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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笑道:“恭喜盟主,公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祝景云含笑道:“中英,你还记得祝伯伯么?” 石中英恭敬的道:“祝伯伯从小疼爱小侄,小侄怎会忘记?” 祝景云一双炯炯目光,只是打量着石中英,不住的点头道:“不错,你小时候就聪颖过人,长大了,果然一表人才,不愧是将门之子。” 高翔生大笑道:“盟主外号六合剑,剑弥六合,武林无出其右,盟主的公子,自该称为小六合剑。” 百步神拳邓锡侯接口道:“小六合剑,不如称之为剑公子的好。” “好。”风云子赵玄极附掌道:“好个剑公子,这名称既响亮,又妥切,哈哈,咱们几个做伯伯的,没拿见面礼来,就以这剑公子三字,奉赠公子吧。”这真合了子随父贵,石中英一步江湖都未闯过,就得了“剑公子”的雅号。 石松龄连说“不敢”,一面接着道:“小儿初学剑术,怎能当得如此称谓?” 邓锡侯道:“公子家学渊源,不出数年,定可崭露头角,撇开石兄身为武林盟主不说,令尊以剑名世,公子还错得了么,这剑公子三字,实非公子莫属。” 祝琪芬一双盈盈秋波,瞟着石中英,面有喜色,漾起两个小酒窝,说道:“爹、邓伯伯替大哥取了剑公子三字,这外号真好听,那么女儿呢?女儿是干爹的干女儿,自然也该叫剑什么才对呀?” 祝景云大笑道:“你这丫头,方才爹说你彼盟主娇纵惯了,这话没错吧?外号是要武林大家公认的,你怎的自己讨起封来了?剑什么?你叫剑丫头,只怕还不配呢。” 祝琪芬小嘴一噘,不依道:“爹,我不来啦。” 石松龄一手持须,含笑道:“对了,琪儿,你前些日子,缠着干爹,要学”六合剑法“。干爹只教了你几手,就没时间再教,搁了下来,如今英儿回来了,干爹昨天已把剑谱交与英儿,你们兄妹正好一起练习。” 祝琪芬想起昨天说过“传媳不传女”的话来,一时粉脸飞起两片红霞,扭扭头道:“女儿才不想练啦。” 正说之间,只见屈总管屈长贵勿勿走入,躬身道:“启禀盟主,方才据报,长江龙门帮李帮主,距咱们庄子,已不到二里了。” 石松龄微微颔首,朝祝景云相视一笑,站起身道,“诸位请坐,兄弟去去就来。”一面回头朝石中英道:“英儿,你在此陪几位伯父聊聊。”举步朝外行去。 屈长贵紧随盟主身后,亦步亦趋的跟去。 祝景云含笑朝石申英道:“贤侄,别老站着,你也坐下来。” 石中英道:“诸位伯父商前、小侄站着并不累。” 祝琪芬道:“大哥,爹叫你坐,你就坐下来咯,干爹不在,你就是主人了,别婆婆mama地好不?” 祝景云看了女儿一眼,笑道:“你该跟你大哥学学才是,你瞧,中英贤侄少年老成,有多斯文,谁像你,野的像脱缰野马。” 祝琪芬微娇道:“爹,你就是要称赞大哥,也别尽编排女儿呀。” 百步神拳邓锡侯笑道:“祝兄有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千金,真是福气,兄弟倒觉得女孩子也不能太茬弱了,尤其咱们武林儿女,中帼犹胜须眉,与其茬弱,倒不如野一点的好。” 祝景云笑道:“邓兄这么一说,这丫头就更振振有词了,女孩儿家,年纪大起来了,还是文静些的好,就拿中英贤侄来说,从前兄弟每次到石家庄来,一见到我,他就要从兄弟的膝盖上往肩头爬,现在你看文质彬彬,多有礼貌?” 石中英想儿时的情景,祝伯伯确是时常抱着自己坐在他膝盖上,但自己从未爬过祝伯伯的肩头。也许自己年纪小的时候爬过,只是事隔多年,已经想不起来了。祝琪芬道:“爹喜欢大哥,又斯文、又有礼貌,那你就要大哥做你的女儿好了。”她觉得这句话很好笑,不觉笑出声来。 祝景云微微一笑道:“真是孩子话,你大哥怎能做为父的女儿,但他将来倒可以做为父的……” 祝琪芬粉脸骤然一红,没待爹说下去,抢着说道:“爹这是要收大哥做徒弟了,这样就好,爹教大哥”流云剑法“,女儿跟干爹学”六合剑法“,我和大哥不是都可身兼两家之长么?”她自然知道爹要说什么,但这一接口,就轻轻岔了过去。 祝景云一手拂着黑须,笑:“只要中英贤侄要学,爹还会不肯么?” 