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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道:“陆芯?” 他心沉了沉,因为陆宸燃的气息似乎有点不对劲。 从白玉京出来后一路陆宸燃都没有再犯病,难道现在? “宿哥哥……” 陆宸燃低声道,语调发寒,“你想去哪?” “去找槐略和缘本相。” 雪无霁刚要去扣他的手腕经脉,却猝然一惊。 陆宸燃居然一口咬住了他的颈侧! 雪无霁猛地喝道:“陆宸燃!” 他完全没预料到这突发状况,失了先机,手肘往后击却被陆宸燃反扣在了背后,动弹不得。 连脚腕都被灵力化成的锁链死死缠住,重心不稳,更加被陆宸燃圈在了这方寸之地。 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过来,让雪无霁生出一种凶兽在侧的毛骨悚然感。 “不准走!” 陆宸燃有些狂躁地道,加重了力气。雪无霁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语调在自己面前说话。 枯桑出鞘,垂悬在了雪无霁面前,光滑如镜的乌色剑刃倒映出了陆宸燃的双眸。 是危险的金红色,宛若眼瞳森然的豺狼,狺狺低吠,咬住猎物的咽喉! “你给我醒——呜!……”雪无霁吃痛地呜咽一声,陆宸燃又咬下去的一口必然已经见血了。 不仅咬,还舔了舔。 雪无霁瞳孔微缩,半边身子都没有来地酥麻了一瞬。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被禁锢的姿态,被迫微仰着头,脖颈到下颚画出一道极优美的曲线,喉结滚动了一下。 黑发从他脖颈垂落,对比鲜明,仿若细腻脆弱的瓷器,引诱着人去毁灭。 “陆芯……!”雪无霁的声音都有些抖。 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他连眼尾都洇出了红色,朱砂痣艳得快要滴下来。 陆宸燃双目暗了暗,吻顺着颈侧向上,叼住那如雪捻成的耳垂轻轻咬了咬。 雪无霁深吸一口气,少有地气急败坏起来,不再留手,直接运灵挣脱了束缚。二人的灵力在这咫尺的距离里爆发相撞! 雪无霁退开几步,一手捂住自己发烫的颈侧,一手召回了不知寒,浑身气息都戒备起来。 陆宸燃周身的灵力场有若实质,他被这灵力波动激得清醒了几分,双眼瞳孔有些失焦,忽而又缩紧,一只眼睛缓缓转成了黑色。 “雪宿?……” 他额心的朱砂印记宛若要燃烧起来,那只黑眸隐隐又有变成血色的迹象。周身灵力再次狂暴起来。 陆宸燃面色极端苍白,面沉如水,忽而握住了枯桑,似乎是想划伤自己让自己清醒,但枯桑剑却在抗拒。 “陆芯,你给我醒着!”雪无霁一字一句冷声道,心脏却在狂跳。 他握紧了不知寒的剑柄,慢慢走进了陆宸燃的灵压之中。这种感觉就像走进龙卷风的中心,每一缕风都因为他的靠近而愈发振动。 随意接近这种状态的人是非常危险的,因为雪无霁必须先卸下自己周围的灵压。 他喉结动了动,尽管只有几步,却仿佛走过了一条长逾百米的吊索。雪无霁在赌,就算是这种情况下,陆宸燃也不会伤害他。 终于靠近,雪无霁劈手夺下枯桑,扣住了陆宸燃的手腕,灵力瞬息灌入! 冰灵根的灵息一涌入,陆宸燃的神色便rou眼可见地好转起来。雪无霁速战速决,灵力精准地流淌过如在焚烧的灵脉,安抚躁动的灵息,疏离紊乱的灵流。 陆宸燃的眼眸终于变回了黑色,脱力般身形一松,雪无霁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心下也松了口气。 “对不起……”陆宸燃的声音闷闷的,满是自责。 “陆芯。”雪无霁低声道,“我没有想离开你,并不是想走。你别害怕。” 雪无霁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抚了抚陆宸燃的背。 “你是梦到什么了吗?”他道。 十七岁的少年,身量已经很修长,比雪无霁还高半个头,但这句话问出后,雪无霁却清晰地感觉到陆宸燃的脊背在轻微地颤抖。 他为什么这么害怕? “……我不想说。”陆宸燃的声音有点低哑,带着鼻音,雪无霁莫名感觉自己像在安慰一只生了病的大灰狼。 雪无霁道:“我不会走的。不管你梦到了什么,那都是噩梦,是假的。” 不。 是真的。 陆宸燃眼眸幽暗,眼眶发红。 你的死是真,噩梦都是真。 我曾经失去过你。 他忽然用力地抱紧了雪无霁,雪无霁微僵了一下,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没事了。” 陆宸燃闻到雪无霁身上浅淡的香气,很独特,犹如冰雪中的花,心渐渐安定下来。静默片刻,小声开口:“宿哥哥……” 他下巴靠在雪无霁颈侧,就是他刚刚咬过的地方。雪无霁感觉到他好转了,表情便严肃起来,推开他道:“你今天失控是不是因为喝了酒?” 雪无霁心道,他就不该觉得陆宸燃自己心里有数,就也跟着放下心。 其实呢?这人分明经脉还没好全,心魔也还在,就胡乱喝酒! 酒使人失去意识,失去控制力,平常被压住的隐患都会浮出。 陆宸燃根本就对自己的身体毫无关心。 雪无霁不知道自己是在气陆宸燃对自己身体的态度,还是在气他失控。 陆宸燃张了张口,最终只沙哑地说出一句:“对不起。” 他头上仿佛生出了两个低落垂下的耳朵。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失控。 事实上,这一世他找到雪无霁之后,就很少会再做关于前世的噩梦了。 可能是酒加上剖白后的心情太焦虑,才会再梦见。 “你我之间,不必道歉。”雪无霁盯着陆宸燃,语调很郑重,“陆芯,我希望你好好的,就像你也希望我平安喜乐一样。” “……我不会喜欢一个连自己的安危都不在意的人。” 陆宸燃心口微震。 他睫毛颤了颤,抬眼直视着雪无霁,抿唇,而后也极为认真地道:“宿哥哥,我不会再这样了。” 雪无霁将不知寒收入鞘中,转身道:“……你若好了,我们就一同去找槐略和缘本相。” 这就是此时揭过的意思了。陆宸燃眼睛亮了亮,而后轻咳了一声道:“宿哥哥……你的伤。” 雪无霁脸一黑。 什么伤,不就是一个牙印! 于是片刻后,雪无霁坐在了水镜前,陆宸燃站在他身后给他敷药。 咬的时候陆宸燃用了灵力,这样的伤口很难同样用灵力治愈,只能用伤药或者自愈。 就像是……雪无霁前世腹部被贯穿的那道剑伤一样。带着诅咒的灵力,一直如附骨之疽一样留存了十几年,到他死前都没能好全。 水镜中,青年衣衫半褪,露出半个肩头,颈侧一圈牙印微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