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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这般高。 阿越得意地挑了挑眉。他阿越云歇都信不过话,云歇还能信谁? 全天下都可能背叛云歇,只有他阿越不会。 阿越继续往下看,一颗心紧张地扑通扑通地跳。 “你这般真心相待,表叔自当投桃报李,表叔踟蹰几日,终于决定向你坦白一事。” “阿越,表叔之前迫于无奈撒谎了。” 阿越被勾起好奇心的同时,一颗心也涨得满满的,云歇是被他打动了要同他说戳心窝子的话了吗? 这种感觉太过奇妙,一瞬间让阿越有点儿飘飘然。 阿越迫不及待往下看,雀跃的神情却突然有点古怪起来。 ——“阿越,其实我心悦陛下多年。” 萧让胡编一通的内容莫名奇妙正中靶心,戳破真相。 阿越激动地手抖,万万没想到云歇竟然坦诚到了这个地步,他还以为以云歇那个性格,即使看透了自己对陛下的一片心,也死都要藏着掖着。 阿越定睛细看,这一行字于其他字迹颇为不同,其他字勾连轻且飘逸,唯独这一行,笔锋钝而微有墨迹凝滞,显而易见,云歇写下这行字时,内心有多么焦灼又羞赧。 阿越表示理解,剖白自己总是需要巨大的勇气,云歇对陛下的情意又这般深,哪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得清的?云歇定是思忖再三才下笔,下笔了仍心头犹豫沉重。 阿越继续往下看。 “表叔骗了你。” 阿越心说我知道,他完完全全体谅云歇。 阿越继续往下看。 “你也知道表叔最喜欢同自己过不去,明明心里已原谅了陛下,却仍强撑着,想着下一次他再来,表叔便同他重归于好,可陛下似乎心灰意冷,几日都没动静,表叔倏地有些心慌,怕他真就此放弃,表叔内心焦灼无处排解,这才用这法子同你诉说,聊以慰藉……” 阿越先是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联系上云歇表里不一特性,登时打消了疑虑,顺着这个逻辑,的确说得过去。 “烦请侄子保密,见了表叔也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保密? 阿越又觉得有点儿奇怪,不过他想到云歇那矛盾的心思,瞬间理解了。心照不宣就好,他若是在云歇面前提及此事,只会叫他难堪。 “错过也罢……” 阿越望着信末,光是瞧着墨迹极浓的字,都能想见云歇写到这时的黯淡神情。 他表叔明面上嚣张恣意,却未承想心思这般细腻,多愁善感。 果然人不可貌相。 阿越自以为对云歇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登时感其所悲,惆怅起来。 阿越恰好一歪头,瞥见了桌上的生颜膏,双眸乍亮。 陛下可没放弃,陛下若是放弃了,又怎会爱屋及乌体恤他? 陛下只是以为云歇打心底憎恶他,又怕惹他气极,这才稍稍卸了攻势,化为百般柔情默默守候。 既然云歇有意,那他帮小皇帝牵个线,也不算背叛云歇? 说不定事后云歇还会面上佯怒,实际感激他,再次暗中写信向他道谢? 阿越瞬间兴奋不已。 他原先因为云歇的态度恨屋及乌不喜陛下,可小皇帝却不计前嫌给他送东西。 云歇也心悦小皇帝的话,那可不就是一层窗户纸的事情! 阿越还是未立即放松警惕,他找了个借口进了云歇书房,拿云歇字作上的字同信上的比对了下,终于确认。 这封信真的是云歇写的。 阿越心中的天平到此完全倾斜。 阿越想着,如果找的人是小皇帝,温柔是一定的,毕竟孩子是他的。 阿越还有一点儿迟疑。 云歇刚好进来,疑惑的眉梢轻轻挑起:“你在这做什么?” 阿越身形一顿,若无其事地笑:“阿越闲来无事,想找本书瞧瞧,可有冒犯表叔?” 云歇摇头:“想看什么随便拿。” 阿越将信塞到袖口里,恰似无意道:“表叔,阿越实在耐不住好奇心,想问表叔个问题,表叔能否满足下阿越?” 云歇狐疑瞥他一眼,见他表情可怜兮兮的,眼睛又湿漉漉得像某种小兽,瞬间嘴软:“你问吧,我告诉你就是了,我反正没什么秘密。” 阿越先再三强调声明:“阿越只是有点儿好奇,并无他意。” 云歇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书,微蹙了蹙眉,有点不耐:“你直说,我还能藏着掖着不成?” 阿越轻咳两声,附在云歇耳边小声道:“小皇帝床榻间表现如何?” “吧嗒”一声,云歇手中的书掉了。 “你问这个做甚么?!”云歇恼羞成怒,毫不留情地推开他,捡起书出去了。 阿越瞧云歇走得急,愣了下,倏然笑了。 答案似乎很明显。 温柔,活好。 阿越给目前孕夫云歇定的择偶标准,小皇帝好像都达到了。 小皇帝和他表叔间还有情意,是绝无仅有的优势。 阿越都已经在盘算怎么恰到好处地把人送到他表叔跟前,脑中突然一清醒。 这件事从头到尾的受益者都是小皇帝,会不会是小皇帝从中作梗引他上钩? 阿越很快打消了自己的顾虑,因为第二天小皇帝叫承禄给云歇送了东西。 陛下如果猜他上钩,这会儿又何必焦头烂额忙于给云歇送东西求原谅? 屋子里,云歇逗着桌上趴着的几只小奶猫,看都不看承禄抱着的卷轴一眼:“公公您拿回去吧,替微臣谢过陛下。” 承禄坚持不懈:“云相当真不看一眼?只是瞧一眼罢了。” 云歇最怕软磨硬泡,抬眸蹙了蹙眉:“那就看看吧,看完公公便拿回——” 云歇后半句话噎在了喉咙里。 承禄不知何时展开了卷轴,那是一幅画,边上盖着萧让的章,是萧让所作。 画上男人眉目清润,噙着淡淡的笑意,立在郁郁葱葱的竹子间。竹子挺拔秀丽又青翠,那人如竹,脊背直挺,脖颈修长,身姿绰约风流。他分明面目温软,骨骼却透着丝硬气,双目皎皎又清透,带着点脱离尘世的清醒。 人比易折的竹硬气,历经人世百态,半点儿不弯。 云歇眼眶霎时不争气的红了,他觉得丢脸,深吸一口气,掩饰好自己的失态,从容走到近处。 云歇陡然瞧见男人柔软发端刻着的娟秀文雅的三个字,昳丽的桃花眼里又剧烈的波光在搅动。 ——钟于衍。 画上的男人是云歇的爹。 云歇有过无数幅他爹女装的画像,却独独缺了这么一幅。 他也想过自己提笔画,可是他画技着实拙劣,画不出他爹半分神韵来。 这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可萧让…… 云歇在他爹死后十余年,第一次见到了他爹男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