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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来说吧。” “你和你爷爷,感情很好?”斟酌片刻,他问。 “嗯嗯!”郁宁用力点头,“他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最喜欢爷爷了!” “哦?”东方珩挑眉,“那你父母呢?” “父母?”郁宁摇摇头,语气变得低落下来,“爸爸mama只会吵架罢了。” 郁宁絮絮叨叨地说起来:“他们总是吵架,有时候还会动手,他们打得很凶,我很害怕……” 似是回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郁宁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东方珩心生不忍,干脆把人揽进自己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别怕,别怕。” 郁宁把脸埋在他胸口,继续呢喃:“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去爷爷家,爷爷就像这样抱着我,告诉我不要怕。” “爷爷说过,只要有他在,就不会让人欺负我……我也跟他说过,等我长大了,就换我来保护他,我们拉过勾的……” 郁宁摸索了一下,摸到东方珩的另一只手,伸出小拇指跟他的勾了勾,“就像这样。” 两人的小指勾在一起,看上去竟有种缠绵不休的感觉。 “可是……”郁宁摇摇头,声音更低了几分,“还没等我长大,爷爷就去世了。他不在了,就没人在爸爸mama吵架的时候保护我了……” “我得自己保护自己才行……” 他呢喃着,眼神渐渐涣散开来,似乎困意终于战胜了他的倾诉欲。 他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讨厌吵架……” 他含糊不清地呢喃着。 “讨厌……生气……” 断断续续地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终于没了声音。 东方珩凝视他的睡颜,从对方平稳的呼吸节奏中,他知道人已经睡熟了。 本该彻底松一口气,但是他的心口却像被大石压着一般,轻松不起来。 他把郁宁刚刚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听在耳中,闭上眼睛,对方哀恸的神情还清晰可见,然后,更多关于他的回忆在脑海中翻腾不休。 说不清心底蓦然涌起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是同情是怜悯,亦或是,怜爱? “爷爷……” 怀中人突然呓语起来,话语里满怀着不安。 “爷爷,我害怕……” 东方珩的心彻底柔软了,把人搂得更紧了些,似乎这样就能够驱散他的不安。 这样做也确实起了作用,那呓语渐渐停止,怀中人的呼吸也再次变得平稳。 他低头看看郁宁安静的睡颜,终究还是没忍住,凑近一些,在对方的眼角轻轻碰了一下。 未干的泪水被他尝尽嘴里,是咸涩的味道。 * 郁宁揉着发疼的脑袋睁开眼睛,等到视线清明,他发现了一件事。 头顶的不是他房间的天花板。 他茫然地扭头左右看看,这里不是他的房间。 刚刚醒来,意识还不是很清醒,他缓了三秒才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 他猛然坐起来,这里不是他的房间?! 这里是哪? 他四处看了看,这个布局,似乎是酒店吧? 他在酒店?他为什么会在酒店?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但是醉酒后的大脑明显不宜思考过多问题,他的头又开始疼了。 他躺回去,缓了好一会儿才好一点,然后,他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天花板。 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确切说,声音一直在,只不过此时他才注意到。 是水声。 他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然后,声音停了。 郁宁盯着隔绝声音的那道门,不大一会儿,门开了,袅袅的水汽飘出来,一个人影出现在眼前。 对方一步一步地向床边走来。 郁宁看着那人,默默咽了口口水。 “醒了?”那人发现他,于是开口。 郁宁愣愣地点点头,但随后又满脸通红地摇头:“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东方珩明显是刚刚洗过澡,身上还有未擦干的水渍,头发也在不停往下滴着水,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他身上竟然一丝、不挂! 自己刚刚居然盯着人家的裸体看了半天,郁宁想起来就觉得窘迫至极,干脆把脸埋进枕头里,企图把自己闷死。 东方珩饶有兴趣地看着床上装死的人,觉得好笑,昨晚自己脱了个精光都没觉得害羞,今天看到别人的身体就羞成这样,是该说他单纯呢,还是自恋呢。 郁宁这一闷,就把自己快闷断了气,他翻了个身,大口地喘着气。 等到窒息感稍微消退一些,他看向站在床边的男人,这一看,他又急忙把头扭开:“你怎么还不穿上衣服啊?” 没错,东方珩还光着呢。 这人心理素质也太强了吧,在别人面前光了这么半天,都脸不红心不跳的,莫非…… 这是他的个人喜好! 噫——看着人模狗样的,想不到也是个变态。 捕捉到他悄悄瞥过来的视线,东方珩在心中冷笑,估摸着又没在想好事。 明明昨晚还那么乖,今天酒一醒就不安分了。 “这是我的房间,我在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穿衣服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东方珩的语气轻蔑,然而事实上不是他不想穿,而是他的浴袍正穿在某个不自觉的人身上,当然,这话没必要说,反正也不会收获感激。 “你的房间?”郁宁捕捉到关键词,疑惑地问,“那我为什么会在这?” 东方珩挑眉:“你不记得了?” 郁宁老实地摇头,醉酒前的记忆他都很模糊了,更遑论醉酒时,基本上没什么印象。 “你昨晚喝醉了。”东方珩陈述事实。 郁宁点点头,这个他记得,梁制片人的那杯酒太厉害了! “然后我看到,就把你带回来了。” 郁宁沉吟,这个说明过程也太过简略了吧? 但他瞅瞅对方的神情,也不敢追问太多,只是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