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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或朋友去过KTV,所以也就无从比较。老家的KTV一进去就充斥着一股刺鼻的烟味,混杂着皮质沙发的气息,何肆不喜欢这种味道,但他什么也没说,乖乖走在晏尚覃身后。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他也不是没见过表哥的同学,小时候和他们一起玩游戏,他们总是让着何肆,不管谁碰到了他,一定会有人提醒:别抓他,他是那谁的弟…… 他抬起头,望见晏尚覃被羽绒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后背,肩膀很宽,刚才肩并肩坐着没感觉出来,现在看着他的背影,何肆有些感慨,这是怎么长的,怎么长这么高呢。 晏尚覃走到一间包厢门口,敲了敲门,门很快就开了,一股不自然的香水味涌了出来,令何肆感到好奇,他刚想探头看看,就被晏尚覃揽住腰,一把推了进去,“干什么躲后边?还害羞啊?” 被晏尚覃揽过的地方隔着衣服也感到一阵发热,应该是猝不及防的被推了一把的缘故,何肆确实有些许害羞,却被晏尚覃一句话打消了怯意。 “来晚了,这是我弟,何肆,刚从S市回来过年。哎,你们让一让,何肆进去坐。” 包厢暗暗的,空间挺大,沙发围成U字型,除了有一个女孩子正站着唱歌之外,其他人有的玩牌,有的聚在一起聊天,因为晏尚覃的出现,大家一致停了动作,目光全朝他们身上扫去。 方才给他们开门的女孩子笑盈盈的: “哦哟,大城市来的孩子,进去坐呀。” 包厢里估计有七八个人,屋内开了暖气,何肆把羽绒服脱了,随意地扔在沙发上,晏尚覃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和何肆的衣服都挂在门后的衣架上。脱了外套之后,他挺拔抽长的身材便一览无余,里头是一件高领黑毛衣,有一点收腰的效果,更显得肩宽腰细。何肆心想,果然不管什么人穿羽绒服都好看不到哪里去。坐定之后,旁边一个声音浑厚的男孩子端了个塑料杯过来,里面是淡黄色冒气泡的液体,他下意识以为是啤酒,心想这么刺激,大中午的就喝酒,可是不好意思拒绝,就尝了一小口。 原来是苹果汽水。 想也知道,晏尚覃肯定不会让他喝酒,他也不会告诉他其实自己早就和朋友喝酒了,而且感觉酒不好喝。 一个长发的女孩过来跟他打招呼,“你就是何肆?哪个肆?” 坐他旁边的男孩接口,“是‘何似在人间’的似吧?你妈给你取这个名字是不是因为特别喜欢这首唐诗?” “啊?不是……”何肆想说话,却被晏尚覃打断了,晏尚覃的眼里暗了一瞬,尔后恢复原状,道:“这是何肆外婆取的名字,肆是肆意的肆,大写的四,懂吗?还有……何似在人间是宋词,不是唐诗,庄琰你都要高考了,好歹要有一点常识……” 众人哄笑,庄琰倒是特别洒脱,也跟着笑嘻嘻的,何肆转头,发觉他突出的喉结从侧面这个角度看去非常明显,让他的英俊带着一股邪气。 庄琰指了指那个长发女孩,朝何肆挤眉弄眼,“快叫嫂子。”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对对,叫嫂子。” 何肆立即就懂了,飞快地看了一眼晏尚覃,第一次发现晏尚覃的脸上也会流露出近似害羞的神情,他没想到有这个展开,张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印象里舅舅和舅妈对晏尚覃管得很严,他自己也从不让大人cao心。小时候确实不少女孩子喜欢围着他,这样一想,有女朋友也很正常。 第7章 灯光昏暗,他看不清女孩的轮廓,只能依稀分辨她有一头柔顺的长发,齐刘海,眼睛又圆又大,算得上一位美女。但是何肆一点也不了解她,也不愿意叫人家嫂子,他认为这种起哄很幼稚,也很无聊。 “你好。”何肆朝她点点头。 “方恬。”她介绍自己。 何肆嗯了一声,跑去屏幕那里点歌,点了一首,KEY太高了,全程几乎是哼着唱的,但他唱歌的时候没有人起哄,也没有人大声说话,别人望着晏尚覃,晏尚覃则望着何肆。唱完之后,他觉得有点儿缺氧,空间密闭,加上烟雾缭绕,他觉得自己的哮喘都要犯了,索性趴在晏尚覃的腿上休息。忽然听见打火机清脆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见晏尚覃骨骼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支烟,时不时抽一口,侧身与旁边的人说话。 也许是注意到了他凝视的眼神,庄琰递来一支烟,“肆儿,抽吗?” 晏尚覃说,“他有哮喘,不能抽。” “可以。” 何肆说道,接过烟,在晏尚覃困惑的目光中点燃,抽了几口,望着遥远的发白的屏幕上演劣质口水歌,那个叫方恬的女孩子还在唱歌,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麦霸吧,他想。 过了一会儿,找了个借口,晏尚覃带他离开了KTV,然后去了一家饮品店。老家的饮品店和S市的不同,装潢虽然靓丽,但饮料很难喝,人工香精的味道很重,他们坐在户外白色的塑料桌椅上,桌子中央摆着一个铁质烟灰缸,里头还有些茶叶。何肆问晏尚覃要烟来抽,晏尚覃摇摇头,“刚才那群是混混,也是我朋友。等下要来的是一群好学生,也是我朋友。他们不抽烟。” 何肆笑着说,“哥你朋友真多,还分派系的。” 听得出他在挖苦,晏尚覃也不在意,只说了一句,“人嘛……都是复杂的,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片刻来了几个学生模样的人,一看智商就很高的样子,果然他们一落座就开始聊升学的事情,男孩子脸上有发红的痘印,女孩子戴着很厚的眼镜,但无法掩盖灵动的气质。话题结束的时候,彼此都有些腼腆,但过了一会儿不知谁又起了一个头,何肆也不觉得无聊,在旁捧着一杯热奶茶,听得津津有味。 冬季的天黑得早,晚上他们回到家吃年夜饭,看春晚,何肆昨夜没睡好,不到十一点就困得不行,晏尚覃对家人说“嘘,我抱他去卧室睡。”原本以为就像小时候那样,然而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他发现自己抱不起何肆,虽然何肆很瘦,也有一六八的个子,抱着比想象中重。何勇看着晏尚覃蹙眉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以为他几岁了?还能说抱就抱?” 何肆倒是在晏尚覃怀里睡得很安详,直到被他摇醒,“自己去刷牙,回卧室睡!” 牙膏是清凉的薄荷味,刷完牙,困意全消。这时老人家也陆续回房间,舅舅和舅妈回家了,留下晏尚覃和何肆挤一个房间。说是挤也不恰当,小时候他们都挺乐意睡在那张床上的,只是现在个子都长高了,单人床睡起来有一些局促。 何肆侧卧在床上,打开床头柜,把一条丝巾掏出来。那是他mama以前最喜欢的丝巾,上面染了她的气味,何肆一闻到这股味道就觉得十分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