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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在第二天就与下属们回国了。 亚瑟如今在国内很有些声望,回到卡美洛便受到民众的夹道欢呼,大概是前段时间他赢得一场战役尚有余晖,每个人面对他都是一副笑脸,姑娘们捧着鲜花,只等亚瑟王经过,挥洒在他前进的道路上。 温文俊美的王所有的锋利和冷酷只会展现在敌人身上,在他守护的国家则看不到这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没有婚配的亚瑟王是怀春少女甜蜜的幻想,她们总觉得,年轻的王更像是童话里的王子,带着绯色的绮梦。 恩奇都坐在马背上,偶尔安抚人潮中略显躁动的马,人们见到他也不显陌生,反而嬉笑着朝他丢掷着绚丽的花朵和花环,他们知道那是王的友人,从王继位以前就跟随着王。 比起曾经死气沉沉不知今夕何夕的没落王朝,拥有了英明统治者的不列颠迸发出尤瑟王逝去后从未有过的活力和意志,这同样是亚瑟王为之努力的方向,哪怕明白前路的迷茫亦誓死无悔。 因为曾向恩奇都提过军团的发展,亚瑟开始考虑如何构建出一个战无不胜的精锐团体。 他在王城冰冷的石砖上踱步,有时处理国事仍会想起那些构思,他经常问起亲近的臣子意见,无论是管理内务的兄长凯,御前大臣尤菲阿斯,还是游走的平凡骑士,到最后城堡深处幽居的王姐摩根都听到了消息,嘲笑新王的异想天开。 “他迟早会因为自己的愚蠢让这个国家毁灭。” 女人的声音在阴暗的石室里响起,自从失去王位继承权以后,她就变得越发莫测,就连她的血脉也无法理解母亲到底在想些什么。 “高文,你在听我说话吗?” 魔女斜眼瞥了一眼她的儿子,这个俊朗少年正心不在焉朝遮蔽阳光的窗帘望去,好像上面的花纹有多么吸引人一样,比起另个听话的儿子,这个人人称道的光辉骑士才是最不让她省心的存在。 “我倒觉得亚瑟王的策略是正确的,母亲。” 大概是从小在罗马长大,高文对摩根没有依赖,不会因为照顾母亲的情绪而像兄弟阿格规文那样对她诚惶诚恐,即使面对着摩根铁青的面孔,他也可以熟视无睹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母亲你虽然是优秀的魔术师,但是治国的能力却不够,否则不会在外祖父死后手忙脚乱无法处理好政务,这种事交给亚瑟王不就行了吗?没必要诅咒人家。” 高文看好亚瑟的举动,从军团建立的初期他便一直观察着他们的动向,不过时机还未成熟,高文只是看看没有行动,如果真的按照亚瑟王的想法创造新的骑士团,他一定会加入。 “你懂什么?是他夺走我们一家的王位,如果不是因为他,你就是下一任名正言顺的王。” 摩根的胸口激烈的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但她又不能像对待下仆般随意朝高文发火施加诅咒。 “他是个优秀的王,能给不列颠一个光明的未来,那样就足够了,我不在乎未来是否可以继承王位。” “你......” 黑纱下姣好的脸一阵扭曲,摩根强忍着内心的暴虐才没有对自己的儿子出手,她更加怨恨迷惑了心爱孩子心智的亚瑟王。 “其实,母亲完全可以不在意这些,亚瑟王是个仁慈的君主,他不会对拥有威胁的兄弟姐妹赶尽杀绝,以您的实力除了传奇魔术师梅林可以抵挡,其他人都不在话下,哪怕没办法继承王位,您也可以过得很好。” 高文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从原本怀有天真无垢的形象转变为如同魔女一样冷酷残忍,他始终希望摩根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样以残害他人作为取乐的工具。 “你的心已经向着别人了,你居然向一个私生子来控诉生你养你的母亲。” 摩根的语调里找不到半分温度,她看高文的眼神比起亲人更像是仇人。 她一点也听不进高文的话。 养尊处优备受宠爱的公主却无法得到本该属于她的王位,父亲期待的继承人另有其人,从亚瑟王登位的那一刻,摩根注定备受嘲笑。 她从前半生志满得意的幻梦中拉扯到冰冷的现实中,每个人都觉得摩根公主不配承担不列颠的重担,哪怕她在更深处的黑暗中沉沦着,他们不过是欢呼证明了他们的看法。 父亲的宠爱是虚假的,不列颠人民的爱戴是虚假的。 而曾经拥有一切纯洁无邪的王女却要仰仗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小子,要靠他的宽容才能活下去,实在是......太可笑了。 摩根日日夜夜关在房间里大笑着,笑到最后终于明白,原来笑也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她以黑纱覆面,隐藏住所有表情,没有人知道,那个即便是面对下等的仆从同样会温柔微笑的王女,已经学不会最简单的笑容了。 然而她的儿子不理解她,认为她在无理取闹,明明她是在争取属于本身的权利 ,他却甘愿接受亚瑟王的统治,一提起那个名字,眼底就满是憧憬。 “我并没有这么想。” 无法相互理解的母子只要接触便会刺得对方伤痕累累,高文每次与摩根接触都会觉得没来由的疲倦,即使他发自内心的爱戴着这个给予他生命的女人,但时常会冒起一个念头,离她远点,再远一点...... 高文有自己的想法,不愿意受别人的摆布,而摩根强大的控制欲常常使他感觉到窒息。 “高文,我不希望你背叛我。”以命令的口吻说出这句话,摩根随着黑纱抖动若隐若现的眼睛里的色彩压抑极了,“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背叛我去跟随亚瑟,我会收取你所有的庇护和祝福。” 魔女轻轻抬起下巴,对亲生儿子毫不留情地吐露诅咒的恶语。 王女的房门随着开启又慢慢合上。 从那个压抑的房间里出来,仿佛心情也明亮些许。 但高文明白,这不过是虚假的放松。 似乎是惊讶于母亲最后一句话,开朗的骑士失去了总是挂在脸上的笑容,他微皱着眉头,如同云彩遮住了太阳的明辉。 他了解母亲失去王位的痛苦,可他不想她因此不断折磨自己。 每一次劝诫,只会让他们两个人越离越远,如果沉默,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向下沉沦。 高文步伐沉重,关系好的骑士没一个敢上前打招呼,他其实没有表现得那么糟糕,和母亲吵架无数次,高文早就能够调解内心的烦杂。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王的会室。 会室的面积很大,是专门会见宾客或举行会议的场所,平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太过空旷,待上几百人都不显拥挤。 只是路过的高文,听到了耳熟的男声。 “......一定要摆个桌子,最好可以坐上许多人,最好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