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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自己有同门也来了的, 只不过没说那人就是傅清。 不过这也无妨。 霍桑害了一声, 摆摆手:“没事, 他也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应该懂得自己回门派了,我们该吃吃该喝喝, 不用管他。” 这话一说出口,她却半天都没等到人接话。 不由得歪头看去:“三真?” 美人笼在薄纱之下的面容神情沉沉,尤其是听到最后那四个字,脸色一黑,手里装着桂花糕的纸袋被他攥的拧了起来。 他就那样垂着眼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忽然挑唇笑了起来。 美人一笑自然是不可方物, 但霍桑却下意识退后了半步,莫名觉得后颈发凉。 “先去花会吧。” 秦婉兮深吸一口气,嘴角弧度迷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免得晚了。” 即便是这样,霍桑这钢铁直女也没发觉什么不对,只是将信将疑地啊了一声,就叼着糖葫芦走在了前面,还挺急的催促:“那我们放完花灯去吃东西。” 惹得后面的人脸色冰冷,硬生生靠着不太好招惹的气场将两人旁边清空了一条通道出来。 * 不过等到了花会,才发觉这一趟还真比那什么开斋日有意思多了。 秦婉兮大抵以前也来过这样的节日,霍桑则是第一次来,就显得格外新奇,看见什么都想驻足停留一下。 说是花会,其实跟灯会也有几分相像,整条护城河边都摆满了鲜花,桥上点缀着灯火,有猜灯谜的,也有掷币游戏,就是将铜板扔到盘子里,根据位置的不同便可以获得不同的奖励。 霍桑也凑热闹似的去玩了一局,她是修仙者,自然比那些个凡人厉害的多,一下便拿了头筹,搞得她还挺不好意思。 “奖品就算了。” 她笑着对着旁边似乎有些怯生生,眼里又写满渴望的小女孩招手,“让她免费玩一局吧,老板你看成么?” 一个小女孩能有多大本事,还不用将大奖交出去,老板自然是求之不得。 也是正逢着心情好,霍桑便撩起衣摆,单膝跪在地上,教那小女孩怎样才能扔准。 也许是少女脸上的神情太过温柔,又也许是此地朦胧的光线造成的错觉。 总之,秦婉兮在旁边静静看着,忽然就觉得,她好像也很适合白衣。 * 秦婉兮来过一次花会,只不过上次来时,是一个人。 这次身边多了个有些聒噪的姑娘,吵,却也热闹了几分。 霍桑笑眯眯地跟小女孩说了再见,便跟上他的步伐,语气假装轻快道:“来这花会的果然很多男男女女,要是跟自己的道侣一同来,应该会更高兴吧。” 秦婉兮默然,并不接话。 霍桑也不气馁:“三真仙子,你和傅清应该是旧识了吧,在你心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想借此抛砖引玉,循循善诱,挑起两人之间的话题,好让秦婉兮将注意力转移到傅清身上去。 谁知秦婉兮脚步一顿,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 霍桑:“嗯?” 面纱之下的神情明显有些不自然,美人微微低头,有些难堪地张了张嘴,最终声色如常作答。 “当局者迷,他……是什么样的人,还要仙主来评判才是。” 这一手四两拨千斤,玩的真是好。 霍桑暗笑,不过美人耍一点小聪明她是不介意的,就等着她发问呢。 “傅清啊,他这个人。” 霍桑在心里稍稍酝酿了一下措辞,“首先吧,长得就很好看,你不觉得吗?难得的青年才俊。品行端正,剑法也厉害,还很谦虚……” 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最后笃定的总结,“反正,要是说他不是好男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好男人了!” 说完以后,霍桑偷偷去看秦婉兮的神情。 然而却见对方眸子微微睁圆了,似是这答案出乎她意料,见她望来,下意识抬手拢在唇前轻咳了一声,然后迅速低下头去。 若是霍桑仔细看的话,其实还会发现美人有些发红的耳尖。 霍桑见她低下头,还以为是听见别的女子夸自己的心上人有些不悦了,不免有些后悔自己一时间吹太过了,刚想挽救一下,却听见眼前人略带低哑地开口。 “那你……” “为何要弃婚?” 霍桑一愣,有些哑然。 是了,秦婉兮知道退婚的事情也不奇怪,毕竟那天的事情太突兀了,而且她还当众指名道姓的告白了秦婉兮。 这么一想,她忽然觉得有些不知如何解释了。 一抬头,恰巧对上美人那双平日里古井无波的眸子,此刻却像含着明月一般柔波潋滟,就那么安静且热切地望着她。 霍桑心头有些乱,又担心秦婉兮误会,移开视线,一咬牙将那天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 最后一字落下,空气忽然静默了良久。 一瞬间,不知怎的,她就感觉周遭空气都冷了几度。 “所以,你退婚,是因为另有所爱。” 这句话听起来该像是个问句,但其中语气却是掷地有声,仿佛还带着那么几分迁怒的意味。 霍桑下意识点了下头,然后反应过来,又猛摇头。 她的余光触到对方寒意渗人的脸色时触电般的缩了回来,在心里反复奂转了一遍说辞,才鼓起勇气抬头。 昏黄的灯笼烛光下,少女的神情认真又无可奈何,她微微扬起下巴,与面色冰冷的白衣美人对视。 “对不起,教你为难了。” 她说,“不过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仙子不必介怀。” 这是她在他面前第二次说对不起。 但他却一点都没了先前那种嘲讽的心情。 秦婉兮的眸子是很沉的深黑,柔时能印星光,面无表情时就只像无底的井。 他忽然感觉自己极其可笑。 她果然自私。 自私到连说喜欢都这般高高在上,容不得他人置喙,又何来为难一说? 这么想着,他也就弯唇笑了。 然后转身便走。 “放花灯吧。” 霍桑虽然在小事上对他人情绪不是那么敏感,但也能察觉到秦婉兮此时有些阴沉的心情。 即便那情绪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但她不知该说什么,毕竟这荒唐的事情是因她而起,也该她来解决。 少女抱着花灯幽幽叹了口气。 想了半天,还是磨磨蹭蹭到他身边,小声问:“你要许愿吗?” 美人巍然不动,拿着那盏牡丹花灯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他是在想,若站在这里的人是当年的赤蘅仙主,她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她只会冷漠又讥讽地扫他一眼。 “许愿?那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