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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徐家若改了主意,自有他当国公爷的爹,三品大员的哥哥去张罗婚事!你呢?” 祁垣从未想过这个,心中一震。 “我还有你啊。”祁垣强辩道,“大不了到时候我也找!” 祁卓看他:“我若回不来呢!此次去崖川已经够凶险了,等回到战场更是刀剑无眼,我若回不来,谁还能为你撑腰!” 祁垣被问住,怔了怔。 祁卓看他目光澄澈,憨然可爱,完全还是小孩心性,挥手道:“无论如何,这事我不赞成。除非他国公府敢三媒六聘过来。” 祁垣瞪大眼:“??” “反了,”祁卓又反应过来,道,“除非他国公府肯答应,我们伯府三媒六聘,把徐子敬娶进府,以后做我们祁家人。” 祁卓吹胡子瞪眼,一锤定音,“就这样!你明日就问他肯不肯!” 可是无论徐瑨肯不肯,他都不知道了。明天城门一开,他就要携密令出城,直奔崖川。 “还有。”祁卓来回走了两趟,又道,“如今勋爵袭替,以诰劵为重,我将铁券交由你保管,再写封奏折,请封你为世子。这样我万一有何不测,你还有诰劵护身……” “……爹。”祁垣眼眶一热,扑通跪下了下去,“你保重!孩儿和伯修……都等爹得胜还朝!” 第二日,天还未亮,祁卓便带着包袱,牵马出了伯府。他怕走漏风声,并未告诉彭氏。因此只有祁垣相送。 祁垣送祁卓到路口,就地拜倒,磕了三个头。 祁卓跨在马上,回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又像是望着别人。不过只那一眼,祁卓便转过了头,纵马出城而去。 几乎同时,宫中三通鼓响,候朝的文武百官鱼贯进入奉天门,朝见监国太子。 天际骤出一抹霞光,新一轮的红日喷薄欲出,祁垣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天光大亮,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转身回家。 ☆、第 74 章 秋风渐消, 冬雪初降。 祁卓离京没多久,陈伯和姑父也踏上了回扬州的船。祁垣的银色小马已经驯熟了, 他不舍得陈伯走, 便一块骑着马送车队出城, 直到通州驿码头。 水寒天阔,宽阔河面之上帆樯林立,万舟骈集。祁垣不由想起上次逃跑的时候,那会儿匆匆忙忙, 满心要回扬州去。如今恍若一梦,不知不觉竟也过去了十个月。 齐家的船已经在码头上等着了,自有脚夫小厮忙着搬运东西。 陈伯下了马车,见祁垣发怔, 拍了拍他,笑道:“我给你留的几个都是没牵没挂,能安心干活的。你才学经营, 一个人不好支撑, 等他们帮你带出了得用的人手,你再让他们回扬州去。” 他给祁垣留了几个帮手, 其中还有位得力的管事。 祁垣应下, 点了点头:“谢陈伯, 我一定好好经营。” “不急, 你还小,这些慢慢来。”陈伯摸了摸他的脑门,心疼道, “也别太辛苦了,等天暖和了,就来扬州看看。” 祁垣“嗯”了一声,扶着他上船。 “你也好好保重。”祁垣笑了笑,扶着陈伯进入船舱坐下,不经意间看到了他手上的老人斑,鼻头又酸了起来,“回去就别干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不能太辛苦……” “不做了。”陈伯笑笑,“老爷允我回去就辞工,回家看孙子去。” 祁垣有些意外,不过一想,陈伯的年纪早就该回家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了。这些年齐家虽没亏待他,但陈伯整日劳心劳力,逢年过节也未曾好好休息过。 “这次来京城,算是开了眼,也涨了见识。”陈伯看着祁垣格外亲近,又摸了摸祁垣的脑袋,“去扬州坐船,你知道怎么坐吧?” 祁垣眼眶一热,使劲点了点头。 “那就好。”陈伯道,“到时候若能跟徐公子一块,自然最好。若是你自己出行,切记留意船只新旧,那种舵损帆穿的,不耐风浪,不可坐。” 祁垣知道他放心不下,忙点头:“我雇新船便是。” 陈伯微微颔首,又捋起胡须,谆谆教导:“另外还有三不。一不可贪凉。行旅在途,无论四时冬夏,都要带厚衣厚被。即便夏日行船,也不能吃冷食,穿薄衣,否则病邪侵体,船上缺医少药,救治不及。” 祁垣从未想过这些,忙道:“知道了。” “嗯。”陈伯道,“二不,是不夜行。不管水陆,都要天亮再走,才能避开匪贼……” 祁垣:“好的。” “三不,是不可露财。随身若有铜铁之类的重物,一定交于船夫,不要随身带着,以免让人误认成金银财物,惹来灾祸。那种衣衫齐整但无行李的人,也要格外提防……”陈伯拉着祁垣的手,叮嘱许多之后仍是放心不下,最后干脆道,“罢了罢了,你到时写封信,我让船来接你好了……” 祁垣很少见他这样唠叨,这下不由笑了起来,“我又不是小孩了,出门会注意的。” “那就好。”陈伯顿了顿,抬手摸了摸祁垣的脸,“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头子看你,就跟见着自家孩子似的,怕你磕着碰着……” 姑父已经带着人把行李都安置好了,船夫又过来,询问何时开船。 “千万要记得来扬州。”陈伯看向祁垣。 离别在即,祁垣忍了半天,眼圈还是一下就红了,喉咙发堵,话也说不出来。他狠狠点了点头,冲上去,使劲抱住陈伯,随后转头跑了下去。 卯时整,船夫解揽行船,两艘漂亮的大船一前一后,悠悠驶入漕河之中。 祁垣站在岸上翘首远望,漕河之上官舫民船往来云集,那两艘大船很快混迹其中,难以辨认。祁垣又看了许久,这才转身,策马回城。 有了陈伯留下的人做帮手,家里也没了其他杂事,祁垣便将精力正经放在了香铺上。 他让陈元吉做中人介绍,先跟几个通州的香户签了契,让他们往铺子供着香料。随后又找到中人,将对面的一处成衣铺子盘了下来,也改成香铺。 这边的祁才子合意香铺专门卖些士子们常用的熏焚之香、佛寺供香,取名也甚是吉利,都是“及第”“状元”又或者“醍醐”“雅意”“清远”等名,价格定的高低都有,但如果是寄居在佛寺古庙的书生,每月可以凭字画来换取一盒“清霭香”。 对面的香铺,则是卖些妆饰用的香件、香粉、香油、香膏等。虽然合意香铺开的早,但新开的这家上货却更多,尤其是各类帐中香尤其紧俏。阮鸿最近又风流起来,时不时便来跟祁垣套近乎,专门买些姑娘家最爱的花香香饼出去哄人。 只是阁老最近烦闷不已,阮鸿受到迁怒,所以被禁了花用。偶尔手里没银子,他便拿些有意思的东西来换,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