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3
书迷正在阅读:惊悚NPC觉得我暗恋他、装傻后我坑了渣攻、穿成绿茶味的omega怎么办、【综武侠】宿主离家出走之后、在英国贵族学校当绿茶、两洲心事、穿成男主白月光的我攻略了反派、火燎ABO、东隅、复婚不易
饿死的百姓都不计其数,谁还会管食物中毒呢? 偏偏许贡早有准备似的,接到报案便奔赴现场,张口便断定是鱼汤有毒,分明早有心计。 鱼是许贡送的。 盛宪不会承他的情,一定会布施给穷人,到时候日日食用荆芥果腹的穷人毒发身亡,若没有知道内情的,很容易便可栽赃给盛宪。 即便不能拉下马,也足够泼一身脏。 暨老太不过偏巧做了那个被送汤的人,不过是乱世中一个只能吃荆芥度日的贫民,不过是舍不得孙子喝剩下的一口汤。 用毒之人防不胜防,而心毒的人更无药可救。 李隐舟点到为止地剖明实情,盛宪虽然仁善,但能岿然不动地坐在这个位置上,也不可能是傻子。 许贡先发制人地露出震惊之色:“没想到某的好意与公的善心,倒错送了一个无辜性命。” 盛宪抽手揉一揉太阳xue,似有无限的疲倦:“你方才说过,你认为我嫌恶你,一定不会吃你送的鱼。” 许贡颦眉,目光诚惶诚恐,然而还未等他开始表演,盛宪已打断他的话头:“其实这鱼汤老夫已经吃过了。” 对方终于露出一丝真实的讶异。 “你是怎样的人老夫心里很清楚,你送的东西,若不曾试毒,老夫岂敢分送给无辜百姓?” 许贡还想分辩,然而盛宪并不容他插嘴:“你没有下毒,老夫不能拿你是问。但你断案不问青红皂白,不分是非黑白,空口便断定鱼汤有毒。对老夫尚且如此,可见你以前造了多少冤假错案!” 盛宪素来宽和,如此疾言厉色,还是头一遭。 许贡当然清 楚自己做过多少孽,只是素来没被他抓住由头,却不想阴沟翻船,偏偏自己坑了自己一把,双股不由一颤。 盛宪微阖双眸,似乎不想再看见他。 “从今日起,老夫会翻查你断的旧案,希望,老夫是唯一一个被错冤的人。” 这位太守能抓住机会清理门户,也算是对暨老太的冤魂有个交代了。 暨艳抓了抓李隐舟的手。 他低下头。 三岁的孩子吐着泡泡,一字一字用力地念着: “兄长,肆是肆,十是十。” 作者有话要说:冷知识:不胫而走这个成语与盛宪相关,孔融在给曹cao的信里引荐盛宪,说珠玉没有脚却落入人手,是因为人追捧它,没有脚的珠玉如此,更何况有脚的贤才呢? 35、第 35 章 在盛太守的默许下, 老人在家乡的城外有了安眠之地。 李隐舟带着小小的暨艳立于墓前。 暨氏也曾是吴郡的书香之家,几代清苦,一生贫寒, 百年的人家凋零至此,只剩下一个三岁的孩子来送葬。 暮风如雨,轻易吹熄斜阳。 暨艳尚且不认识其他复杂的字,唯独知道碑上的“暨”字是自己的姓氏, 懵懵懂懂地和李隐舟比划着:“暨, 氏。” 老人颠沛流离的一生终归黄土,终究被缩写为墓碑上短短的一撇一捺,任由雨打风吹抹去最后的痕迹。 李隐舟给他擦去鼻涕泡子,告诉他:“以后祖母就在这里住下了,你要想念她,就来这里看望她。” 年幼的孩子歪着脑袋,认认真真地点头,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眼珠子转啊转,极力地拼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要是祖母想念阿艳呢?” 对于稚嫩的新生命,生死不过是无数离别中的一次,他还不懂得分辨其中的区别。 李隐舟默然半响, 现代科学的知识充盈在脑海, 却很难搜索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遥遥的波涛不绝于耳, 习习晚风中, 一滴细小的水珠忽然破开晦暗的天光,在干枯的土壤上晕染出一个小小的圆圈。 吴郡的深秋迎来第一场雨。 江河的每一滴水,随波逐流到了海角便不能回首。但即便如此,逝去的浪潮也会升腾为水汽, 凝为雨珠,在天空中回溯,继而重新滋润大地。 他蹲下身子,任雨珠打湿两个人头发,轻轻告诉暨艳: “每一滴雨水,都是祖母对你的思念。” —————————————— 张机听闻了这个半熟不生的老伙计的死讯,倒没特别的表情。 对年长者而言,生死也不过是无数离别中的一次,他亦在等待着最后的一次。 料理了暨老太的后事,唯一难办的就是暨艳的去处。 李隐舟抱着暨艳走进门的时候,张机倒还颇有兴致地看了看小朋友病情恢复的情况,但连着三天同一桌吃饭,似乎也觉出味儿了。 “你连累我还不够多,还想再揣个小包袱?”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小徒弟,“这吴郡有钱有势的世族多了去,就算盛 太守没有时间养孩子,肯定也会安置个好人家,你小小年纪倒上赶着做人爹妈了?” 一字一句像雨点子似的劈头盖脸砸下来,暨艳小朋友被震得懵然,放弃理解,安安静静地数着小兄长教的十六字箴言。 李隐舟搔搔耳朵,想糊弄过去:“他要是给世家当了养子,肯定要改名改姓的。他可是暨氏最后的血脉,真当了别人家的儿子,小心暨老太半夜找你讨说法。” 张机可不信这些浑话:“事也不是你我所为,冤有头债有主,你什么时候成了这么好心的人了?” “徒弟也曾……”李隐舟反思来到这个时代的两年,一时语塞。 好事似乎一桩没做,祸倒给师傅惹了一堆。 他以假咳掩饰尴尬,躲开张机刀尖似的挑剔目光,低头给小朋友擦擦口水。 暨艳乖巧的模样总让他想起庐江城那个有个类似命运的小少年。 世家的生活也许意味着衣食无忧,生活饱暖,但也少不得被扒走一层孩子的童真。为人子女的快乐或许不曾拥有过,而长大成人的痛苦却提前印刻下。 他不大希望暨艳重蹈覆辙。 张机剥开一颗毛豆,和嘴里的酒一拌,含糊道:“你自个儿的妹子倒不见你这么上心过。” “阿环她不愿意来吴郡,舍不得养她的师太。”李隐舟亦无可奈何,那个脆弱的、纤细的小女孩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