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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尚有些酒意,懒洋洋的半觑着眼, “别说你感觉不到本尊的魔息。” 封邪笑了笑:“这,小的也不敢……” “你巴不得本尊晚点回来。”林枫接着戳破他,“毕竟你没用到连一个小鬼都找不回来, 还得本尊亲自出马。” 方漠站在他身后,对这师重琰附体的林枫佩服得五体投地。 封邪膝盖一弯,就要跪下:“尊上,我……” “既然豆儿没事,我当然不会怪你。”林枫和蔼可亲地去扶他。 但这份和蔼在封邪眼中狰狞可怖,他脑后直冒汗,僵在地上不敢起。 “还跪着作甚?”林枫拉了把竟没拉动,蹙了蹙眉,“你这么多手下可都看着呢。”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周围齐刷刷落地有声地跪了一片。 一时间,整个院中只有林枫他们一行直挺挺地站着。 雪言抓着林枫胳膊,轻轻地赞叹了声,深切体会到何为狐假虎威。 紧接着,只听封邪朗声道:“给、给尊上拜年了!” 林枫一愣:“?” 周围一圈手下丫鬟奴仆都跟着整齐地:“给尊上拜年了!” 头一回收到这样的拜年阵仗,林枫懵在当场。 知道的是拜年,不知道的以为是逼宫。 “尊上千秋万代,一统六界!”封邪蒙头接着道。 余下人也整齐划一地:“尊上千秋万代,一统六界!” 封邪继续喊:“尊上——” “好好好,行了。”林枫出声打断他们越拍越不着调的马屁,“再喊下去,本尊是不是还得给你们每人封一个红包?” “不敢不敢!”封邪忙道。 “行了,本尊乏了。”林枫拂袖抽身,“都退下吧,有事明早再说。” “是是是是。”封邪忙起身退至一边,向身边丫鬟使眼色。 丫鬟会意,赶紧跟在林枫身侧,为其引路。 “对了,尊上!”封邪在身后唤道。 “还有何事?”林枫脚步一缓,暂且停住。 “有一事,小的认为还是得与您说。”封邪顿了顿,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无意识地搓了搓,“有消息说,几大修仙门派除夕前聚首天清山……” 林枫唇角抿了一抿,凉薄的唇成了一条冷漠的线。 “他们不是之前便在天清山么?”他听见自己冷笑了声,“有何奇怪?” 封邪接着道:“据说,是更多的弟子都去了……” “哦。”林枫浑不在意般,淡漠地应了声,“他们感情倒是不错,大老远的都要赶到一处吃年夜饭。” 时不待人。 林枫一手垂在身侧,无意识地握成拳。 翌日清早。 年初一的空气中都还弥漫着整晚的炮竹味,外头不知何时下了雪,路边随处可见白雪与炮竹的红衣黏在一处。 豆儿喝了方漠给的药,精神十足地在院中跟雪言比赛堆雪人。 雪言只坐在旁边,托着腮看他,在他快大功告成的时候施法,眨眼间就变出一只有鼻子有眼圆不溜秋的雪人来。 “你输了。”他对豆儿宣布。 豆儿立刻跳起来,小鬼脾气也暴,一脚踹翻雪言作弊的雪人:“你耍赖!” 雪言一扬手,刚被踹碎的雪人又恢复如初。 豆儿气得要变出獠牙:“你!” 雪言冲他吐舌头:“略略略,谁让你灵力低?我又没说不能用法术。” 大过年的大清早,豆儿就被结结实实气了个饱。 打也打不过,他只能指着雪言:“你!你好不要脸!” 雪言不听不看不知道,哼着小曲儿晃尾巴:“行了,你去买鞭炮,不许赖皮。” 豆儿一伸手。 雪言瞪他:“干嘛?” “给钱!”小鬼喊道。 “我没钱!”雪言也喊。 “那我拿什么去买啊?”豆儿急道。 “那~我就不管啦。”雪言偏过视线,故意逗他。 闹腾间,一个小钱袋落到二人之间的雪地上,有点重量,砸出浅浅凹坑来。 “年初一早上就让小鬼去买东西,像什么话?”林枫双手拢在袖中,刚被这两个闹腾的吵醒,还有些困。 他双眼半张,懒懒地抬了抬下巴:“雪言,你去买。” 雪言坐在雪地里也不嫌冷,托着下巴抬头看他,笑得露出小小尖牙:“这是道长给我的压岁钱吗?” 豆儿见那袋钱进了雪言手里,也有点心痒:“我……我也可以去买的。” “方才让你去不去,这会儿看见钱想去了?”雪言一弹他额头,“财迷,想得美。” 豆儿没拿到压岁钱还被弹了额头,登时捂着额头狠狠地瞪雪言。 雪言从钱袋里拈出几个铜板:“喏,看见这些铜板了吗?” “嗯。”豆儿不情不愿地应他。 雪言将铜板上下抛了抛:“乖乖叫声哥哥,给我拜个年,我就给你呀。” 几个铜板便令小鬼折了腰。 雪言拎着钱袋上的细绳,晃来晃去地出了门。 留下豆儿自己在院里玩雪,独自玩无聊了,他也不敢喊林枫,跑去外面便抓了个战战兢兢的丫鬟进来陪他。 林枫倚在屋檐下,见到此情此景,笑了声。 这小鬼,归根到底也是个吃软怕硬的。 可怜丫鬟被林枫连带着一起盯着背影看,总觉得如芒在背。 豆儿奇怪地问:“jiejie,你抖什么?” 丫鬟一惊:“我我我我我我我没没没没抖啊!” 豆儿:“……” 林枫:“……” 可能这雪地对于寻常人而言是挺冷的吧。 方漠不知何时悄悄儿的出现:“你在看什么?” 林枫被他的神出鬼没吓了一跳:“你何时来的?” “方才。”方漠道,“怎么?” 跟鬼待久了,这位鬼医走路也如鬼一样无声无息的。 林枫摇头:“没什么,吃了么?” 方漠一点头:“你呢?” “我不饿。”林枫道。 辟谷过的本就无需常常进食,此处恐怕只有方漠有这需求。 寒暄过后,二人又陷入了种熟悉的寂静,带着些许如影随形的尴尬。 须臾,方漠先开口:“刚才远远看你,很像他。” “谁?”林枫回神,问。 “师重琰。”方漠道,“身形、气质、神态、语气。” 林枫这才注意到自己是以怎样一个姿势站在这屋檐下的。 的确是非常师重琰式的揣手和懒散。 “这是……”林枫想给自己找一个解释。 “人在一处待久了,不知不觉会模仿对方的行为,亲密之人总会越来越像。”方漠相当客观地叙述道,“很正常。” 如此正经,倒让林枫也没了那点不好意思。 但他仍是下意识解释:“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