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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片从银色锡纸里抠出来,就水咽下去。 将药片放回柜子的时候,柳淼淼想到了什么,将原本装药的抽屉推回去,手向下移,拉开了床头柜子最下面那一格。 抽屉空荡荡的,只有一张便条和空掉的巧克力包装纸。 时间很久了,纸条的边角已经泛了淡淡的黄。 而上面的那串电话号码,她也从来没有拨出去过。 柳淼淼盯着那张纸条发了会儿呆,努力回想梦里那个男孩的模样。可时间太久,她早已记不清楚。 他当时告诉她,他叫—— 叫——什么来着? 柳淼淼早就忘掉了。 就像那个曾经保护过她的男孩子说的,她是个小没良心的。 手机还在响,对方病毒式地把留言消息迅速轰炸到99+后,改为了语音视频。 柳淼淼摁了免提,从衣架取下骑装,挽起长发,脱掉睡裙开始换衣服。 “喂?”她声音冷淡而不耐烦,与那头男生热情奔放的情绪对比鲜明: “淼淼!你猜我现在在哪?” 柳淼淼站在全身镜前扣骑装外套的扣子,面无表情:“猜不到。” 对方并没有被她的冷漠浇熄热情,“我在尖沙咀!” 她毫无兴致:“你去尖沙咀干吗?” “我听伯父说你喜欢喝这边的丝袜奶茶,所以我六点钟就起床——” 柳淼淼没听完就把电话挂了,她并不喜欢一大早上喝丝袜奶茶,也不在意这位新上任刚满4时零38分钟的男朋友是不是真的6点钟起床跑到尖沙咀去买新鲜出炉的第一杯丝袜奶茶。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非常不乐意听见对方鸭子般在她耳边呱呱叫的声音。 她入眠非常困难,而他吵醒了她睡觉,这是不能饶恕的。 半小时后,别墅小区外停了辆风sao粉的法拉利,十八岁出头的青葱男生从驾驶座款款走出,黑裤白衬衫,领口系着一只同样风sao粉的领结,鼻梁上架着金丝框眼镜,斯斯文文的,手里还举着一杯冒着白烟的丝袜奶茶。 粉领结双手捧着丝袜奶茶,弓腰90度递过去邀功,哪知对方视若无睹,直接把他当作透明空气一样忽略了过去。 柳淼淼坐进车里,取出墨镜戴上,看了眼粉领结鼻梁上的眼镜,唇角略带讽刺地一勾:“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近视?” “还穿白衬衫?你不是最喜欢粉色吗?” 粉领结还保持着弓腰递奶的姿势,有点尴尬:“这不都是因为——” 因为他听别人说,这位难搞的公主殿下最高纪录一个月换了九个男朋友,个个都是高高瘦瘦,斯文干净,喜欢穿白衬衫的款式。 流水的男朋友,铁打的白衬衫。 柳淼淼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意味不明地弯了弯唇:“不止要斯文干净白衬衫。” 粉领结一愣,“什么?” “还得声音好听。”柳淼淼说。 粉领结自卖自夸:“我唱歌很好听的,听过的朋友都说好!” 柳淼淼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红唇衔住烟卷,点燃,轻轻汲了口,烟雾从花瓣似的唇片间逸出。 她笑得真诚:“那你要好好珍惜你朋友,他们都是好人。” 法拉利飞驰在前往马场的路上,柳淼淼手肘撑在车窗边,掌心托着脸颊,墨镜后的眸子半敛,整个人看起来有股子将醒未醒的慵懒。 新药的药效作用太大,她现在全靠尼古丁的刺激打发倦意。 柳淼淼出神地看着车窗外模糊成片的风景,粉领结在旁边专心开车,她回想自己找他当男朋友的原因——好像是在认识的某一个瞬间,他在阳光底下的侧脸,有点像梦里那个将她护在身后的男孩子。 而她上一个维持了不到三天的男朋友,大概是因为有着同样喜欢穿白衬衫的品味。 上上一个男朋友,笑起来眸子弯着的弧度有点像。 她的每一任男朋友,都有着某些不约而同的共同点,斯文干净,穿白衬衫,眉眼好看,声音好听。 但这也只能给她带来极短的新鲜感,比如面前的粉领结,阳光下的一秒惊艳后,柳淼淼体内的多巴胺在24小时内迅速分泌至顶峰然后急转直下。 很快熊熊燃烧的爱火消失殆尽,只剩下冷淡和不耐烦。 柳淼淼正思考这段脆弱的恋情还能维持几个小时,驾驶座那边擦碰到什么,汽车金属外壳刮出刺耳难听的声音。法拉利和保时捷来了遭亲密接触,稳稳当当地卡在马路正中央。 粉领结低声骂了句cao,开门下车,暴躁地敲对方驾驶座的玻璃窗。 “你他妈会不会开车?!” 其实是粉领结自己业务不熟拐弯忘了打转向灯。主要这车也不是他的,是他家老子新买的,他不过趁自家老子周末出差悄咪咪地把车从车库里开了出来,想着载女朋友出去装个逼。 眼下刚跑了几小时就刮花了车壳,回去铁定要被家长臭骂一顿,心里就着急了。 司机回头,后座的人因为急刹车把咖啡洒了一身。 “实在抱歉,我下车和对方谈谈?” “跟你没关系,是对方问题。”谢灼皱眉用纸巾擦着衣服裤子上的咖啡渍,问,“车里有备用的衣服吗?” “车尾有套校服。”司机说。 “行吧。” 粉领结还在敲车窗,司机老刘是个好脾气的,正准备下车和对方说理,法拉利副驾驶那头车窗降了下来,里边坐着个小姑娘,鼻子高高的,皮肤很白,长得很漂亮,就是看着有点儿冷淡和不耐烦。 暴躁的粉领结一下子就被打回了乖巧的小绵羊,走到车窗旁点头哈腰听吩咐。 逆着光,女孩子摘下了墨镜,半张脸融化在金色阳光里,看不清细致的五官模样,只隐约见着她上挑的眼尾处有一颗很淡的泪痣。 谢灼眯了眯眼,阳光有些刺目。 “马赛要开始了,你快点。”柳淼淼皱眉对粉领结说,对他的不耐烦又上升到了一个更高的级别。 粉领结赶紧和对方司机道了歉,赔了双倍钱,上车咻的一下开走了。 粉领结违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违规驾驶行为以及他暴躁的处理方式消耗掉了柳淼淼对这段恋情最后一点的耐性,接下来去马场的那段路上,柳淼淼半个字都没再跟他废话。 下了车,粉领结追在她屁股后面到了卫生间门口,嚎得撕心裂肺:“淼淼,淼淼!你听我解释——” 粉领结想拉她的手,被她异常厌恶地甩开。 甩完柳淼淼从包里掏出一张湿纸巾,在手背被他碰到的地方来回擦拭,仿佛刚刚触碰自己的是什么强力病毒。 “分手。”她连正眼都懒得看对方了,轻描淡写又轻车熟路地宣布了这段感情的终结。 粉领结登时坐在地上大哭蹬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