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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女孩子,万一有什么,咱先回去,明天我再带你过来,白天还好一点。” “这里能有什么?”钟意笑了笑,故意吓他,放缓语速,“会有鬼吗?” 许非白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别…别瞎说,我是唯物主义。” 哪有这样的唯物主义。 钟意不再逗他,“你去找师傅吧,我想自己上去。” 许非白看她坚决要上去,一跺脚,一咬牙,心一横。 “我哪能让你一个人上去。”许非白把自己两部手机塞给钟意一部,“有事给我打电话。” 钟意:“……” 胆小成这样,还敢这时间带自己来这种地方。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钟意摇摇头,转身捂紧自己羽绒服往上走。 自己一个人走跟两个人走还不太一样,又是冬天,天阴沉沉的,整个墓地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的时候,带了一些细微的声音。 钟意打开手电筒,目视前方。 她向来不信鬼神,觉得人死后就是死了,除了生人那一点点念想,也就没什么了。 但她又想来看看爸爸所在的地方,甚至开始希望,如果真的有点什么就好了。 她都没来得及跟人告别。 没来得及孝顺他。 没来得及说爱他。 钟意刚走几个台阶,倏然又听到草丛中有什么东西在动的声音。 这荒郊野外的地方,什么小动物都有,有声音也不奇怪,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环境的原因,钟意倏然也有点忐忑。 她连续迈了十几个台阶,心却紧张起来,就在她想着要不要算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钟意”。 刚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紧接着又是两声—— “钟意,钟意。” 钟意转身,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底下台阶黑暗中闪出一道光,许非白向她跑过来。 不知怎么地,钟意心一暖。 那束光越来越亮,直到照亮她周身所有的东西。 钟意:“你怎么上来了?你不是害怕吗?” 许非白:“谁说我害怕,我只是去跟那个师傅借了一个手电筒。” 钟意耸耸肩,没有拆穿他。 这次两个人很快就找到了钟润的墓碑,碑上钟润照片还是四年前的样子,这张照片瞬间击中了钟意的泪点。 钟意记得这是她给钟润拍的照片,那时候钟润要跟人相亲,当天晚上穿了一身休闲装让钟意给他拍张照片。 那时候钟意极度敷衍随便给他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不怎么好看,甚至有点丑,可是钟润还是开心的不行,第二天就把照片当成了头像。 早知道就好好照了。 她沉默了将近两分钟,抿唇看向许非白,“你能不能离远一点?” “哈?” “我想跟我爸单独说说话。” 许非白皱眉,往后面退了一米。 “你这跟站在我面前有什么区别,不还是能听到我声音吗。” 许非白白了她一眼,又往旁边走了几步。 “不行。”钟意告诉他:“还是太近了。” 许非白又退了两步。 “还是不行。” “你要我走多远?”许非白不满道:“再走就要看不到你了。” “我要你在听不见我讲话的地方。” 许非白闻言想了想,喊了她一声。 “钟意。” “啊?”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个问题…” “什么?” “不用光调距离,你能不能调一下音量。” ☆、下嫁 对于许非白害怕不想离自己太远这件事, 钟意也能理解,谁还没个害怕的东西。 只不过他在这里,钟意真的有些不自在,她只好又走过去, “你要是真这么害怕, 我教你两句咒语, 你念着绝对没有东西敢接近你。” “我不怕。”许非白垂下眼, 像是被钟意激到了, 抬脚往远处走, “我去那边等你。” 钟意松了一口气, 刚准备转身, 就看到许非白又返了回来。 “我不是害怕, 我是好奇。”许非白狡辩:“你说的咒语是什么?” 钟意:“……” 听完以后, 许非白板起脸,露出你是在耍我的表情, 语气格外嫌弃,“就这?” 钟意跟她保证, “绝对好使。” 许非白还是不相信, 却把手里的大号手电筒给了她,“你拿着吧,有事叫我。” 钟意看着手里的东西,问他:“那你呢。” “我不怕。” 许非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又离开了。 明明怕成那样还把这大号光源给了自己,真奇怪。 确定许非白远走并且不会再回来以后,钟意返回到钟润的墓碑前。 她站在那里,眼睛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 来前她在心里想了很多话想说给钟润听。 想道歉,说爸爸我错了当时不应该对你那么不耐烦, 我还撒了谎,我当时没在图书馆。 想埋怨,爸爸你怎么那么脆弱,不就是生意失败了,你那么跳下去有没有想过我。 想诉苦,爸爸我感觉好痛苦,一觉醒来这个世界都变了。 话到了嘴边又吞下,嘴巴张张合合,最后钟意跪了下来。 “爸...”钟意鼻子一酸,眼睛一红,眼泪掉下来,“我爱你。” 跪的腿都有些麻了,钟意才起来,北风从那边吹来,在钟意面前打了个卷,她眼泪也被吹干。 “时间不早了,您好好休息。” “今天来的匆忙,下次给您带酒。” 钟意往许非白那个方向走去,没几步就看到许非白站在那里,手里手机光亮微弱,走近了听见他嘴里正在念着什么。 正是刚才她教给对方的“咒语”。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许非白是演员出身,台词功底自然是没话说,这几个词读起来更是铿锵有力。 钟意在后面听着都顿时感觉有一道光打了下来,周边环境也已不是墓地,而变成了光亮伟岸的人民大会堂。 许非白念得太过投入,以至于钟意都走到他面前了也没有感受到,钟意本想喊他一声,结果发现许非白害怕的紧闭着双眼。 突然就起了坏心思,她把手电筒的光对着自己下巴,整张脸在亮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她一声不吭的拍了拍许非白肩膀。 “友...”许非白声音戛然而止,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停顿三秒,语速乘以了二,“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钟意没忍住笑,又碰了他一下。 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说:“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鬼啊!!!”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