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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张允一眼,也不多留,朝阮言钧一个万福便告辞,出了屋门走远一些,才狠狠跺了跺脚,咬牙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张允这个王八蛋,仗着堂主宠幸就作威作福,欺负我一个小女子拿他无法,如今越发得意起来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她越想越郁闷,只好回到自己屋里数起钱来。 这是她消解烦闷的办法之一,每当很生气的时候,她就会躲在屋里数钱。 金银碰在一起的清脆响声最叫人心情愉悦。她把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钱数了又数,喜滋滋地把钱放了回去。 跟这些实实在在的好处比起来,受的那点气也就不算什么了。凭良心说,从她嫁到这里,阮言钧也没亏待过她。张允虽然有些讨厌,但也是因为他的缘故,她才能得到玉光琉璃裙这样上好的法宝。蔡姬想来想去,终于想到气消了一些,决定暂且放过他,要是实在气不过,大不了再给他炖一锅枸骨莲心汤。 蔡姬走后,张允才和阮言钧说起正事来,他恭恭敬敬问道:“不知堂主找我何事?” 阮言钧虽然认他做义弟,两人也行了八拜之礼,张允多数时候却还是习惯称对方为堂主,尤其是当着外人面前,更是不敢造次。阮言钧对张允这点习惯看在眼里,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介意,知道对方不是有意与他疏离,只是出于忠心罢了。 阮言钧道:“我此来,是想问问贤弟想要什么赏赐,上次的事情你居功至伟,我却想不到要给你什么,你若有想要的东西,尽管告诉我,为兄一定帮你寻来。” 张允想了想,道:“多谢大哥抬爱,我倒也用不上别的东西,只是上次去往幻界时,承蒙一位高人相助才能成行,因此欠下他十二只山阴甲兽,赵掌门给了我半数,如今还差半数,小弟知道此物难找,正打算自己去寻。” 阮言钧点了点头,道:“你为我之事欠下人情,自该我来承担,只是这东西的确难找,冥阴派当是为了炼制奇毒,门中才会有许多存货,秋鹤堂内却是没有此物。不如这样,你何时动身去寻甲兽,为兄便与你同去,多个人多份力,总会好找一些。” 张允笑着点点头,朝阮言钧抱拳行礼:“那便多谢大哥了。” 阮言钧点了点头,又道:“再过三日,便是我门中弟子大比,贤弟身为护法,可有下场一试身手的打算?” 张允笑道:“小弟原先的确想过,但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却是无心在此事上花费力气了。” 阮言钧道:“也好,听闻贤弟近日练剑辛苦,为兄便预先祝你功行大进了。” 张允笑起来十分清爽,朗朗说道:“谢大哥。” 经阮言钧这么一提醒,张允便想起来,从他穿越进这个世界,到现在也只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便能让他的目标彻底改变,他对阮言钧的态度,和那时相比,更是全然不同,至今想起这些事来,也觉得十分神奇。 阮言钧又留了一会便走了。张允起床之后还没吃饭,紫螺和碧螺将饭菜端上桌来,张允看到其中有一碗莲子汤,顿时有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苦笑道:“我一看到此汤,就想起一人来。” 紫螺伤感地抹了抹眼睛,附和道:“我懂的,张护法定是想起了那没缘分的孩儿,还请张护法节哀顺变,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张允喷出一口茶来,问:“孩儿?什么孩儿?” 然后他猛然想起来,当时给他看病的那个老中医说过什么。 什么枸骨啊,打胎啊,避孕药啊,什么什么的。 张允心中一片悲凉,呵呵冷笑,知道那天他和大夫说的那些话肯定是传出去了,搞不好已经人尽皆知了。不过他的心脏已经比之前强健了许多,现在这点小风小浪根本打不倒他。 不就是丢脸吗?脸这种东西他早就丢完了,反而没什么好怕的了。 倒是蔡姬这小女子叫他觉得十分有意思,明明每次跟他对上都要吃亏,却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他对蔡姬搞的小动作毫不在意,反而从中获得了许多乐趣,但是被动挨打不是他的风格,张允决定反客为主,先下手为强,也给蔡姬平静无波的生活找点乐子。 他险恶一笑,而后端起莲子汤喝了个干净。 第12章 穿越也躲不过相亲 五日后,秋鹤堂门中弟子大比,已进行至第三日。 观武台上,阮言钧端坐于一张形似飞龙的黄金软榻之上,张允站在他的身后,两人默默注视着校场中央搭起的一座高台,此是专门为了供弟子比武而设,台上有两人正在斗法,招来式往之间,双方各显本事。 秋鹤堂门下弟子共有七百余人,其中内门弟子三百余,参与比斗之人约有两百,初时按辈分和功行两两比过,选胜者百名,使这百人再战,最后剩下三十人,便开始打起擂台来。 第一个上场的,若是早早败退,倒还没有什么,若是当真有实力的弟子,一场接一场比斗下来,却难免因为疲惫而吃大亏。 因此,像这样的轮番争斗,除了考验弟子的功行进展、斗法手段之外,对其耐力和心性也是一大挑战,稍有不慎,便是败北的下场,想要夺魁,不仅要实力非凡,傲视群雄,有时甚至也需要一点运气。 中的主角张允也曾参与比斗,做下许多准备,亦使了不少手段,方才夺得魁首,此后才有了在阮言钧身边随行的机会。 此事也可说明,门中弟子若想提升地位,大比不但是必经之路,也是向上爬的一条捷径,不但要战,还要敢战、善战,怯战退缩之辈则必定难有出头之日。 阮言钧对张允道:“贤弟何必站着,可过来与我同坐。” 张允心神一动,他知道阮言钧是好意,却是不敢逾矩,道:“多谢大哥体恤,愚弟站着便是。” 阮言钧淡淡一笑,也不勉强他,仍将目光放在比武台上。 张允也是一笑,他有时自己也觉得自己可笑,甚至怀疑自己搞不好有些受虐倾向,阮言钧对他太好,反而让他惶恐,要说他分明是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先进青年,也不知道是不是二十多年来受到父子君臣的文化余毒耳濡目染,脑子里条条框框的封建思想太根深蒂固,还是骨子里总担心自己配不上这份好意。从这方面来说,原作的那位主角思想觉悟其实比他高多了,根本不把阶级约束和礼教规训放在眼里,只是最后不幸翻车,落得悲惨下场,但细想一想,成王败寇、纵剑一争,又何尝不是一种潇洒快意的人生呢? 可张允心中明白,那样的人生,并不是他所追求的道路。 他尚不明白的是,他所追求的,又是什么样的道路呢? 比武台上,一位书生模样的白衣青年自上场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