祝琪芬眼睛一亮,欣然道:“真的?” 祝景云笑道:“爹几时说了不算的?” 祝琪芬瞟了石中英一眼,喜孜孜的道:“大哥,爹答应传你”流云剑法“了,其实爹也没时间教你,这样吧,从明天起,我教你”流云剑法“,你教我”六合剑法“,咱们交换着练好了。” 华山“流云剑法”,石中英早就会了。他一直怀疑教自己华山派武学“流云剑法”和“穿云指”的那位“师父”,极可能就是祝伯伯,只是声音不对;但又不敢问,别说当着这许多人,就是只有祝伯伯一个人,他不敢问。 这是师父再三叮嘱的,自己练武一节,即使亲若父子,也不能吐露,不准多问,因为这是一件十分秘密的事。为什么要守秘密呢?他就一无所知,但师父说的话,总是不会错的了,不然,他们这九位老人家,为什么要花十年工夫,教自己练各门各派的武功呢? 他心中想着,一面望望祝琪芬,红着脸道:“我才学了几招,还不如妹子呢,爹方才不是说过,要我们一起练习?等我学会了”六合剑“,妹子再教我好了。” 祝琪芬嗔道:“你不学”流云剑法“,我也不学”六合剑法“。” 只听走廊上传来石松龄的笑声,说道:“李兄难得光临,而且也来的正好,兄弟几位友好,正在书房里,大家约定了每年集会一次,趁机叙叙,盘桓上十天半月再走。” 另一个洪亮声音说道:“兄弟那能有这许多时间耽搁?”这不用说,自然是长江龙门帮帮主独角龙王李天衍了。 石松龄大笑道:“李兄既然来了,那可由不得李兄了,再说,咱们都已渐入老境,朋友愈来愈少,大家还能聚在一起,实在难能可贵之事。” 洪亮声音道:“盟主说的也是。”两人话声渐近,屈长贵枪在前面,替两人掀起门帘。 石松龄走到门口,脚一停,抬抬手道:“李兄请。” 洪亮声音道:“自然盟主先请。” 石松龄爽朗的笑道:“李兄远来是客,何况还是次光临寒舍,请、请。” 门口出现一个高大人影,洪笑道:“那兄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举步跨入书房。独角龙王李天衍,是长江流域首屈一指的龙门帮帮主。也可以说是南七省的总瓢把子,在江湖上,声望极隆,一言九鼎。他一步跨进书房,自有他的气势,屋内坐着的几位掌门人,已经纷纷站起身来。 石中英打量来人,只见这位龙门帮主,年约六旬开外,高大身材,腰背微驼,生得眉如卧蚕,目若丹凤,鼻直口方,红脸苍髯,穿着一袭青缎长袍,虎步龙行,威仪慑人。石松龄貌相清秀,举止安详,在先前众人之间,俨然是群龙之首,不失为武林盟主之尊,但是如今和独角龙王李天衍走在一起,气魄、风度,全被人家所夺。一个像八面威风的大将军,一个只是落第的秀才罢了。 祝景云迎上一步,拱手道:“李帮主久违了。” 独角龙王巨目一抡,呵呵笑道:“原来祝、高二位护法。蓝掌门人,邓兄,赵道兄全在这里,盛会、盛会,哈哈,无怪主人非要兄弟盘桓些时日再走不可了。” 崆峒掌门蓝纯青含笑道:“李帮主次来,自该盘桓些时日再走了,连兄弟远处边陲的人,都要一年一次,兼程赶来呢。” 石松龄连连抬手道:“李兄请上坐。”原来祝景云已让开了上首的坐位。 独角龙王李天衍如论江湖声望,并不在六合剑石松龄之下,他略为谦虚,就在上首宾位落坐,一面拱手道:“诸位老哥,都是一派掌教,这位子兄弟如何能坐?”他口虽说如何能坐,其实早已坐了下去。 高翔生笑道:“这叫做后来者居上,咱们听说李帮主要来,早就虚左以待了。” 说话之时,一名青衣使女端上香茗。 独角龙王李天衍目光落到石中英的身上,不觉问道:“这位小兄弟,是那一位的高足?” 石松龄忙道:“他是小儿中英。”一面喝道:“英儿还不快来见过李伯父?” 石中英走上一步,作了个长揖道:“小侄叩见李伯父。” 独角龙王还了一礼,洪笑道:“盟主令郎,果然是家学渊源,武林后起英华,一表人才,凌霄耸壑,他日不可限量。” 石松龄道:“李兄夸奖,小大愧不敢当。” 独角龙王正容道:“兄弟略诸鉴人之术,自信老眼还不昏花,令郎前程如锦,不出十年,定当名扬天下,雏风情于老凤声也。” 祝琪芬轻盈走上几步,裣衽道:“李伯伯,侄女替你叩头,你老看看我如何呢?” 独角龙王忙道:“姑娘少礼。”