起来,接连几此都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