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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 转了个弯, 斜签着身子向夏桐道:“宸妃娘娘。” 夏桐本想上前还礼, 刘璋却拦着她, 让她不必过去——这些天刘放衣不解带地服侍孩子,谁知道有没有染上那可怕的痘疮。 皇帝小时候出过花倒无妨。 兄弟俩聊起刘芸的病势,刘放哽咽着道:“早知这孩子命途这样艰难, 当初就该狠心将他留在京城,何必带去临江, 结果……” 他一个鳏夫,即使再细心, 也难免有照顾不到之处,谁知就是这点小小的疏忽,让儿子染上了痘疮——被这几个月的压力摧残着, 刘放身心俱疲,难怪一见了亲人就忍不住倾诉的欲望。 夏桐看他涕泗横流的模样, 原本疑心临江王想借此重返京城、伺机谋划, 此时也打消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腔慈母之心,“世子何在, 能否让本宫看看?” 刘放指挥几个奶娘将儿子抱出来, 同样不敢靠近, 只是站在台阶下远远地让夏桐瞧上一眼——那几名奶娘也是精心挑选出的, 都发过麻子,不担心感染。 虽是初秋,那孩子已裹上厚厚的棉袄,不知是热的还是发烧,脸上通红一片,两颧、颈侧、还有裸露出的手臂有不少米粒般的红疹,其中一些甚至开始化脓结痂,看着甚是触目惊心。 夏桐按捺住过速的心跳,“请大夫瞧了么,究竟怎么说?” 刘放的嗓子里都带上哭腔,沙哑着道:“若非实在没有办法,臣弟也不敢来求皇兄……” 难得见他这般客套,皇帝反倒有些不自在,轻咳了咳道:“行了,既然来了,不必讲究这些虚名,朕还能赶你走不成?” 让安如海收拾一间干净的宫室,好叫刘放父子住下,虽然养病是清净点好,可太冷清了也不相宜。 刘放道了谢,擤了擤鼻涕,抱着儿子蹒跚进去。 夏桐望着他佝偻的背影,倒有点物伤其类,心里亦不可遏制地产生恐惧,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知后世已经消灭的天花病毒在当今会这样可怕,倘若今日患病的是敦敦或枣儿……夏桐实在不敢细想。 刘璋沉思片刻,“怕是还得请顾明珠来。” 放眼太医院,她倒是个中翘楚。 夏桐叹道:“恐怕这回她也没法子。” 顾明珠其实最擅长的是妇科,说到治疗天花……恐怕扁鹊华佗再世都没这能力。加之因为最近忙着夏榆的婚事,顾明珠有意避着嫌——这女孩子毕竟曾钟情过她,相处起来难免尴尬。 夏桐沉声道:“为今之计,恐怕还得张贴皇榜告示,遍求天下名医,倘能根治此疾,则赏黄金千两。” 这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退一万步,倘能彻底消灭天花这种可怕的急病,也算大功一件。 刘璋见她神色怔忪,只当她为刘芸担心,因劝道:“放心,芸哥儿命中有福,定能熬过去的,朕当初不是也好端端没事了么?” 夏桐唯有苦笑,做皇帝的心志坚定,自然不觉得区区小事如何,可从母亲的角度而言,她却根本不敢拿两个孩子的性命去赌——但在这个时代人们面对天花却只能去赌,熬不过去便罢,倘熬得过去,得过一次便不会再犯,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但,今日看到刘芸的模样,推己及人,夏桐怎么也不愿自家孩子受到类似的折磨,她得想个法子一劳永逸。 蒋太后一早就供奉起了痘疹娘娘,又让人准备沐浴斋戒的物事,好使临江王静修一段时日,务必要感动神灵,保全刘芸性命——不管是否管用,蒋太后意在以自己的方式为儿孙祝祷,也算是她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了。 夏桐则找了王静怡过来,寄希望于她那神奇的灵泉,“你有没有法子?” 王静怡沉默片刻,“我试试。” 其实她无甚太大的把握,她自己是因为自小服用灵泉才百病不侵,可见灵泉的预防作用是很好的,可是要对付天花这种来势汹汹的疾病,尚需要试验支撑。 夏桐跟皇帝商量过后,就让王静怡每日匀出一小瓶灵泉来,喂给刘昀服下,果然高烧退了些,看着不那么凶险了,夏桐刚松口气,谁知第二天又发起低烧来,且面上的疮痂也愈合得十分缓慢。 这样反反复复的几时才能好?且灵泉的数量毕竟有限,倘人人都按照这种法子医治,那再多灵泉也不够使的。 正束手无策间,有人揭了皇榜入宫领赏来了,却是一个叫崔玉明的走方郎中,自称对于痘疮颇有心得。 原来他家祖上便是行医的,历代对于痘疮之策颇有研究,到他这一代已累积了不少经验,崔玉明又从医书古籍中提炼出几条行之有效的做法,四处走南闯北,在几个偏僻村庄里已试验过,故而他才自信满满敢来揭榜。 王静怡忍不住问道:“治好的人有几成?” 灵泉没能像预期那样发挥奇效,让王静怡很有些沮丧,而且,她白担了一个神医之名,可既不会看病诊脉,也不会开药方,这个弱点就够致命的了。 这也让她对崔玉明这个新来的有更多敌意。 崔玉明看她一眼,坦然道:“五成。” 王静怡几乎笑出声来,这也够吹牛的?合着生死各一半呗,还不如干脆等死呢。 夏桐却知道天花这病的凶险,哪怕崔玉明算不上绝世神医,也比京中大多数大夫强多了,至少他敢说实话。 获得临江王批准之后,崔玉明便成了刘放的专职大夫,王静怡每日也会抽空过去看看,横竖她有灵泉在手,不怕感染。 她始终不信这姓崔的有真才实学,觉得他是个江湖骗子。 看到崔玉明将蜂蜜涂遍孩子全身,王静怡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这是做什么,想害人么?” 她只在恐怖里看到过这种手段,凶手把受害人全身涂满蜂蜜,引来万虫啃咬,最后连骨头都找不见。 崔玉明对她丰富的想象力感到无语,“这个是蜜渍过的升麻,治疗痘疮最效,其实用酒渍法会更好些,只是幼儿肌肤娇嫩,受不了刺激,未免疼痛难忍,才退而求其次——亏你还是通医的,怎么这个也不晓得?” 王静怡便不言语,她那半吊子医术说出去都怕笑掉大牙,比起冯玉贞无懈可击的美貌,李蜜货真价实的一身本领,她的底气才是最虚的——没了灵泉这个外挂,她什么也不是,甚至灵泉也没给她多少好处,除了让她身子骨更强健些,但,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便是长命百岁又有何意义? 王静怡越来越看不清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崔玉明一边为刘芸擦身,一边噜噜苏苏的道:“其实,痘疮这个病,比起治疗,预防会更有作用。” 之前就有人发明了一种人痘接种法,把患了痘疮之人所结的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