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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梅树下,笑盈盈地看着他,清风拂过她如雪的鬓发。 “莫哥哥!”蒙拓挣开婆婆的手,不管不顾地扑到莫堇怀里,眼泪鼻涕一起流,都蹭到莫堇衣襟上,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我可想你了,你去哪里了……” 莫堇被这热情的孩子感动的一脸不知所措,他挪动着僵直的身子,柔声道:“是哥哥不好。” “喂,小鬼,你别把我家公子撞坏了,你看看你这一脸鼻涕!”方来一边嫌弃一边掏出帕子给莫堇抹掉衣襟上的鼻涕眼泪。 “我就要!我的莫哥哥怎么成了你家的了,你想的美!”蒙拓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倒变本加厉地坐到莫堇腿上,朝着方来吐舌头,方来表示很无奈。 婆婆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过来,赵新匆匆搬来一把椅子,上边还贴心地垫着软垫。 莫堇将蒙拓松了松,温声道:“婆婆……” “喂,我带你去好吃的如何?让婆婆和公子好好说说话。”方来蹲下身,一脸讨好道。 蒙拓鼻孔里发出一声哼,表示不买账。 婆婆拍了拍他的脑袋,给他一个眼色,道:“蒙拓,听话。” 纵然心中有十二万个不乐意,但婆婆的话不可不听,沮丧着从莫堇身上磨磨蹭蹭地挪了下来,又不甘心地问:“明天跟我玩啊。” 莫堇苦笑一声,心道,多大个人了,还这么粘人。毕竟还是孩子心性,莫堇摸摸他红扑扑的脸道:“好好好……” “拉钩,盖章!”蒙拓伸出手,竖起大拇指。 “喂,你多大了,真幼稚。”方来哭笑不得。 “要你管!”蒙拓朝方来瞪了一眼,方来心下一凉,又来了个瞪自己的。 莫堇眸光陡然一闪,眼前浮现出十年前的画面,那个身着华服的小哥哥非要跟自己拉钩定誓言,以后岁岁年年在一起。 “莫哥哥!”蒙拓见心不在焉的莫堇,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又晃。 “好,拉钩。”莫堇缓过神来,伸出手指郑重其事地与蒙拓拉了拉勾。 蒙拓一脸满足地搓搓手,欢天喜地地拖着方来要走,方来一脸诧异,怎地,突然这么懂事了,倒主动拉自己走了。 待所有人都离开园子,婆婆拉过莫堇冰凉的手,怔怔看着莫堇苍白的脸,怜惜道:“小少爷,你的病愈发严重了……” “婆婆……”莫堇听着婆婆的话,一阵止不住的眼泪排山倒海般的流了出来。 婆婆瞅着泪眼婆娑的莫堇,心下一慌,赶紧站起身来,搂着莫堇的脑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轻声哄着他,安抚他,就像莫堇小时候一般,道:“堇儿不怕,有婆婆呢,有什么委屈都告诉婆婆,好不好。” “婆婆……我……我现在不想死……”莫堇垂首,轻轻在婆婆手臂上蹭了蹭,又道:“可我时间不多了,我不知能不能等到他回来……” “你舍不得方公子?”婆婆叹了口气,又难过又心疼地替他抹了抹眼泪。 “嗯。”莫堇将头深深地埋进婆婆臂弯中,声音几不可闻。 “婆婆都知道啦,不必藏藏掖掖不好意思。” “婆婆如何得知……”莫堇露出半边脸,有些诧异。 “傻孩子。”婆婆笑了笑道:“婆婆给你带来一个好东西,你可要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温馨又心酸的一章吧。 谢谢观看^_^ 第67章 上了贼船 莫堇轻轻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婆婆给他带了什么,但无论是什么,他都满心欢喜。 婆婆笑着将莫堇扶正了,温和地看着他,替他擦干泪痕,朝着围墙外边唤了一声:“淄魍。” 一阵山风掠过,树丛中传来窸窸窣窣之声,惊起几只飞鸟。 一条黝黑发亮的大蟒蛇吐着猩红的舌头窜到莫堇面前,压断了几株梅树枝桠。 “淄魍。”莫堇又惊又喜。 淄魍圆圆黑黑的眼珠子深深沉沉地盯着他,不等莫堇反应过来,淄魍便伸出尾巴将莫堇卷到跟前,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莫堇的脸颊,莫堇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柔声道:“你还好吗。” 淄魍似乎有些困恹恹的,一双深深的黑眸子已然没了从前一般灵动,浑身也是软塌塌的。 大约见着几年未见的主人,淄魍兴奋异常,强打着精神卷起莫堇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四平八稳,毫不颠簸,莫堇搂着它的脖子,有点晕,淄魍温温柔柔地将他放下,蜷曲成一团,终究是过于疲倦,便昏沉睡去。 “婆婆,淄魍离开灵山太久,又失了淄魅,情况不佳……”莫堇蹲下身来看着淄魍,心疼地抚了抚它的脑袋,淄魍也不动弹,明明已是春季,气候回暖,淄魍却似冬眠了般,而它在灵山从未冬眠过。 这淄魍不是普通的蛇,年纪也大了,一直在灵山从未离开过,如今突然离开灵山如此之久,又失了同伴,这些变故莫说是条蛇,便是个人大抵也是难以割舍。 婆婆拿起拐杖颤巍巍地走来,垂下眼,从袖间掏出一块锦布递给莫堇,道:“堇儿放宽心,淄魍这样只是暂时的,你且看看这个。” 莫堇微微侧目接过,这锦布甚是熟悉,白如雪,上边却沾满了血迹,颜色已泛紫黑,这不是方季的半边衣袖子吗。 这血分明是自己的。 莫堇心中了然。 婆婆弯腰拿过那半截衣袖子,笑盈盈道:“就是此物才将淄魍从余家村后山招过来的,方公子怕你一个人在此处孤单,便将我们都接来陪你。”言罢,婆婆轻轻拉起莫堇回到座椅上,伸出手覆在莫堇冰凉的手上,无比欣慰道:“方公子待你是极好的,婆婆也放心。” 莫堇闻言有些羞,脸唰地一下便红了,一直红到脖子根,微垂着首,心下却百转千回,自己一直以为方季粗枝大叶的,不曾想也有细致的时候,那日淄魍认出了白玉面具,他原本以为方季不明缘由,莫堇也未想告知他,不料想他却瞧出了端倪。 “婆婆,倘若阿季的家人……族人反对……”莫堇有些怅然失落,平日里他总是那么淡淡地,装作若无其事地,可在婆婆面前,他便露出了他所有的怯懦,几乎是无可控的。 婆婆拿着拐杖在他面前敲了敲,一脸肃然,道:“堇儿切勿妄自菲薄,若论身份,你与他原本几十年前同宗同脉,即是那方如梦来到你跟前也不要怕!婆婆替你做主!” 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不容撼动。 莫堇赧着脸,眸中隐有担忧,嗫嚅着:“婆婆,我……我现在很担心他……” 声音在夜色中飘远。 同在夜色下,方季抱着双膝坐在船头,寒风割面,天水相接,一片幽暗。 货船已在江面上行驶了一天一夜,一路顺风顺水,看来自己母亲使了不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