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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辱没北天宫的门楣。好了,你们收拾收拾,各自去吧。” “是。” 缘杏与东拜别。 缘杏不知不觉已红了眼眶,忍了好久也忍不住,只得用袖子擦了擦泪水。 * 今后,东和缘杏都要走了。 灵淼将两位师兄师姐各自送回住处,等东和缘杏进了屋以后,他独自一人站在院中,忽然有说不出的迷茫。 他是男弟子中最小的,刚搬进玉树阁时,阁里住满了人。 后来羽师兄走了,玉树阁顿显空寂,但有师兄这个爱讲话的大嗓门在,仿佛也差不了多少。 而如今,师兄也要走了。 缘杏师姐会带走小画音树,今后小画音三个月在北天宫修炼,三个月跟缘杏他们住中心天庭。 一转眼,热热闹闹的师门,竟只剩下他一个人。 灵淼低下头,看了看自己。 他已经长得很高,不如羽师兄和师兄,但已经称得上是个青年。他习惯于用针用药,身上背着药箱,还总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但他与师兄师姐最不同的,却是,他是个凡人。 出师之后,羽师兄和杏师姐各自恢复太子和公主的身份,回到玉墙金瓦的宫宇里。 师兄是天将后裔,身披仙甲神胄,如他所愿冲锋陷阵。 就连小画音树,都是神树分苗,天生有仙力,无论到哪里,都有一席之地。 唯有他,如果脱下北天宫的弟子服,就会重新成为凡人,在这仙界全无栖身之所。 师兄师姐可以忽视他的出身,对他平等相待,可归根结底,他们是不同的。 如此想着,灵淼心里,不禁有一丝孤寂。 就在这时,缘杏背着行囊从玉池楼里出来,与灵淼和东会合。 灵淼收敛情绪,送他们到仙车边。 “灵淼师弟,你怎么了?” 缘杏隐约看出灵淼师弟心不在焉,临上车前,歪了下耳朵,问道。 灵淼连忙笑笑,摇头道:“我没事,师姐多虑了。只是师兄师姐都要走,有些伤感。” 缘杏没有再问。 不过,灵淼原本以为她会立即上车,缘杏却没有,而是在袖子里摸了摸。 半晌,缘杏从袖中摸出一个信封,递给灵淼。 灵淼惊讶:“这是?” “这是南海神医的住处,还有一封我写的介绍信。” 缘杏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南海神医幼时帮我治过病,我现在能痊愈,多亏他开的方子。此后家里也与他多有联系,他对我很是照顾。 “师弟现在习医,我又想师弟在仙界根基不深,等将来成仙出师以后,可能一时难以找到特别合适落脚的地方,就想到了他。 “南海神医的仙府一直接纳医仙,是许多医仙交流工作的地方,医书多如繁星。在那里,既能接到病人看诊,也能修习医术,在足以组立门户之前,是个积累名声的好地方。 “我已经提前给南海神医写了信,师弟如果愿意去的话,将来带着我的信,过去就可以。” 说到这里,缘杏又有些不安:“师弟不会嫌我多管闲事吧?” “不会,不会不会,怎么会!” 灵淼一双圆眸溢满光亮,他将缘杏给的信紧紧攥住,就像握住了保住生命的钥匙。“师姐这么为我着想,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只是没想到……师姐居然还注意到了这些。” 灵淼泪光盈盈,向缘杏躬身行了一礼:“谢谢杏师姐。” * 缘杏乘上天狐宫派来接她的仙车,趴在窗前,看着新建成的东北方天庭逐渐变小、变远。 十四年的时光,就这样结束了,实在有些不真实。 缘杏回到天狐宫中,两位狐君都对女儿归家万分欣喜,尤其是女君,对着缘杏又捏又抱。 “哎,如果没有与中心天庭定亲,杏儿就可以在家里多住几年了。” 女君搂着缘杏,摸着摸着,又忽生感慨,轻轻叹了一声。 缘杏闻言,亦觉得伤感。 她抬手抱住娘亲,说:“我也舍不得阿爹阿娘和哥哥。不过,娘你别担心,女儿就算去了中心天宫修炼,也会经常回来看爹娘和哥哥的。爹娘你们若是不嫌麻烦,也可以时常去中心天庭见我。” “好。” 狐女君笑着刮了一下缘杏的鼻子。 “娘怎么会嫌麻烦?那就这么说定了。” 缘杏暂且在家中住下。这是在前往中心天庭之前,缘杏得以与家人相处的,短暂的休息时光。 她每日画画、看书,与兄长下棋,随爹娘先学一些处理天宫事务的技巧道理。 缘正因为当初拜师得早,比缘杏还要更早两年出师回家。 如今,他一边作为天狐宫的少君,跟随两位狐君处理文书,一边也担任天狐境中的司命官。因为棋心的天赋,缘正在这方面如鱼得水,鲜有人能及,因此很受敬重,愿意追随他的年轻人也很多。 现在缘杏回来了,正好与兄长一同学习。 另外,缘杏还是和以前一样,每日给师兄写两封信,师兄也会回信。 缘杏还没有说定什么时候去中心天庭,羽师兄倒也没有催她,只是寻常地问她身体,还有生活情形。 这两年,随着羽师兄性子日渐沉闷少言,他的信也逐渐矜持简练起来,越来越成熟,也越来越让人难以看透他的内心。 缘杏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龙鳞,心中有些不安。 这日,她正在读羽师兄写来的信―― “杏杏!” 忽而房门被大力推开,一个朗然女声紧随而来,十分有精神。 缘杏一惊,慌乱地想将信藏进文书中间,一抬头,就看到是北海女君推门而来。 这几年物是人非,缘杏和她的兄长师兄弟们都长大了,唯有安霖姑姑好像总没怎么变,还是时不时就突然跑来天狐宫窜门,经常住下就赖着不走,十分任性。 缘杏却是不大介意,她端庄坐着,对北海女君莞尔一笑,无奈道:“安霖姑姑,你下回进来,能先敲一下门吗?” “啊,抱歉抱歉,刚才没注意。我还当你是小孩子呢。” 北海女君歉意一笑,又退了一步出去,问:“我可以进来吧?” 这下反而换缘杏不好意思:“当然可以。” 北海女君遂踏入屋内。 女君道:“你上次答应给我的画,画好了吗?我迫不及待想瞧瞧,就过来问问。” “嗯,画好了。” 缘杏躬身取画,安霖姑姑让她画的不麻烦,缘杏随手就弄好了。 将画交给北海女君,见北海女君眉梢飞扬,将画展开看着,好像很满意。 缘杏则托着腮看北海女君,过了一会儿,她不禁问道:“安霖姑姑,你和我娘、天后娘娘都是女君,为什么大家都忙得脚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