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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妨称我石兄,别再公子,在下听了怪不舒服的。” 石中英这回和他多谈了几句,发觉这位假冒自己的“小贼”,实在是一个心胸坦诚,性格爽朗的人,不觉对他有了几分好感。心中暗道:“他要是不是贼人一党,不是假冒自己,自己和他,应该可以成为好朋友的。”一面惶然拱手道:“石兄责备的是,兄弟自当谨记。” 他为了宠络这位“公子”,不待他开口,接着说道:“其实兄弟一见石兄丰仪,就觉得公子是一位非常之人,颇为倾心,只是石兄乃是盟主的公子,不敢高攀而已。” 假石中英清朗的双目之中,闪过一丝喜悦之色,大笑道:“该罚,卢兄又叫我公子了?” 石中英道:“兄弟说的,乃是昨天初见石兄的印象,自然该称公子了。” 假石中英道:“卢兄说所是真心话?” 石中英道:“兄弟说的,句句出自肺腑。” 假石中英似是十分高兴,举起茶盏,喝了口茶,道:“兄弟初入江湖,算来卢兄还是我个交的朋友。” 石中英道:“兄弟也是。”说到这里,站起身道:“船已经开了一会,兄弟想下去看看。” 假石中英跟着站起,说道:“咱门现在是朋友了,兄弟欢迎卢兄随时上来。” 石中英点头道:“兄弟会的。”转身走到门口,假石中英叫道:“卢兄且慢。” 石中英停步道:“石兄还有什么见教?” 假石中英走过几步,说道:“咱们这趟水程,在船上至少也有十天八天耽搁,因此兄弟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事。” 石中英心中忽然一动,问道:“石兄请说。” 假石中英道:“因为咱门在船上有一段日子耽搁,兄弟不得不提醒卢兄,船上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就是”黑衣队“武士庄的舱中,不可闯进去。” 石中英心头更觉起疑,忖道:“莫非李帮主就被囚禁在”黑衣队“武士的舱中?”这机会他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不觉诧异的道:“那是为了什?”石家庄中从没有人追根究底,问为什么的。 但假石中英却不以为意,只笑了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他们练的武功,较为特别,性情也和常人不大相同,如果有人无意走人他们舱中,就会与你视同仇敌,而且他们也从不和人说话,兄弟只能告诉你这些,卢兄注意些就是了。” 石中英道:“多谢石兄指点。”别过假石中英,回到中舱,大家好像都在自己房里,当下就朝左首舱房走去,在门上轻轻叩了两下。 蓝纯青打开舱门,含笑道:“你下来了。” 石中英点点头道:“小侄回来了。”进入舱房,立即掩上舱门,把刚才的情形,大概向蓝纯青说了一遍。 蓝纯青点头道:“这小贼忽然和你套着交情,个情似乎显得有些突兀,江湖上人心难测,你还是小心为是。” 石中英道:“老前辈说得极是,只是晚辈觉得此人本质还不算太坏。”接着低“哦”了一声,又道:“老前辈,晚辈还从他口中,听到了有关”黑衣队“武士的事。” 蓝纯青是时极为注意,说道:“黑衣队是贼党的死士,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石中英道:“他告诉我,”黑衣队“住的舱中,不可进去,晚辈怀疑那舱中,可能囚禁有着李帮主,因此才出言试探……” 蓝纯青一手摸胡子,沉吟道:“不错,这些人平日很少在庄中走动,确是从没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哈,老朽早就瞧出他们眼神不对,怀疑这极可能练有某种歹毒功夫,经他这么一说,老朽推想的倒是颇为接近了。” 石中英道:“老前辈认为他们练的是什么功夫?” 蓝纯青道:“老朽昔年曾听人说过,旁门中有一种邪门功夫,叫做”煞手术“。 专门用来训练死党,练成“煞手术”的人,不但膘悍无比,性格也会变的十分暴戾、只听命干一人之外,不分亲疏,不分敌友,除了吃饭,行动,整日整夜都在练功,不能间断,因为心中别无杂念,所以功力进境极快不分敌友,成为他们主子最忠实的杀手,才有“煞手术”的名称,但这些人是否练成此种邪门功夫?目前还未能证实。“ 石中英好奇的道:“这要如何才能证实呢?” 