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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真人碧色的眸子里一片空茫,天韶真人清楚,这不是“我在想”,而是“天道在想”。 “送图尔斯回来的那个人,很可能不是太上长老。”天元真人缓缓说道,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他突然往椅子里一塌,随后重新坐正。 “不是太上长老的话,也是可以冒充太上长老的人。”天元真人说道,“这样推断的话,他的特征非常明显。” “既然有舆论逼着我们给出真相,那么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借修真界的信息网,找到冒充太上长老的人。” 霍宁最近过得很不好。 在他快乐地睡了图尔斯之后,他就下定决心把人送回九星宗去。因为图尔斯是从天上被人扔下来的,为了防止他再遭毒手,除了给他自保的法器之外,霍宁必须确保图尔斯回到九星宗的消息为众人所知。九星宗太上长老是个神出鬼没的鬼修——关于他的情报在那本挂羊头卖狗rou的里提过几句,正好供霍宁冒名顶替身份——他带着图尔斯潜入九星宗的禁地,原本打算悄无声息地把人放在那里,等他把消息散布出去之后让九星宗自己检查禁地,没想到他刚进去,就因为自己的死灵特质触动了禁制,只得留了字条匆匆逃出来。 离开九星宗之后,他就按照原计划游走于茶馆酒肆,在因为寿命悠久热爱吃瓜的修仙者当中隐晦地散布真相。他营造出一个“不引起灵力波动突然消失”的高手形象,这样的高手透露的消息自然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从而让这份消息传递得更远更广。 起先计划一切顺利,霍宁借助信标跨越州城散布流言,谁知后来风向突变,九星宗借东洲最大的情报网络无影阁发布悬赏,在全东洲寻找以骷髅形态活动的鬼修。鬼修一词本就触动东洲修士们敏感的神经,加上九星宗的巨额悬赏,东洲大陆各地的修士们都开始活动起来。他们平均修为不高,但人数众多无孔不入,再加上对邪道鬼修非常敏感的八门派联盟也派人四处搜索,霍宁的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而且他发现他忘了一样东西。 他把命匣忘在图尔斯那里了。 对巫妖而言,rou身是可以随时舍弃的,唯有命匣才是他们活命的根本。巫妖的命匣一般会被巫妖藏在隐秘的地点,用最阴毒最凶狠的邪术保护,以求自己性命无虞。之前霍宁对东洲不熟悉,因此他选择将自己的命匣随身携带,就放在心脏的位置假装他还活着。在遇到图尔斯之后,他将命匣给了图尔斯,用命匣代替图尔斯碎裂的心脏为他提供生命动力,帮助图尔斯的身体恢复。 然后他在九星宗禁地慌了手脚,忘记取回来了…… 不过问题不大,命匣本身没有属性,只要图尔斯没开胸,修士探查魔气的术法再怎么扫描他的身体也找不到这个东西,只是把最要紧的命脉遗忘在外,总令霍宁感到一阵阵不安。而修士们对鬼修的追查日益紧迫,霍宁找不到机会回到九星宗,他最终先行前往魔界。 ——反正在魔界,他和图尔斯会重逢的,把塞给了图尔斯的霍宁深信这一点。 宁宁:摔!我命匣呢? 图图:(捂心口)在我心里哦~ 还记得宁宁睡图图的时候他到了图图也会有反应吗,大家知道会发生什么了吧嘻嘻嘻嘻 120 魔界没有常人想象得那样恐怖阴森,无非是光线较人间昏暗一些,某些生物也长得奇奇怪怪的,作为巫妖的霍宁适应得非常好。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充斥着煞气,他的行踪被完美掩盖,披着黑袍的骷髅架子快乐地在这片土地上游荡。 作为不懈追求知识的巫妖,魔界独特的生命形态令霍宁十分着迷,他甚至觉得这里就应该是一个存在的世界……奇怪,我为什么觉得这个世界不存在? 魔界只有两种季节,暴风季和旱季,霍宁以两个季节分别出现一次作为一年的划分校对自己的怀表,计算自己在魔界逗留的时间。有的时候他误入某些没有天气征候的地界,则不知岁月,唯潜心研究,自得其乐而已。 他也去了中图尔斯的魔族父亲的领地。据他探听到的消息,那位领主是自混沌纪元遗留下来的大魔,闭关将近十五年,直至最近才刚刚出关,随后不见踪影似乎是外出了。魔族人崇尚弱rou强食的自然法则,但是这位活了近万年的领主积威尤甚,哪怕是知晓领主外出,其他人也不敢起什么别样的心思。大概猜到了他是去找自己的儿子了,霍宁在大魔的领地停留了下来,等着领主带图尔斯回来,他也好取回自己的命匣。期间听闻领地的东南方向有强烈波动,无数魔族人蜂拥前往,霍宁都一动不动,就这样错过了与图尔斯见面的时机。 危机感忽然传来,就好像此时在他面前,有人将刀锋对准他的眉心。霍宁的行动倏地一滞,烧过了头的炼金药剂由灿烂的紫色瞬间灰败,发出焦臭的气味。但霍宁无暇顾及自己的作品,黑兜帽转过一百八十度,拧转的衣物紧贴嶙峋的椎骨,兜帽下金色的火光闪烁,直勾勾地盯着东南方向。他刚跨出一步,就忽然倒下去,骨骼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无法抑制的汹涌快感袭击他的大脑,扰乱了他的思绪,仿佛浑身上下都变得极度敏感,同时被包裹触碰,直接将他送上巅峰。霍宁在地上瘫了好一阵,捱到这惊人的刺激过去,才支着身子爬起来。这次他不再迟疑,召唤出自己的炼金傀儡,骑着只有骨骼的骸骨鸟飞起。 诡异的快感仍旧时不时来袭,霍宁以怀表计时,一开始每隔一个时辰那种奇怪的感觉就会涌上来,两个时辰之后缩短到半个时辰一次,再一个时辰之后缩短到两刻钟一次,偶尔还会有突然的袭击导致他突然失控,和骸骨鸟一起摔落在地。 如果他继续拖拖拉拉的话,这种快感也许最后会变成连绵不绝的,直到他承受不住晕厥过去为止……不,或许更糟,他会在过量的快意中失去意识,然后继续在高潮里苏醒。霍宁抓着骸骨鸟弯曲的胸骨,命令它加快速度。随着他接近危机感的来源,他也发觉自己也同时在接近……他的命匣。 现在是魔界的旱季,干燥的平原上没有一丝风,尘土都贴服在地表,能见度非常之好。霍宁在骸骨鸟的背上,老远就望见了一抹紫色火光。 骨鸟收拢双翼,以高速俯冲的姿态下落,迅速逼近飘浮在半空的紫色火焰。霍宁从鸟背上一跃而下,以一个简短的咒语抵消巨大的惯性,伸手去捞自己的命匣—— 一只手突兀地自半空出现,抢先他一步抓住命匣,五指张开包裹住火焰四下抚摸。霍宁的动作停住了,他无力地跌倒在地,低低地呜咽着,黑袍一阵阵抖动。 好像自己的灵魂被对方掌控在手,每一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