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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剩余灯笼交给李雾:“你看着挂吧。” 李雾受宠若惊,忙接过:“好。” 少年人高马大,手长脚长,只需踩两级梯子就能游刃有余地触碰到每一根枝杈。 他效率极高,三两下就让干枯单调的树木重焕生机,仿佛结满了鲜艳饱满的红柿。 岑母夸,不忘埋汰自己丈夫:“年轻人干活就是利落,哪像你,笨手笨脚。” “我多大了,小雾多大。”岑父低哼:“能比吗?” 李雾耳廓发红,将最后一只小灯笼下方的流苏捋顺,回去拿年礼。 “买这么多东西啊。”岑父笑着跟过去,拍拍李雾胳膊,如往年那般寒暄,问他什么时候放假的。 李雾回:“一月中旬。” 岑矜去sao扰自己老妈,岑母开始不愿,她就死皮赖脸缠住不放,岑母也就半推半就地任女儿架着自己。 两个男人走在前方,有问有答。 岑矜轻声轻气问mama:“怎么样,我今年带回来的这个男朋友帅吧。” 岑母鼻子出气,不置一词。 “帅不帅啊?”她晃老妈胳膊,急求答案。 “帅能当饭吃啊。” 岑矜眼一瞪,似找到共鸣:“真能当饭吃,我看着这张脸都能多吃一碗饭,待会你也试试,多看看。” 岑母没绷住,笑了一下,接而拍打她白净的手背:“挪开!” 岑矜老实松手,声调正经起来:“mama,谢谢你。” 岑母顿了顿,不再作声,只无奈释怀地呵气。 ― 午餐临近尾声时,李雾松了口气,高空徘徊一个月的心也安稳着陆。 岑矜父母对他的态度与往年无异,并未因为身份的改变从此对他冷淡疏远。 他的心被一种暖融融金灿灿的感恩盈满了。 酒足饭饱,少年就帮着岑母收拾碗筷,送去厨房清洗。 岑母直说不用,他也非钻过来抢着干。 最后岑母没了法子,只好立池子前看着他利索地将碗冲了一遍,一一放入洗碗机,又将厨房四处抹得亮堂如新,不见丁点油污。 说实在的,除了年纪太小,经济条件局限点之外,李雾这小孩的确挑不出什么差错。 人么,高大俊朗,虽说现在还是学生,但怎么看都是支优质踏实的潜力股,尤其是这态度,可比当年吴复第一次来他们家好多了。 她的前任女婿哪有这种恳切与诚意,吃完饭跟大老爷似的与岑父分坐茶几两边,好像国家领导人磋商会谈。 唉。 怎么才二十岁呢,大个五岁她的心窝子也不至于这样顺了又堵,闷了又通的。 等李雾搓完抹布交过来,岑母主动与他搭话:“李雾,跟你矜矜jiejie处得好吗?” 李雾微怔:“挺好的。” 岑母说:“你知道她当时离婚是因为什么么。” 李雾想了下:“不是很清楚。” “我女儿不太好相处吧。”岑母试探问道。 李雾摇头:“没有啊,我觉得我不太好相处。” 岑母笑:“你哪里不好相处,我看你在矜矜面前跟软柿子一样,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李雾不可置否。 “但我就怕啊,”岑母将抹布挂晾好,轻不可闻地叹气:“她之前那个丈夫,开始对她也是一等一的好,结果结婚没两年说没感情就没感情了。” 李雾面色诚正,如立誓道:“我绝对不会。” 岑母扫他一眼,剖析着他的神情与口气:“矜矜的性格就是掺了她爸跟我的,心地软,嘴巴臭。我脾气一向不怎么样,也不太会讲话,死要面子,心直口快,她有些方面跟我如出一辙,所以特别需要一个能担得住她脾气并且真心实意包容她爱护她的人。阿姨也不是对你没信心,我就怕又跟之前一样,竹篮打水一场空,感情的事太难讲了,你又小她这么多……你还年轻,还经得住变动,可矜矜她经不住啊。” 李雾不卑不亢,语气认真:“阿姨,其实我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 岑母一愣:“看不出来。” 李雾说:“跟岑矜在一起是这样的。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就是有话直说,一起沟通一起解决,避免任何相互猜忌与嫌隙。” 岑母眨了眨眼:“她也愿意跟你说?” 李雾:“嗯。” 岑母点点头:“那就好。” 岑母又问:“你现在户口在哪,还在云丰村?” 李雾“嗯”了声:“后年毕业就能直接落户这边了。” 岑母颔首,笑叹:“真是奇了,当时矜矜资助你也是因为我和她爸看她婚姻不那么顺,就找了个命理大师,遵照大师的建议去南边山里资助学生,才因此撞上了你。哪能猜到是这么个化解法,也不知道到底是劫是药。” 她一席话毕,李雾似有所悟,怔立半晌,才解掉围裙,擦了擦手,回到客厅。 岑矜陷沙发里,心不在焉玩着手机,视线早偷偷摸摸往厨房那瞟了半天,见李雾归来,她急不可耐问:“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李雾如实告知:“让我好好对你。” “还有呢。” “没了。” 岑矜凝眸,眼神锁定李雾:“你怎么说的?” 李雾勾唇:“我的回答早写在信里了。” 岑矜轻哼:“我要听你说。” 李雾静静看她:“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岑矜一个激灵,狂搓手臂:“唔~受不了。” 李雾:“……”不说她不乐意,讲实话又嫌rou麻,这个男友好难当。 岑矜笑累了也逗够了,丢包虾条给他:“吃吧,弟弟,给你的情话奖励。” 李雾单手接住,拆袋,仓鼠一样咔嚓咔嚓吃掉一根,问她:“你怎么不问我你的新年礼物?” 岑矜坐正:“对哦,我差点忘了。” 她双臂伸直,手指内曲几下,像个要糖的小女孩儿:“快交出来。” 李雾故作高深,在裤兜里掏了半天,最后取出小册子模样的东西,拍她掌心:“喏。” 岑矜歪了下脑袋,接过去看,居然是本存折?她不可置信地看回来。 李雾浮出笑涡,没有说话。 岑矜翻了几页,账目清楚,只进不出,有点收不住唇畔的弧度:“你来真的?” 李雾淡声:“说到做到。” “好老土哦――”岑矜口嫌体正直,爱不释手地拿着他的存折本:“现在居然还有人用存折,还是个二十岁的小男孩儿。” “你不是说我心理年纪已经五十多了。” “可见我说的都是真理,”岑矜掀至最后一页,指尖点数着上面的数目,而后轻吁:“真有这么多啊,信里没吹牛逼。” 李雾还是笑:“当然没有。” 岑矜翻来覆去研究了好一会,才含笑还回去:“不用给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