蓝纯青道:“凡是练这种”煞手术“的人,你和他说话,他也不闻不问,不会理睬,而且他们除了吃饭、就是练功,他们住的地方,自然不容外人进去的了。” 说到这里,接着点点头道:“由此看来,小贼对你倒是并无恶意……” 石中英道:“老前辈认为他说的话可靠么?” 蓝纯青道:“他说的并不假,这些人确实大有古怪。” 石中英道:“那么以老前辈看;李帮主会不会被囚禁在他们住的舱中呢?” 蓝纯青道:“这很难说,如果确实被囚禁他们住的舱中,那就十分棘手之事了。” 石中英道:“晚辈想伺机进入他们舱中去瞧瞧。” 蓝纯青为人持重,微微摇头道:“不可,咱门总得先把这些人的底细摸清楚,才可行动,否则打草惊蛇,反而误了大事。” 石中英笑了笑道:“晚辈倒有一个主意,可以进去瞧瞧虚实。” 蓝纯青道:“如果他们练的真是”煞手术“,不分日夜坐在铺上练功,你如何进得去?”石中英忽然以“传音入密”说了一阵。 蓝纯青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此法虽是可行,但仍然须得冒险,咱们负有重大任务,任问一件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石中英低笑道:“老前辈只管放心,俗话说得好,不入虎xue,焉得虎子,晚辈自信决不致有什么失误。” 蓝纯青笑了笑道:“这叫做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初生之犊,所以不畏虎也。” 石中英笑道:“老前辈那是答应了。” 蓝纯青拗不过他,只得点点头道:“好吧,只是你务必小心从事。”石中英笑着应了一声。 楼船刚开不久,两道布帆全挂起了。大江上江水连天,吹的是东风,真是一帆风顺,把楼船在水面上推得飞快的滑进。中午时光,就从辽阔的江面,进入一望无际的长江。他们还只是沿着江边驶行,已觉得两层的楼船,到了这里,就成了一片树叶那么渺小。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楼船已在大江岸的一处僻港中下锚。 晚餐之后,石中英背负双手,轻快的步出舱中。四月清晨,天气似暖还寒。 尤其在港湾里,从江面吹来的风势,着实不小。一名“黑衣队”值岗的武士,站在船头上,一身黑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但他还是像泥塑木雕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石中英轻快的走近船头,一手扶着船拦,作出凝目远眺之状,忽然回过头去,好像才看到那名武士。船上,都是自己人,大家见了面,总得打个招呼。石中英就朝他点点头,笑道:“好大的风。”那知黑衣人武士连眼珠也没转动一下,不理不睬,恍如不闻。 石中英心中暗道:“看来这些人果然练的是”煞手术“了。”心念迅速一转,依然脸含微笑,朝他抬了下头,挤挤眼道:“在下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那黑衣武士依然没有睬他。 石中英存心激他,故意盯着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哼道:“真他妈的像猪。” 这句话他是暗以内力送出,直震对方耳膜。是人,只要不是聋子,准能听得到对方说的话。 黑衣武士只是练的武功,使他性情变冷,不和任何人说话、但他耳朵并不聋。 石中英话声出口,果见那黑衣人面上陡现怒容,双目突地转了过来,射出两道绿阴阴的目光。只是他这两道目光,就惨绿得好不怕人。石中英轻笑道:“原来阁下都听到了。”随着话声,小指迅快的朝他面门弹去。 随着他小指弹出去的,当然是“弹指迷香”,他和蓝纯青早已对“黑衣队” 武士留上了心。十六名武上,只有两个船头和船尾站岗,中午,已是等大家用过饭之后,才由另外两名武士,去接替站岗的人,晚上自然也是如此。 石中英弹出迷香,很快挟起黑衣武士,身形迅疾的朝左侧船舷闪去。因为这时,中舱饭厅上,大家都在吃饭,有的虽然吃好,还坐着在聊天,他自然不能从中舱进去。石中英身形何等快速,一下掠到左舷窗下。窗户早就开了,蓝纯青就在里面接应,他迅速的把黑衣武士从窗口送入,然后自己也穿窗而入。 蓝纯青轻快的掩起窗户,石中英已经脱下自身上衫,换上了黑衣武士的装束,一面从怀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覆到脸上,依照黑衣人武士的面貌,仔细易了容,由蓝纯青把黑衣武士拖到钠下藏起。