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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瞟向昂列,眼神宛如凶杀: “你是不是活得太容易了?我现在就给你打乖一点。” 昂列缩了缩脖子心道:您打得还少吗?只会在和达克少爷练手时放水,拿我就当沙包。 “要不我还是去叫达克少爷吧?夜这么黑,就算达克少爷在底下路过,也看不清我们的……” 吉尔斯回身暴捶了他头一下:“你这个人这么烦,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你会读心术吗?为什么我站在这里就是等他,我就不能在这里欣赏夜色吗?我心里想什么需要你提醒我吗?啊?!” * 黑暗中,有十几道身影像蝙蝠般贴墙飞上,这些身影跃上墙头之后却消失了。 墙垛上每间隔一段距离就点着火把,空气里满是沥青燃烧后的臭味。 忽明忽暗的火光投在地上,便看到地面幽行的黑影。 ……一道黑影移动到巡逻士兵的脚下,忽然从地面腾起,变为一身黑衣的刺客,用乌黑淬毒的匕首将其割喉。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几支队伍潜伏靠近城门,等待它们从内部打开。 为了避免士兵发出声音,每个人都被要求衔着一根细木棍,木棍两端的带子系在颈后——这也便是“衔枚疾走”中的“枚”。 塔楼上的哨兵,每隔十五分钟就会隔空互相喊话,确定一切正常。 「影子刺客」由于被世界限制,一个月只能用一次,一次只十分钟,但也足够了。 卡洛斯在心里数着时间,一分钟后,抵着食指的拇指移动到中指上…… “砰、砰、砰——” 深夜中,神庙敲响警钟,惊醒市民。 “夜袭!” “英军突袭了!” 城墙边,战斗的号角声早已响起,小号嘟吧嘟吧吹个不停,像急到结巴的人在重复着呼号。各处的士兵都抓起武器,匆忙往沦陷处赶去。 “砰!” 英军推近了石炮,内墙上也响起石弹的爆炸声。 在守军反应过来前,已有几百个英军潜入外墙,还有更多的英军在大炮和弓箭的掩护下跨越壕沟,涌向大开的几扇城门和临时搭建的简陋土墙。 外墙外,英军将云梯搭上土墙,拆除充当防护碟垛的木桶,守军暴露在弓箭手的轮射中,几乎不能在土墙上片刻立足。 登上墙头的英军到处放火。 外墙之内,内墙之外的内城台处,黑太子和索尔伯爵带领的精锐部队已经攻开一扇内城门,40英尺宽的门洞前,英军和鹿昂守军杀成一团。 中世纪的黑夜,没有万家灯火映亮天空,星星都像是丢进墨池般,是淬亮了的一点。士兵们两眼一抹黑,两军如夹层蛋糕般,互相挨着,大家要凑近瞄两眼才能看清楚自己要砍的是谁。很多地方火势渐大,四处浓烟滚滚,遮天蔽月。 裴鲁瓦带领守军在内城门前顽强抵抗,却不幸被石弹迸溅的碎片击中,碎片穿透了胸甲,他当场倒地被抬走。 苏试赶到的时候,黑太子带领的队伍已经杀进了内墙。 内墙边的空地挤满了互相劈砍的士兵,不远处的民房相继点亮灯火,从窗布中透出的火光似乎摇摇欲坠。人们的哭喊、尖叫、抽泣,与刀剑相击之声交织在一起,伴随着钟声雷鸣,呐喊、嘶吼、号角、炮击……这个夜晚,一切都显得异常嘈杂、混乱。 作为炮兵,苏试并不适合近战,在这样的rou搏战中,甲胄较好的一方将更占便宜,而苏试,别说甲胄,连把像样的剑都没有。不过红军怎么唱来着:“没有枪没有炮,自有那敌人送上前。” 苏试抢过一把剑就砍。 一时只见战场上人撞人,刀剑横飞乱戳。 黑暗中,火光忽明忽暗,人影幢幢,苏试根本看不清敌我整体形势,只能就近援攻,哪里需要救场,往哪跑,哪里可以偷袭,往哪砍,渐渐地,身后居然跟出了一支极具机动性的队伍…… “砰——!” 刀剑相撞的火星飞逝后,苏试的视线撞进一双如鹰隼般呈现出冷酷的金红色的瞳眸之中。 “……是你。” 对方吐出寒冰般的声音,攻势猛然加强! 逐渐的,两军相交处出现一片真空。 “……少爷,那是达克少爷吧?” 昂列腿站麻了,在屋脊上蹲了好一会儿,此时正站起来张望,“我们要去帮忙吗?” 平民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底下街巷中重现恢复寂静。 “……活该他吃苦头。” 吉尔斯眯着眼睛看向前方。 距离太远,昂列也看不清楚和苏试交手的是谁,他也是因为熟悉才认出苏试的,而且吧,苏试的那头纯得少见的金发,只要有光,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散发着24K纯金般的光芒……光靠头发就能认出来。 “达克少爷好像快支撑不住了。” 吉尔斯冷冷地哼了一声: “放心吧,他没那么弱。” 昂列知道他是轻蔑达克少爷的对手,即使达克少爷打不过莱斯少爷,但这个世界上还没出现过能以武力战胜少爷的人。同理,即使是优秀的骑士,也别想一对一地胜过达克少爷。 然而就在此时,昂列看到达克少爷踉跄着退后,差点被当胸砍到一刀。 吉尔斯抬起手指吹了声口哨。 一阵马蹄声响起。 “少爷……” 矫健的黑色战马,从巷口拐出后,眨眼逼近,疾风般掠过—— 吉尔斯一跃而下,跳上马背。 昂列趴在屋顶上向莱斯少爷远去的身影发出呼喊: “那我呢?!” 战马风驰电掣,撞翻士兵无数,居高临下,直奔目标。 吉尔斯抽出腰刀,猛地向下劈去—— “砰——!” 黑太子抬刀反劈,两柄凶器相撞,静止片刻,突然碎成片。 两个男人双眸相接,眼中都闪过凶光。 下一秒,众人几乎看不清他们怎么交手,其中一个又怎么突然飞到几百米外的屋顶上。只见一道黑影紧跟着飞速跃上,两道黑影在皎洁的月光下缠斗起来。 “砰——!” 吉尔斯一拳打在卡洛斯腹部,“砰!”,卡洛斯砸穿屋顶,碎石破瓦如雨,吉尔斯站在洞口轻蔑俯视。卡洛斯冷锐地盯着他,袖中猛地射出一根绳箭。 毒蛇的三角头般,绳箭跃出房顶破洞,扑向吉尔斯。 吉尔斯刚抓住钢箭头下方的绳子,便有一股猛力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