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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了闻,自己身上明明香得很。 “都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柳不栖喝道。 呆愣愣的众人反应过来,为博柳不栖欢心,都立即冲了出去。 “别碰我!一个个臭不可闻!”云歇喝醉了还能嫌三嫌四。 众人:“……” “老板娘,这、这可如何是好?小公子他不让碰,这我们要是贸然上去,磕着碰着可怎么是好?”众人束手无策。 这小公子是和背后醉趴了的公子一起来的,瞧那谈吐衣着,就知道非富即贵,他们可不敢像对待醉汉那样胡乱一扛,这万一出了点什么事,他们可担不起这个责。 大厅里却倏然传来清冷又极具渗透力的声音:“都散了。” 众人还记得这声,错愕回头,却见那方才醉倒在桌上之人竟站了起来! “他没醉!!!” 众人一时呆若木鸡。这公子双目清明,脊背直挺,立在那儿,水静风停。 “那他方才……方才……” “他是……他是故意输!”终于有人恍然大悟。 柳不栖也结巴了:“公子,你、你这……” 萧让不语,拨开人群,大步流星走到门边,蹲到红着脸的小醉鬼跟前,凤目里带着点犹疑和期待,含笑问:“我好不好闻?” 小醉鬼迟疑了下,凑近嗅了嗅,像只谨慎乖觉的猫咪,良久,他稍稍点了下头,露出一丝自己并未察觉的安心的笑。 柳不栖和众人瞬间开始怀疑人生。 萧让心尖一阵发麻,拉起云歇一只冻得冰凉的胳膊,把人抱到了怀里,搂着他腰,用肩支撑着。 云歇完全失了重心,下巴深抵在他颈窝里,姿态缱绻,带着点点依恋,睡得人事不省。 萧让沉声淡道:“叨扰诸位了,胜负已分,他先踏出了这门,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 众人:“……”你装醉故意输也是细枝末节?? 云歇似乎怕冷,意识不清下不由自主地往萧让怀里钻了钻,回搂着他腰,找了个合适的姿势不动了。 萧让目光稍柔,垂眸戳了戳他:“千杯不醉?就这点出息,德行。” 他提着人出去,身影消失在漫漫黑夜。 …… 萧让本意是想风风光光地输给云歇,却未承想他这般丢人,醉倒在了人家门口,说的尽是孩子气的话。 “主子。”被派暗中跟着保护的护卫此时都纷纷迎上,深埋着头,半点不敢窥视。 萧让将人搂紧了:“轿子。” “是。”护卫应下。 萧让打定主意要输,便已做好了万全之计,云歇只要多撑着往外走几步,就会有护卫迎上来,引他上轿送他回宫,谁知道…… 萧让带着人进了轿子,轿子里一早备了暖炉,暖意融融,舒适惬意。 萧让想起十三岁那年那桩事,如今风水轮流转,免不了要逗他一逗,故意沉声道:“相父,你醉了。” 云歇正深埋在他胸口,闻言以为还在喝着,胡乱推了他几把,迷离地东张西望,似乎在找酒樽:“没、没有,你、你都没醉,我……我怎么可能醉,继、继续喝……” 萧让怕他栽下去,忙拉稳他,板着脸:“坐好。” 云歇闻言瞬间不动了,呆呆抬眸望了会儿他的脸,花了好长时间辨认了下:“你谁啊!凭什么凶我嘛。” “谁都不许凶我!狗皇帝也不成!” 狗皇帝:“……” “我、我谁都不在乎……所以别想我难过……狗、狗皇帝也不成!你们一个个爱变就变、爱背叛就背叛,关、关我屁事……” “我还、还是那样就好,一个人多快乐呀……” “一个人最好了……都是畜生……畜生。” 萧让越听越心惊,云歇他……明明在乎,醒着的时候却从未提及,像个没有情感的木偶,总是以最冷硬热烈的姿态去抵触他,与他争锋相对,半点不肯让。 萧让从未见过他这般脆弱的姿态,当即慌了神,只得好言好语哄着:“都是畜生,都是畜生,只有相父是人……” 云歇瞬间安静了,满意地蹭了他两下,一副“你很不错很上道”的样子。 萧让心口发涨,还记得那日灌醉之仇,悄悄按原话问道:“相父去哪儿?陪让儿……睡觉好不好?” 云歇愣了下。 萧让以为他会情景再现答一句“……褪了衣裳就来”,等了半天不见他说话,垂眸暗笑,他今日已够心满意足的了,休要再贪得无厌。 至少他明白,他的相父不是铁打的没有半点儿脆弱情绪,也会暗戳戳的在背后骂他狗皇帝,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云歇突然冷哼一声:“……看你表现。” 萧让悄无声息中大睁着眼,呼吸急促。 云歇说,看他表现。 第17章 萧让再问,云歇却不吱声了,似乎是折腾一天累坏了,彻底睡过去。 萧让诧异于他呼吸节律的不均匀,不过也没多想,把人送回寝宫安置好,便连夜准备让云歇官复原职的事宜了。 死人复生,光想想就能知道这消息一传出去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云歇确定听不见萧让脚步声了,才在黑夜中蓦然睁眼,向来犀利的眸子里满是茫然震惊,心扑通扑通地乱跳,连手心都紧张地发汗。 头昏昏沉沉,四肢无力,云歇在黑灯瞎火里爬起来,蹑手蹑脚摸到桌边,猛灌了口冷掉的茶水,才能感觉到混乱的情绪逐渐归于沉寂。 云歇稍稍安心,他讨厌失控和未知,今晚实在是太迷幻。 他一开始是真醉,断片的记忆停留在他坐在“醉生梦我”门口,之后怎么上的轿子,他不记得了。 大概是轿子太暖和,抑或是摇摇晃晃地有些不舒服,反正他不合时宜地醒了。 萧让在他头顶说什么他没听清,他为什么在萧让怀里他也没想,他那被酒劲摧残得所剩无几的智商在那一瞬只考虑了一个问题——萧让到底有没有醉。 显而易见是没有。 萧让当时替他掖好被子,并未着急走,而是翻身进了床里侧,云歇一动不敢动,生怕萧让发现自己醒了。 云歇很想问萧让为什么要故意输给他,可那一瞬他大脑一片空白。 萧让的行为动机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努力保持憎恶萧让,是建立在萧让不会放过他这个基础上的。 可一旦这个看似稳固的基石土崩瓦解,他又该怎样去正视他们现在的关系……? 云歇第一次想回避这个问题。 云歇想救人,但也不愿胜之不武,他不愿意装睡心安理得地接受萧让的馈赠。 他刚憋足了勇气翻身想问,萧让却倏然从身后贴上了他,然后…… 云歇深吸一口气,脸上稍稍降下去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