独角龙王一手持须,呵呵笑道:“祝兄千金,秀外慧中,也是武林中一朵奇葩,哈哈,这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有来不出十年,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石松龄在他说话之时,缓缓从大袖中取出一个信封,朝祝景云递了过去,说道:“景云兄,你看看这封信。” 祝景云似乎感到意外,问道:“盟主,这是……”口中问着,已经伸手接了过去。 石松龄笑了笑,并未回答。祝景云低头看去,只见信封上写着“送呈李帮主亲启石门山石缄”字样,不觉目光一扣,望着石松龄,奇道:“这是盟主给李帮主的信?” 石松龄点点头道:“你先看了再说。” 祝景云依言抽出一张信笺,上首入眼就是一行横书朱红小缘“武林盟主用笺”。 接着八行一笔不苟的正楷,铁划银钩,字体方正。写着:“书奉天衍帮主仁兄大人道鉴。腰违仁字,数载于兹,弟碌碌奔驰,觅便无从,致疏笺候,暮云春树,企念殊殷,比维威望远镇,景福骄臻,局胜卡祷!月之望日,为至友一年聚之期,兹有要啊,须与阁下面叙磋商,薄具小酌,务冀云硅光降,弟当扫榻以待,淌荷俯诺,岂仅蓬革增辉已哉,谨此布臆,恕不一一,弟兄石松龄顿首再拜。” 祝景云看完书信,不觉笑道:“原来李帮主是盟主邀约来的,咱们每年一次小聚,今后有李帮主参加,真是好极了。” 石松龄点点头道:“咱们一年小聚一次,兄弟当然也欢迎李兄惠临参加,尤其对南七省的武林同道而言,自是十分需要之事。” 祝景云身为一派掌门,江湖经验,自极丰富,闻言不觉微微一楞,愕然道:“盟主之意,是说……”他不便说“盟主之意,是说并未邀请李帮主了?”因此说到一半,便自住口。 石松龄微笑道:“景云兄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 祝景云更觉诧异,说道:“盟主何所指而言?” “太像了。”石松龄微微吸了口气,说道:“就是兄弟本人,也感到真伪莫辨。” 祝景云耸然动容道:“盟主是说,这封信并非盟主的手笔?”一他此话一出,在坐众人莫不齐齐一怔。江湖上居然会有人假冒盟主名义,去赚独角龙王。大家目光,不约而同的朝祝景云手上那张信笺望去。 石松龄徐徐说道,“此人写这封信的动机何在,实在令人费解。但这封信,不仅纸张和兄弟平常用的,完全一样,就是这笔字,也摹仿的极为神似,几乎和兄弟写的难以分辨。” 八卦掌门高翔生脸色微凛,沉哼道:“此人胆敢冒盟主之名、可说胆大妄为已极,盟主把此事交给兄弟来查办,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他是和武林盟主同时由各门各派公举出来的两大护法门派之二。盟主手下,设立两大护法门派,即是襄助盟主,协办武林事宜。高翔生是八卦门掌门人,只要盟主交办,他就要展闻侦查。 石松龄点点头,一面沉吟道:“兄弟怀疑此人,假冒兄弟之名,把李兄赚来,可能有什么阴谋,此事确实须加以彻查,那就请高兄偏劳吧。” 高翔生道:“兄弟敬领盟主金令。”祝景云立即把信封信笺一齐递给了高翔生。 高翔生仔细的把信笺招好,放入信封之中,揣入怀里。独角龙王皱起浓眉,说道,“兄弟觉得此人把兄弟赚来,必须另有用心,也许敝帮会发生什么事故,盟主若是别无见教,兄弟还是及早赶回去的好。”说的也是没错,他独角龙王雄霸长江上下流,威镇江湖三十年,难免和人结下嫌隙,他身系龙门帮安危,自然放不下心。这叫做事不关己,关已则乱。 石松龄闻言不觉呵呵大笑道:“贵帮高手如云,威镇长江,就是李兄不在,又谁敢轻捋虎须?李兄难得光降,自该盘桓几日再走,李兄要是不放心,不妨先修书一封,说明原委,要耿副帮暗中加以注意,高兄侦查此案,并请予以方便,兄弟要屈总管立时专程送去,这样李兄总可以放心了吧?” 高翔生接口说道:“盟主说得极是,李帮主难得来一趟,自该多住几天再走,再说,盟主已把此事交给兄弟查办,李帮主但请宽心,若是差错,一切惟兄弟是问。” 祝景云也插口道:“李帮主修一封信,派人送去,倒是确有必要,顺便也可告诉耿副帮主,李帮主要在这里盘桓几日,才能回去,好教大家安心。” 独角龙王一则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