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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光溜溜地倚靠着我,脸上似乎氤氲着薄雾,唇色也嫣红。 我亲了他脸蛋一下,笑中带泪地说:“真叫我说对了,你从一开始就是个sao包!” 林恩歪着头靠在我肩膀上,头发湿漉漉的,唇角上扬,似乎挺同意我的说法。 我让林恩坐在浴缸里,靠在我身上,我从后面绕过去帮他纾解。 高=潮的时候,林恩好像是哼了一声,听得我的心都痒了。 把浴室清理了之后,我叫了李先生进来,让他帮我把林恩抱起来。我们两个一起给林恩穿上睡衣,坐在轮椅上推出去。 这几个月已经换了三个护理,这个李先生是做的最久的。年纪大的人还是经验多,虽然林恩还是有些排斥,不过他已经把林恩照顾的很好了。 就像这样抱着,林恩也不会像最初一样浑身绷直了。 李先生也很乐观,他总对我说,他以前照顾过不少植物人,苏醒的例子并不在少数。 有时候我给林恩念故事,李先生偶尔会惊喜地说:“看,他眉毛动了!这是要醒呢!” 我听了这话,也会振奋很多。 我趁着这时间写了几封遗书,算计在我出事那天后,分别发到李凯、子琪、莉莉和温航的信箱。 做完这一切,就只等着听天命了。 天气渐渐冷了。 由于长时间不动,血液循环不畅,林恩脚底总是冰凉的。我闲来无事的时候,边跟他说话,边给他揉脚。 林恩醒来的毫无预兆。 我揉完左脚,正准备再揉右脚,抬眼发现林恩身上的被子偏了,就走过去给他盖被,一低头正对上林恩黝黑明亮的眼珠。 我像是被高空坠物突然砸中一样,整个脑袋嗡的一声。 我与他对视着,房间安静地可怕。 等我激动地想要说话,却又发不出声音来时,林恩已经又闭上眼睡着了。 我捂着嘴跑出去,李先生正抱着一堆林恩的日常用品走过来,我喜极而泣地抓着人家的胳膊,甘油、 棉布洒了满地,我哽咽着说:“李先生,你说的太对了!” 李先生怔怔看了我一会儿,忽然说:“醒了?” “嗯!嗯!”我立刻哭出声来,叫着说,“醒了!醒了!” 他醒了,比什么都好。 我能在死之前看到他醒来,真是太好了。 从那以后,林恩每天都会醒来一段时间。他不会说话,眼神清澈地如同初生婴儿。他那么定定看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为他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 刚开始醒来的时候,林恩对任何事情都好像带着好奇,每当你注意到他的时候,他经常是睁着两眼看房间里的一切。 有时候难得醒来,我多想让他多看我一会儿,可他只是新奇地盯着输液管内不断坠下的水滴,直到被那个东西弄得困倦,恹恹睡去。 直到房间里的一切都被他看够,林恩才似乎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总在为他修剪指甲、擦脸喂食或是洗澡。 他新奇地看着我。 “嗨!”我跟他打招呼,笑嘻嘻说,“你好,我是徐冉,很高兴认识你!” 林恩摩挲了下眼皮,打了个呵欠睡去了。 无视我白痴一般傻笑的脸。 那么无辜,却那么可气。 他一定是在报复我,报复我从前让他追得那么辛苦。 渐渐地,林恩开始喜欢外面的空气和阳光,每当我推他出去的时候,他的眼睛都会发光,他会努力勉强自己多清醒一会儿,直到累的实在睁不开眼。如果我中途想要推他回去,他会皱眉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发现林恩变得不容易对付了。 念故事的时候,明明是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林恩却开始皱眉抵御,并且脸上会出现明显地不耐神情。 吃饭时候也一样,他开始挑食,首当其冲的是我喂了他好久的牛奶麦片,他皱着眉表示坚决不吃。其次是从前就讨厌的葱花,哪怕粥里有一点儿也不行。 一次我给他梳头的时候,发现他手指颤颤巍巍地按在一张美食杂志上,拿过来一看,居然是一张牛排图片。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想吃牛排?” 林恩艰难地点点头,眼睛都发了光。 “不行!”我不顾林恩又开始皱起的眉头,坚决摇头说,“那可不行,太硬了,你受不了的。” 林恩嘴唇动了动,大概过了一分钟,居然吐出个字来:“行!” 他总是给我惊喜,我差点抱着他狠狠亲一口。 r> 林恩却在说完这句话后耗尽精力,摇晃了一会儿脑袋,就睡了。 晚上我一如既往地喂他米粥,他也似乎忘记自己曾经竭力争取过什么,乖乖吃饱睡着了。 林恩现在还站不起来,手脚都不协调。 我买来一些积木,让他协调手脚,锻炼脑力。 我知道他很努力,最开始的时候,林恩连一块积木都捏不起来,后来渐渐地能够盖一座房子。我看到他为了把一块烟囱放到屋顶上而累的满头大汗,心一揪一揪地疼。 过年的时候,为了不让子琪起疑,我跟子琪吃了年夜饭才赶回医院。 彼时林恩已经懂事,没有我在身边的时候,他也能很好地配合护工吃饭上厕所。有时候我回医院看到林恩穿戴整齐的在玩益智类游戏,免不了要夸奖他,他会露出不屑又骄傲的神情。 外面下了雪,我怕把寒气传给林恩。在走廊里暖和了一会儿才进的门。 我是喂完林恩晚饭才出的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林恩应该早就睡了。 门口有些微弱的蓝光,我推开门,看到李先生坐在林恩床边。床头灯开着。 我蹑手蹑脚地进了屋,脱了外衣小声说:“李先生过年好,大过年的麻烦您真是抱歉,您回家过年吧,这几天不用来了。” “徐小姐过年好,我没关系的,倒是他,”李先生笑呵呵地,指了指林恩说,“从您走后就总往门口看,大概是想等您,一直不肯睡,这才刚睡下。” “是么?”我走到林恩床边,灯光将他的脸照的蓝莹莹的,显得特别恬静,“他又任性了?” “没有,”李先生从床头柜翻出一张纸来,“这是他背着你画的,已经画了大半个月了,就想着今天送给你。” 那是一张A4纸,弯弯曲曲的铅笔线或轻或重地勾勒出模糊地图画,图上有两个人,一个人短发的人躺在床上,一个人长发的人趴在他身边。两个人的手交握着。 这是……我和他吗? 图片旁边写着几个歪扭的大字:谢谢你照顾我。 心底嗖的窜上来一股炙热的激流,我低头看了眼林恩,立刻湿了眼眶。 “傻瓜。”我呢喃着。 李先生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我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