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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般的沉默。 沈光小心翼翼道:“薛公子……请节哀。” 在雪无霁中途说到“薛子月的脖颈上有指痕”的时候,薛子华突然就提剑往外冲,好险被拦住。 沈光生怕薛梁也想不开。黄庆现在龟缩在家内,周围护卫的修为都很高,二人贸然闯入只有送死。 薛家三兄妹的关系很好,虽然薛子月和薛梁不是同母所处,却把薛梁看作亲哥哥一般。雪无霁在薛子月留在黄家的盒子里,看到了很多她与哥哥的通信。 薛梁颤抖的手慢慢平静下来,坐在那里,双目通红得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薛子华也不再说话,手指掐进了坚硬的木质扶手里。 室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薛公子……我们能找到证据,为薛姑娘伸冤。”袁朵朵道,“然后我们就能让黄庆付出代价!” “……但那又要用多久呢?” 薛梁忽然幽幽道。三个少年一愣,接着也相继沉默了。 凌霄界各州各城设有官府,官府属于仙皇治理,然而仙门世家和宗门,理论上仙皇势力却是无权管辖的。 凡是宗门子弟,犯错处罚都由宗门说了算。 这句话细究来有很大的文章可以作,比如,怎么才能算是宗门子弟?其一需记名,其二需有宗门身份令牌。 因此,像黄庆这样的世家子弟,大都会在宗门挂一个身份。这个身份,就是在这种时候用来“避祸”的。 尽管仙门明面上都说公正,但黄庆犯案之后,可cao作的空间还是非常大。 薛梁道:“黄庆的身份牌,是挂在白磲宗门下的。” 也就是说,理论上来说只有白磲宗能对其发落。 三少年的脸色俱是一变,袁朵朵道:“这……这废物居然是白磲宗的?” 白磲宗与琉璃宗一样,是凌霄的三大宗门之一。 “四鹿城盛产石矿,灵石矿八成都由黄家把持。”薛梁木然道,“白磲宗的一大矿石来源,就是黄家。黄庆是下一任家主。” 护一个世家,对白磲宗来说还是很容易的。 沈光张了下嘴,说不出话来了。江岭绯恶狠狠道:“白磲宗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势利眼,连这种垃圾都护着!” 三大宗门之间有时互为敌对、有时又有合作,但其中白磲宗和琉璃宗之间的矛盾却是仙门都知的,二宗的合作是最少的,双方子弟对对方都看不上眼。 袁朵朵眼中有不可置信,仿佛还不能接受事情忽然这样急转直下。 “雪仙长。”薛子华敏锐地意识到了三少年态度的转变,看向了雪无霁,一字一句道,“还有办法吗?” 雪无霁坐在那里,一直在端详自己膝上横着的不知寒,长睫掩住了情绪。 他早已想到这一层了。 ——无怪乎黄家的暗卫修为那么高,原来和白磲宗也有关系。 三个少年连同薛子华、薛梁都看向了雪无霁,雪无霁袖中的手指紧了紧,无意识地搭到了不知寒的剑柄上。 在座几人里,唯一有能力杀死黄庆的人只有他。 但雪无霁代表的是琉璃宗,这样一来他杀人是算在琉璃宗头上的。自从一剑霜寒之后,白磲宗的年轻弟子十分不服,其上下一直就缺个由头来找麻烦,势必会借机发作。 琉璃宗有意要造出一个完美无瑕的第一剑仙,就连一向对白磲宗不正眼看的观如是,都嘱托过雪无霁,在这段时间不要与白磲宗扯上关系。 尤其是现在他才刚进入凌霄的视线中,最怕的就是争议。 “要不……还是走流程吧。”沈光斟酌道,“我看未必不能得到公正的结果。” 江岭绯讽刺道:“这话你自己说出来有底吗?” “……” 几人争不出结果,几双眼睛在这时都看向了雪无霁。 ※※※※※※※※※※※※※※※※※※※※ 中秋快乐!今天去看了,强烈安利!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凉慕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左岸的微笑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四鹿其三 薛子华眼中有痛苦之色, 忽然站起了身:“有劳雪公子走这一趟了,我们自行……” 她已经认定不会有结果了。 就在这时, 雪无霁忽而抬起头,开口道:“我接的案子,从未半途而废过。” “有什么后果, 我一应担下。” 他眸色如冷霜, 仿佛没有温度,“在下必会奉上黄庆人头。” “雪师兄!”江岭绯第一个想反对,忍了忍,还是把后半截话咽了下去。袁朵朵则是欣喜若狂,绝处逢生般道:“雪师兄!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沈光则是在心里更钦佩大师兄了。 薛子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雪仙长?……” 她眼眶一酸。 雪无霁手指抚上不知寒的剑刃,一道雪光映入他眼中。 若不算上偷偷倒掉半盏渡忧茶的那次,这是雪无霁第一次在心中生出逆反心理。 这些规矩,叫他只想一剑斩断。 * 夜深。 雪无霁扰乱了黄府,今晚黄家的警戒力度会加大。所以他决意明晚提剑去、携人头归来。 想着这种杀气腾腾的事, 雪无霁面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袁朵朵咽了下口水, 小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雪师兄现在看起来很可怕……” “确实……”沈光。 “哪里可怕了?”江岭绯。 这一晚所有人心中都有心事,仿佛夜晚都变得格外漫长。 不知寒变为一只白猫, 趴在雪无霁腿上兴奋道:“明天是不是要杀人了?我还是第一次杀人!” 雪无霁摸了摸它的毛,轻声道:“你觉得师父和宗主……会不会不认可我的做法?” “那你觉得你做的对吗?” “对。” “那要是他们不认可, 你会改吗?” “……不会。” 不知寒直来直去:“那还有什么好想的!” 雪无霁唇角微勾, 道:“我想通了。” 他心事一轻, 便照常睡下了。但不知寒却突然站起了身, 猫耳朵抖了抖。 “怎么?” “……没怎么。”不知寒抖了抖毛,看着窗外,“我怎么觉得有什么东西呢……像我的同类……” 它嘀咕了几句,觉得好像是错觉,打个哈欠道,“算了,我也睡了。” 此夜无梦。 第二日,薛梁却忽然叩门拜访了。 “雪仙长,这些天给你添麻烦了。但我已经找到能帮我处理的道长了。”薛梁神色极为坚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不住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