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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好,我要经常来探班。” “随便你呗。” 宁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没料到之后的发展,后来有一天突然回想起来,也会有些后悔没有在这个时候答应燕淮,那样的话,或许他们能少受些苦。 …… C城的冬天湿冷得刺骨,将宁初送走之后的第三天,燕淮被苏诚接连不断的电话烦回了苏家大宅。 他是不爱来这个地方的,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看着苏家这些人在面对他时的嘴脸从讥笑狂妄到谄媚讨好,每一张都让他觉得厌恶。 自从苏诚得病、苏启然瘫痪之后,这个地方已经日渐衰败下来,没有以前的那种人气儿,显得死气沉沉。 他来的时候静悄悄的,白天大厅里没亮灯,C城冬日昏暗的天色把屋内照得更加冰冷,莫名显出一抹阴森来。 被管家领进主卧时,刚推开门,燕淮就闻到了明显的消毒水味儿。 屋里开着暖黄的灯,进去后,一眼就望见大床上苏诚那张被病痛折磨得形容枯槁的脸,大概跟燕卿卿印象里那个英俊又有魅力的模样已经相差甚远了,燕淮看着觉得心情颇好。 “什么事?”他径直走过去,在床边的椅子上悠然坐下,双手手指交叉,好整以暇地直视过去。 护工沉默地帮人调好靠姿后,便低头退了出去。 周围安静下来,面色惨白的男人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开口的声音沙哑:“回来都不跟父亲问声好,就开始谈事了?” 听到了好笑的事情,燕淮讥讽地嗤笑一声:“都多少次了,你还玩这种把戏呢?你问这种话的时候真的都不想笑吗?我倒是很想笑。” 苏诚面不改色,低头拨弄了一下手边的医疗管子,问:“我听说你料理了一批人,下手还有点狠,是他们碍着你什么了?那种身份的人,你应该不会放在眼里才对。”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现在管不了公司,开始当菩萨管这些事了?当心管得多,死得快。” 苏诚的脸色倏地又苍老几分:“我那时候就是没管过,才会让你钻了空子,设计得害启然成了个废人!” 48 燕球球对不起 “我那时候就是没管过,才会让你钻了空子,设计得害启然成了个废人!” 苏诚被病痛日夜折磨着的嗓音沙哑浑浊,像是某些锈烂了的刺耳机械,咬着后槽牙低吼出来,‘废人’两字刚脱口而出,就在宽敞的主卧里回荡片刻,重重砸在门缝外的一双耳朵里。 苏启然坐在门外,双手搭在轮椅的转轮上,痉挛着打颤,面色狰狞惨白,一双眼睛却霎时跟灌了血似的猩红。 是燕淮!居然是燕淮! 他本以为这瘫痪的后半生是因为他自己倒霉,是因为老天爷不公平,没想到,居然是燕淮这只阴狠的毒蛇一手策划的。 拜燕淮所赐,他的后半辈子都离不开轮椅!更别提还会有许多的并发症! 早知道如此,他当时就该真的杀了他! 苏启然的眼睛里卷起波涛汹涌的风暴,呼吸动作却愈发轻微,一丝声音都没传进屋内。 屋子里,燕淮盯着床上似乎已经苍老成老头儿模样的中年人,对于他的说法倒不觉得疑惑:“果然就算瞒得过苏启然那种蠢货,还是不一定瞒得过你。” “他是你的弟弟!跟你留着一样的血脉!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气氛降至冰点。 燕淮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这人喉咙里发出的‘呵呵’抽气声更让他觉得恶心,还是这句话更让他觉得恶心。 他从西装外套里摸出一颗奶糖,剥开放进嘴巴里,浓郁的甜奶味在口腔里化开,似乎只有这种与宁初相似的味道,才能让他的戾气不那么浓重,心情能平和些。 “道貌岸然有意思吗苏诚?”他一边把玩着糖纸,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高中毕业那年出车祸,谁是始作俑者,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嗯?”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果然知道了。” 那场让他失忆的车祸,是苏启然害的。 苏诚颓丧地瘫在床头,在去年得知苏启然瘫痪的背后主谋是自己这个大儿子时,他就猜到对方可能知道了,知道苏启然曾经害过他。 虽然没有养过,但他对这个儿子多少有些了解,对于燕淮而言,苏氏这个庞然大物根本没多少吸引力,甚至于他都不想跟苏家扯上任何关系。 如果不是苏启然年少轻狂做过蠢事,他这个大儿子,怕是根本懒得出手对付他。 而苏诚此刻担心的是,他当时确实可以保下苏启然的命,但他活不了多久了,等他死后,那个娇生惯养永久瘫痪的小儿子,凭那一丁点本事,能在燕淮的阴影下撑多久? 况且听说燕淮又遇到了那个年轻人,他们当初掩盖了他的存在,而现在,或许已经盖不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启然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懂事……” “嗤!”燕淮觉得好笑,“以我当时的重伤程度来看,您的宝贝儿子,是想要我命的,这点你得弄清楚,相比之下,我只断了他下半辈子的行动能力,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但你那时候派的人对苏启然下的也是死手,只不过被我的人护下了而已——苏诚没说出这句话。 他顿了顿,起伏的胸口平复了些:“不管怎么样,你们的恩怨都已经了结,我希望能送启然去国外疗养。” “你送啊。”燕淮耸肩。 苏诚憋了一口气,眉宇间隐有怒气:“有你的人四面八方堵着,他连个C城都出不去,我怎么送!?” “想给他谋后路了啊,父子情深,真不错。”燕淮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如果你肯放,我名下还有的那些股份,可以立刻订合同转给你!加上你有的那些,整个苏家都会是你的!”苏诚说得急促。 “不用了,”燕淮看了眼手表,从容地站起身扣上西装扣子,“国外哪有C城这么冬冷夏热的磨人气候,苏启然就在这地方烂成泥最好,他哪儿也别想去,至于你那些股份,随便吧,我有的是时间,不急。” 他留苏启然一条狗命,不是让他舒舒服服躺国外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