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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还需要这么大阵仗,她没记错的话,当初姜凝玉成亲的时候,屋前屋后忙的,不过也就四五个人吧?她今日这里,可是足足多了一倍的人。 不待云槿洛再去细想,桂嬷嬷便大手一挥,宫女们就纷纷行动起来,开始为未来的太子妃穿衣打扮了。 在今日以前,云槿洛从不知道一件婚服需要三个人帮忙她才能穿好,也从不知道一套完整精致的妆容需要花费近乎两个时辰的精雕细琢,她甚至不知道今日一上午究竟是怎么过去的,就看着十多个穿着同样衣服的人在自己身前忙前忙后,而自己需要做的,便是听着她们的话,该抬头的时候抬头,该闭眼的时候闭眼,该伸手的时候伸手…… 不知又过了多久,梳妆镜前便只剩一个身着红色喜袍,眉如黛肤胜雪,三千青丝垂下,朱唇微抿的妙龄女子了。 喜袍是这半月来绣女们日夜赶工才织好的,用的是上等的的云锦,金丝绣成的凤凰攀附在一朵火炼金丹之上,栩栩如生的模样仿佛下一秒便要振翅而飞,裙边缀着星星点点的乳白色珍珠,一眼望去,好似淬着星光,美不胜收。 云槿洛望着镜中的人,一手抚上肩上还未梳成发髻的青丝,眼神闪了闪,她还记得姜凝玉成亲那日,姜夫人眉眼温柔地亲自为自己即将出嫁的女儿梳发,那时的一旁侍女告诉她这叫上头,是新嫁娘出嫁前饱受祝福的一个仪式。 若她娘亲还在世,肯定也会像姜凝玉的娘亲那样,是要亲自来给她上头的,但是……云槿洛的眸子暗了暗,她的娘亲在她还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得到来自娘亲的祝福,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就在这时,容老夫人在侍女的搀扶下笑意吟吟地走了进来:“洛儿。” 见外祖母来了,云槿洛忙站起身,收起眼底的失落之意,微微笑着:“外祖母,您在屋中歇着便是,还亲自过来一趟做什么?” 容老夫人笑着瞪了她一眼,道:“我若不来,你这礼数怎么走得完全?”将自家外孙女上上下下仔细瞧了一番,越看越觉得漂亮,连着笑眯眯地点了好几个头,才拉着云槿洛坐下,“吉时到啦,外祖母来给你上头。” 云槿洛心中一动,轻轻唤了声:“外祖母。” 容老夫人诶了一声,慈爱地抚了抚云槿洛的头,叹道:“云家没什么近系的女眷,我活了大半辈子,虽说颜儿早去这事儿是我一生的憾事,但我到底还算是半个好命婆,洛儿莫要嫌弃外祖母才是。” 云槿洛吸了吸微微发酸的鼻子,笑道:“外祖母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来了,洛儿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我之前看姜夫人给凝玉上头,心中羡慕得紧,本以为自己是等不到上头礼了……还好有外祖母在。” 容老夫人抚着云槿洛的长发:“过了今日,我们洛儿也是个大姑娘了,我看得出来,太子待你极为用心,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外祖母余生所求,便是你嫁入太子府之后,每日都能过得高兴自在就好。” 云槿洛笑:“只要您和外祖父身子康健,我就连梦里都是高兴着的呢。” 容老夫人欣慰地笑了笑,不再说话,结果一旁侍女递过来的木梳,专心致志地为外孙女儿梳起发来。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云槿洛细细地听着自家祖母低声念出的祝福,心中有暖流涌动,她的上头礼,终是完美毕了。 接下来便是挽发束髻,落以珍珠镶嵌的金玉凤冠,便算是妆成了。 云谨之甫一进屋,便看见自家一身红色喜服的meimei,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光彩动人,活脱脱一个大美人儿,不禁啧啧赞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云符丘立在他一旁,笑着摇了摇头:“夸自家meimei也不知道谦虚着点。” 云谨之笑了笑,不置可否,又看向云槿洛,揶揄道:“没想到到头来竟还真是你这个做meimei的先成婚。” 云槿洛眉头一挑:“不是你说的要我先嫁了人你才能安心娶媳妇儿吗?怎的?后悔了?” 云谨之习惯性地伸手想去摸云槿洛的头,伸到一半却反应过来他家meimei今日这新娘子的发髻不怎么好下手,便顺势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笑道:“后悔什么,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这一嫁,不知省了我多少心力。” 云槿洛闻言撇嘴,冲着一旁的云符丘告状道:“爹爹,哥哥他竟然嫌弃我累赘!” 云符丘这回倒没有去训云谨之,他是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的,知道云谨之对自己这个meimei有多疼爱,此时嘴里笑着说高兴,其实啊却和他这个做爹的一样,心里不知道有多舍不得,只淡淡笑了笑,道:“好啦,都是要出嫁的姑娘了,还跟爹这里撒娇呢。” 云谨之随之附和道:“撒娇告状是病,得治。” 话音一落,不待云槿洛出言反击,云符丘已是一脚踹过去:“臭小子说什么呢!” 云槿洛见状咯咯直笑,笑过之后却又突然觉得有几分伤感,与父亲兄长一同相处的温馨而又轻松的场面,以后怕是很少再得见了,她是在父兄的拉扯和庇护之下长大的,早就习惯了依赖他们,习惯了与他们一同生活,更何况那骨rou相融的血脉亲情,更让她割舍不下,一想着今后身边再无父兄随伴左右了,心里便越觉难过,不自觉中,眼眶便就泛红起来。 云谨之一向了解自家meimei,眼见着她笑容渐渐敛去,眼角微润,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她不舍得,他和父亲又怎么舍得呢? 好不容易才将阿洛从一个小团子养成一个大姑娘,等不及再多看两年,却又转眼便要将她送去别的男人的怀抱,他们自然心里也不好受。 但姑娘大了总要嫁人的,他们再是不舍,也不能拦着阿洛不让她成亲,更何况嫁的那个还是她好不容易才遇到的心爱之人。 云符丘也觉察到了女儿的心思,只叹了口气,像小时候哄云槿洛那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好了好了,便是出嫁了,能见的时候也还多着,难不成太子还能阻止我和你哥来看望你不成?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你只需要开开心心地做个新嫁娘,旁的事不必太过介怀于心,不过你记着,父兄永远都是你身后最有力的依靠,知道了吗?” 云槿洛用力憋着眼泪不让它落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女儿知道。” 季郕衍告祭完宗庙,终于领着迎亲的队伍一路燃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来到了容府。 大红盖头下,云槿洛看不清路,任由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