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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沈明慈咽咽口水, 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的医术都是他爹手把手教的,虽比不上,也差不了太多,又怎会诊错? 云歇脉象往来流利,如珠滚玉盘,滑而欢快, 是喜脉无疑, 又圆润且浑厚有力,明显是气血充盈,胎儿极康健。 云歇见他点头,头皮登时炸裂开来, 一脸难以置信:“你肯定搞错了!明慈你开什么玩笑?!我是个男人!我怎么可能会怀孕?!!” 萧让的心从未跳得这样快过。 “我也不愿相信, 但……”沈明慈艰涩道, “但脉象就是那样的。” “云相, 你自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么?” “我他妈怎么会知道?!我又不会来葵水!”云歇头皮发麻,慌得手发抖。 他死也不愿相信, 但又实在信任沈明慈的医术和为人。 沈明慈不会骗他。 “云相,这么久, 你身上就没有一点征兆么?” 沈明慈也颇为疑惑, 云歇向来心大他是知道的, 但怀没怀孕这么大个事,他总不至于这么久了, 一点都没意识到? “征兆?”云歇喉头发干。 “嗜睡、恶心、易饿、身上轻微发热, 还有……”沈明慈隐晦地朝云歇胸前瞥了眼, 温和的脸红了瞬,“那里轻微胀痛。” 沈明慈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将二人彻底劈醒。 竟然全中。 萧让面上勉强维系的从容淡定一下子不见了,凤目大睁,深喘着气,情绪一瞬间陷入了癫狂混乱。 云歇……怀了他的孩子? 萧让喉结上下翻滚一阵,向来冷寂幽深的眸子是前所未有的焦惶,里头光点晃动破碎,又飞速凝聚。震悸不见了,一腔喷薄的喜悦霎时充斥心间。 云歇怀了他的孩子!他的!他和云歇的孩子!他要做父皇了! 为帝十几载,向来清正和雅的萧让第一次有不管不顾手舞足蹈的冲动。 若不是有外人在,他想立即冲上去抱住云歇的腰,摸摸他尚且平坦的小腹。 萧让心念疾闪喜形于色,云歇和沈明慈的对话却仍在继续。 “云相为何能怀孕暂且不论。” 沈明慈几年前曾游历大昭行医,对此虽震惊,却也不像旁人那般孤陋寡闻,他身为好友,更关心云歇的想法,温声询问道,“这胎儿云相又做何打算?孩子生父又……又是何人?” 沈明慈做了几番心理建树,才堪堪将这最后一句问出口。 他万万想不到嚣张恣意的好友,也会有心甘情愿屈居人下的一天。 云歇从狂躁中稍稍清醒,终于想起这茬。 碰过他身子的只有一个。 云歇狂怒回头,正好和一脸狂喜、激动得不能自已的萧让对上眼。 萧让神情一僵。 云歇恨不得当场活剐了萧让,但碍于沈明慈在,只得冲他冷笑。 沈明慈顺着云歇视线望过去,心下奇怪,自己的相父怀了不知是何人的孩子,往日里颇为孝顺的陛下,此刻却无半点担忧神色,反倒……喜不自禁,这又是什么理? 沈明慈见云歇不语,还以为他是碍于面子羞于启齿,温声劝道:“此地只有明慈和陛下,云相自可放心说。” 萧让迫不及待要张口认下,云歇怒目而视:“你给老子闭嘴!” 沈明慈越发奇怪。 云歇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声线:“我不可能把它生下来。” 云歇只要一想到自己之后大着个肚子,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还是狗东西的孩子!他这只要肚子一大,不就所有人都知道他被搞了吗?! 萧让心口一窒,刚要说话,沈明慈却一脸尴尬地先开口了:“云相,现在可能不大行。” 萧让眼前一亮。 “我现在连做主一块rou的资格都没了么?!”云歇在暴走边缘。 沈明慈一言难尽地望着云歇:“早些日子倒是方便,可如今……三个月了,胎儿已稳固,不太容易引下来,若硬如此,于身体伤害极大,又多半伤了根本,以后再难有孕。” 沈明慈一时没带脑子,就这么顺口说下来了,云歇瞬间炸毛站起:“你还指望我以后再怀孕??! ” 沈明慈 :“……” 云歇冷着脸:“明明什么都瞧不出来,怎么就引不了。” 深明慈轻咳两声:“云相瘦才瞧不大出,若是胖些的妇人,如今小腹都怕是有些凸了。” 沈明慈只是用医者的语气说着,云歇却在他的描述里,悄无声息脸红了个透彻,羞愤欲死,他将自己无意间搭在腹部的手尴尬地挪开,微仰着头不看自己身体,似乎这样就能掩耳盗铃。 沈明慈叹息:“云相,你无妻室,也无亲人,好容易有一星半点血rou,何不——” 云歇恼羞成怒打断:“我是男人!就算要骨rou也不可能是自己生!” 沈明慈给萧让使了个眼色,叫他过来劝劝云歇。云歇平日里最信任萧让,他说的话肯定比自己有用。 萧让僵着步子小心翼翼走到云歇跟前,碍着外人,只能用云歇才听得懂的话道:“相父,孩子的……生父他就是再有罪,孩子却是无辜的……” “你……!”云歇气得七窍生烟,指着他的手指微微发抖。 萧让心头一跳,忙轻轻拨下他玉白修长的指放下,紧张不已:“让儿说错话,相父千万莫同让儿置气,小心动了胎气。” 胎气…… 云歇瞬间爆炸,勃然站起:“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云歇怒气冲冲地往外走,萧让立即追上:“相父走慢些!小心门槛!” 云歇身形一僵,走得更急。 迟钝的沈明慈望着这一幕,脑中灵光乍现,喃喃自语:“莫非……云相的孩子是陛下的?” 沈明慈不由地大吃一惊。 沈明慈随即摇头:“绝无可能,陛下乃天阉之人。” 过了会儿,沈明慈叹气:“陛下当真孝心可嘉。” …… 云歇在宅子偏僻处被萧让拦住去路,冷声道:“让开。” 萧让望着他仍纤细到他一只手就揽的过来的腰,却在想以后两只手才能环住他的光景,耳边云歇的声音明明冷若寒霜,他唇角却不由自主地溢出一丝笑意。 他的相父怀了他的孩子。 萧让不知道云歇为何能怀孕,但这又有何妨? 他要的是云歇,只要是云歇就好,会生孩子的云歇自是锦上添花。 萧让只要想着那个流着云歇和自己的血的稚嫩孩童,便心头一阵发软。 他终于和云歇纠缠至了骨血里。 惊喜来的太快。 前一秒他还深陷云歇得了不治之症的灰色压抑中,后一秒云歇却怀了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