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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鹤堂的开派祖师可太会挑了,找到这么个好地方开宗立派,比起隐居在名山大川里清净苦修,练功的同时还能饱览人间富贵,这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事。 他们这次离开颇久,门中定有许多俗务要处理,阮言钧先回了秋鹤堂,张允带着徒弟回到自家门庭。 小白龙果然不负所托,门中一切安好,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张允把弟子们叫来检阅了一番,功行也是各有长进。 张允非常满意,赞许地点了点头,顺手拍了拍小白龙的肩膀:“干得不错,提拔你做我派中大长老,以后你就是玉龙长老了。” 小白龙脸上却是一片愁云惨雾,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有显得更高兴些,张允问:“你怎么了?蔫得像条黄瓜。” 小白龙诉起苦来:“主人不知道,你走之后,派中有些杂务我搞不太清楚,所以去了对面请教顾公子。” 张允追问:“然后呢?莫非他难为你了不成?” “没有难为,顾公子待我可好了,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小白龙忙解释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这么苦恼的。为了答谢他的帮助,我送了他一条金鳞龙鱼,本意是给他滋补身体、提升功行的,不料他很喜欢这条鱼,还把鱼养了起来。” 张允听不明白:“这难道不好吗?” “问题就在这里,”小白龙愁眉不展,苦着脸道,“金鳞龙鱼天生有灵,要是不及时吃掉,说不准哪天就会化形,这条鱼被他豢养起来,没过多久就化形了。” “啊……”张允歪着头想了想,说,“妖精化形也不稀奇,你是担心这鱼精暗地里加害他吗?” “要是这鱼精抱着害他的心思,事情就简单多了,可是……”小白龙顿了顿,继续说道,“这鱼精整日缠着他,两个人形影不离,亲亲密密的,就在前几天,我亲耳听到鱼精向他求爱。” “他答应了吗?”张允好奇。 “还没有,”小白龙说,“不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答应了呢?”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张允摸着下巴道,“听你说了这么久,我觉得这事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小白龙说,“因为我也向顾公子表白了,我表示想和他又又修,他也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张允:“……” 张允:“所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就背着我成天琢磨这个?” 小白龙眨巴着无辜水亮的眼睛:“不可以吗?难道说……主人你终于想通了,你愿意和我又又修?!” 小白龙一下子高兴起来了。 张允一下子浇灭了他的希望:“不,不想。” 张允拍拍他的肩膀,说:“祝你好运,不过我觉得,恐怕正常人都会很难接受,毕竟你有两根。” “这也不是我的错呀……”小白龙委屈道,“我生下来就这样,我能有什么办法?明明都是妖精,怎么狐狸精就那么招人待见,我们蛇精却总是被人排挤?” 张允没法回答他的问题,吹着口哨走了,打算溜到对面逛逛,走到门前却被两个守门弟子拦下:“什么人?” 张允瞧了瞧,这两人皆是生面孔,不认识他,于是手指向后,指了指玄华派的大门,坏笑着说:“来踢馆的,想会会你们堂主。” 值守弟子又惊又怒:“你是什么猫三狗四,也来我家踢馆?快走开,堂主不见尔等闲人。” 张允哈哈大笑,伸手在他俩脑袋后头一按,让他俩亲了个嘴,趁这两人懵圈的时候大步走了进去,轻飘飘抛下一句话:“我不仅要见他,我还要亲他呢!” 走到鹤鸣斋前,恰好撞见顾梦之从里面走出来,身边果然跟着一个纤细的小个子姑娘,穿一身金色衣裙,缠着他叽叽喳喳说话,张允笑了一下,心说这两人还真是形影不离。 那鱼精先一步看到张允,惊讶了一下,直接问道:“你是谁?是门中新来的弟子吗?不要在这里闲晃,快去练功吧,堂主刚刚回来,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别去打扰他。” 顾梦之也讶然道:“张师兄?” 话音落下,才觉得失言,笑了一笑,说:“不知张掌门来到,有失远迎,可要到我屋里喝杯清茶,小叙几句?” 张允笑笑,说:“不远,大家都是邻居,怎么远迎?顾师弟艳福不浅,你身旁这个美人好生灵秀,不知如何称呼?” 鱼精受他夸赞,一下子眉开眼笑,说:“我叫金漂亮,是梦梦给我取的。” 顾梦之的脸陡然红了。张允心道,这取名字的品味有点糟糕啊,看不出小顾一个修真世家出身的公子哥竟然喜欢这种风格,咳了一声:“哦,金姑娘,幸会幸会,贫道张允。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进去看看阮堂主,回见。” 金漂亮叫道:“慢着,我不是说不要打扰堂主吗?” 顾梦之说起话来确是和声细语的,听着像春风一般,温言道:“不妨事,堂主和张掌门是结义兄弟,不算打扰的。” “哦。”鱼精点了点头,捋着头发,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说:“我知道了,他就是门中传说的那位护法,对不对?我听说,左护法的位子一直为他空着。” 张允已经走进屋去,自然没有听到屋外的窃窃私语。阮言钧正在桌前执笔书写,察觉张允来到,微笑着抬起头来:“小允?” 被这么叫,张允的脸立即热了,用手捂了捂,自己找地方坐了下来,说:“你写你的,不用管我,我就是想看看你。” “好。”阮言钧已经习惯被他注视着,听他这样说,便又低下头去,心无旁骛地做起事来。 张允越看他越觉得喜欢,心里好像有一朵朵小花冒出头来,纷纷开放。这么好的一个人,他怎么舍得放开手呢? 就算被拒绝,也不过是鼓起勇气再追一次罢了,做人不就是要脸皮厚嘛。他已经做好了这种打算,忽然想起,当时在那个海岛上,阮言钧好像答应他什么来着。 是什么来着?他恍然想起,好像……对方答应过他,要在那一战之后给他答复的。 如今已经回到此地,那么照理来讲,岂不是就该……? 他的心情瞬间忐忑起来,又想听到对方的回答,又怕那回答当真不是自己想要的,虽说他已经偷偷决定被拒绝了就再追一次,可是到了这一刻,难免还是会心头打鼓,怕被否定,更怕被否定之后会提不起勇气,无论打算得多好,若是没有胆子去做,那也不过是空想和白日梦而已。 张允想到此处,不禁问:“你在写什么?” 阮言钧道:“请柬。” “请柬?”张允道,“你要宴请谁?是有什么好事吗?” “我想,应该是吧。”阮言钧朝他微微一笑,这笑容虽不张扬,却是沁人心脾,好像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