石中英打开窗户,依然穿窗而出,学着他们的步伐,朝船头走去。 船头上,早已站着另一个黑衣武士,身子僵直,目光冷森,正在朝四下里。不用说,他是接班来的,没看到人,当然要找。接班来的黑衣武士看到石中英走了过去,忽然问道:“九号,你去了那里?”虽是问话,语声极冷。 石中英心中暗暗哦道:“原来他们不用姓名,是以号称相称的,自己是九号。 原来他们对外人不理不睬;但自己人相遇,还是互相交谈的。“心中想着,不觉皱皱眉道:”兄弟方便去了。“他这句话,也学着他们那种冷漠的声调说的。 来接班的黑衣武士抬抬手道:“快去吃饭吧。”石中英朝他摆了下手,便转身朝舱中走去。 “黑衣队”武士注在前舱,前舱必须从饭厅进去。这时饭舱上,已经换了第二批人在吃饭,那是舵工,水手们。近舱门处一张桌上,放着两副碗筷,四碟菜肴、已有一个黑衣武士坐在那里低头吃饭。石中英知道这人是船尾站岗的,他边上还空着的一个位子,该是自己的坐位,自己纵然吃饱了,也得坐下去吃上一碗才是,否则岂不使人看了启疑? 石中英缓步走到桌边,伸手取过饭碗,装了一碗饭,在板凳上坐下。那在船尾站岗的黑衣武士只顾低着头吃饭,连头也没抬一下,瞧也没瞧他一眼。石中英无意之中,又发现了一件个,那就是这些“黑衣队”武士,只要有外人在场,他们就互不交谈的。只有这样,他们的机密,才永远不为外人知。 石中英坐在他的侧面,同时也在无意中发现他腰带上排着一块铜牌,铜牌上有一个“拾”字。自己是九号,他是十号。急忙低头看去,自己腰带上,果然也有一块铜牌,果然是一个“玖”子。石中英正有一件为难的事,自己混进他们里面去,人家认识自己,叫得出自己“九号”,自己却一个也不认识,叫不出他们的号数来。 如今,他发现了铜牌,这问题总算迎刃而解了。十号不知吃了第三碗:还是第四碗?反正这已是他最后一碗,饭吃饱了,他已经舀了一碗汤,在慢慢的喝着。 石中英不知他们房里的情形,须要他替自己带路,因此匆匆吃了一碗饭,也就放下筷子,舀了小半碗汤,慢慢的喝着。 十号放下碗,站起身来。石中英也放下碗,跟着站起,十号举步朝前舱走去。 石中英跟在他身后,挺直身子,举步朝前舱走去。前舱,几乎占了全船三分之一的大,左右各有两徘铺位,中间是一条走道。此刻舱中并未点的灯,一片黝黑,石中英本身内功,已极精湛,是以不需灯光,都可以看的清楚,但当他看到了舱中的情形,心头不由的暗暗一惊。 原来舱中十二名的“黑衣队”武士,果然都盘膝坐在自己铺上,正在运功。 一般人在运功的时候,都要瞑目垂帘;但他们每个人却都睁大了双目,咬紧牙关,两手并肩竖立,五指箕张,作出扑攫之状。最使人看了触目惊心的,是他们睁大的双目,在黑暗之中,竟然发出碧绿的光芒。十二个人在黑暗之中,瞪着二十四只碧绿的眼睛,一霎不霎,定在那里,你说有多恐怖? 石中英心中暗暗忖道:“看来这些人练的果然是”煞手术“了。”但他却在此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十号,走在自己面前,他也不需要点灯,可以在黑暗中视物,那么他的两只眼睛,一定也是发绿的了。别的事情,还可以摹仿,但眼睛发绿,是他们练了“煞手术”,才会如此,自己所无法华仿的。此时如果他们之中,只要有人看自己一眼,立可发现自己是假冒他们的入,混进来的了。 自己只是查探他们舱中虚实来的,这舱中,除了两排铺位,一目了然,李帮主不可能被囚在这里,自己还是及早退出,免得打草惊蛇。十号默默的走在前面,一直走到他铺位前面,往铺上坐,连鞋也没脱,就盘腿坐好,双手五指箕张,瞪大双目,运起功来。 石中英跟在他身后,不用说,十号前面一个铺位,自然是九号的了,但他心中已萌退意,因此在铺上堪堪坐下,就低“啊”一声,双手按着肚子卜急步朝舱外奔去。只听一个森冷的声音喝道:“九号,你怎么了?” 石中英听出喝问的“黑衣队”为首的那人,这就答道:“我……肚子疼……” 急匆勿的冲出前舱,闪出中舱舱门,飞快绕到左舷,依然穿窗而入。 蓝纯青一直守在房中,看他回来,立即迎着低声问道:“事情如何了?” 石中英迅快揭下面具,一面脱下身上“黑衣队”的服装,低声说道,“他们练的果然是”煞手术“,但舱中一目了然,爿:无李帮主的踪影。”接着就把进入前舱之事,低低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