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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面前,双目沉水,悲伤固然,一动不动。 “你将我弄到这里来作甚?” 黑箬道:“南箓不想见你,你也不能回魔宫当你那魔后了,只能到这里。” 张至深心里一颤:“你这是甚么意思?” “便是你所听到的意思。” “是他让你来的?” “是。” “他还说过甚么?” 黑箬木然的神情微微一动,似有冷冷笑意含在嘴边,语气依然平平木然:“他让你乖乖呆在倪郸,哪儿也别去。” 张至深的脸蓦然苍白,直直望着他,半晌不曾开口。 黑箬继续道:“青青府的结界不会让外人进来,你在这里很安全。”言罢离去,步子走得无声无息,黑色的身影渐渐淡出视线,像一片无情的影子。 张至深的脸色依然苍白,黑箬的话不断在耳边徘徊,他看见一个巨大的阴谋在靠近,一点一点侵蚀他的所有,甚至甘愿献出自己的灵魂。 “南箓……”他按紧沉痛的心口,竟不知如何是好,就这般成了一只笼中鸟。 若从最初就是一场算计,你还能从我这里得到甚么? 青青府巨大的结界已经显出一层rou眼可见的淡灰色,朱红大门“吱呀”一声从里开了,走出一个黑色人影,离了那层结界,深不可测的黑眸中迅速消退了溺命的悲伤,他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冷笑渐渐扩大,邪气侧漏。 泗水战场,鼓声阵阵,兵刃交接火花崩现,羽箭刺破百里虚空快如闪电,仙术魔法激斗的爆炸声,撕裂声,惨叫声,震破晴空万里,泗水奔腾,映出血光森森。 此次相战,黑箬已经力竭,日夜不息地布阵排兵,便连幻化出南箓的形体也极难维持。 又一次巨大声响划破天际,帐篷也跟着抖了抖,他已经连续五日未曾合眼,不由揉了揉胀痛的眼睛。 不多时,魔将狄旭来报:“禀告我王,天兵已经冲破阵法‘惊门’,我军阵型该如何变动?” “变起龙阵,关生门,开惊门。” “是。”狄旭应了一声,却暗中多瞧了那魔王几眼,莫非是刚才眼花,竟看见魔王双眸成了黑色。 忽然帐篷帘子从外掀开,一道苍冷的声音道:“错了,应该是阳盾,六丙到乾,变乾坤无门阵,起死回生,佛挡杀佛。” 帘外耀眼的光线只勾勒了一道婀娜身影,待看清时,只见清眸玉颜绝色丽,凌波仙子画中来,端的是佳人绝色,倾国倾城。 刚要出门的狄旭骤然与这倾城佳丽碰了个正面,一双眼珠子瞪得都似要掉出来,嘴巴微张,竟惊成了木鸡。 黑箬乍见此佳丽,自然还是那没有表情的表情,却也松了口气:“怎是你?” 南华径自走到桌案前,拿了一碟文书翻看,低垂的眸中闪出兴奋的光亮和苍老:“他不会来,以后这里一切交由我坐镇。” “我早料到会如此,你来这里也好。”黑箬揉了揉疼痛的眼,他虽知道些许奇门遁甲八卦之阵,却不喜欢这样的战争,交由南华是最好。 南华取了几卷文书翻看:“战况也不至于太差。” 黑箬起身将主位让由她坐,习惯性地站她身后。 那被惊艳的“木鸡”魔将终于清醒,见他的魔王竟对这女人如此毕恭毕敬,不由问:“王,这位姑娘是?” 黑箬才想起自己此时还化作南箓的模样,不得重新摆起南箓的架势:“她是本座的jiejie南华,以后一切战况交由她处理,一会我会通知众军。” “……” 狄旭又痴痴看着南华那惊世容颜,虽说他的魔王南箓也是绝色惊尘,那双朱血红眸轻轻一瞥,红尘都淡了色——可是战争催人毁,如今这魔王是越看越憔悴,即便眉眼还是原来模样,一张绝世容颜却越发显得平凡无奇。 正看得痴迷,不料那惊世绝艳的美人忽然抬眸直视过来,直震得他的心肝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六丙到乾,变乾坤无门阵,来多少天兵就杀多少,让他们有来无回,做这泗水河上的千年死魂,你怎还不去,这般呆萌痴笨,如何混成的魔军大将?” 那声音冰冰冷冷,不带任何感情,漆黑沉静的眼漂亮极了,就连那点苍老气息在她身上也恰到好处得让人着迷。 狄旭还没缓过神来。 “再看我就将你眼珠子挖出来挂在帐篷外面风吹日晒,丢人现眼。”南华身子朝前微微一靠,眯着眼冷冷道。 狄旭总算回了神:“啊……我我……我马上去!”慌慌张张跑出帐篷,不小心踢飞了脚边凳子,片刻不停地溜了。 南华这才看向黑箬:“才来了半月便弄成这样,你退步了。” 黑箬低眸不语。 “累了便去歇着,我有事再唤你。” 黑箬沉吟片刻,道:“‘丢人现眼’是丢脸的意思,而不是将眼珠子挖出去给别人看……” 南华丢来冷冷一瞪:“……” 黑箬:“我去睡觉。” 正要出门,却见刚刚出门的狄旭一步一步倒着回来,眼中满是惊恐。 直觉到了危险,他忙问:“出了何事?” 狄旭猛然回头看他,眼中惊恐更甚,哆哆嗦嗦指着他:“你是假的!” 黑箬一愣,看向帐篷外,长裳墨发迎风立的人,惊华容颜叹了红尘,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不是南箓还能是谁。 南华起身走来,冷冷的怒意:“你还来这里作甚?” 南箓匆匆入得帐篷,环顾一周:“他在哪里?” 黑箬一怔,一种不祥涌上心头,五百年前也曾有过,而在五百年前的许多年头,曾无数次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这种征兆,也是命运,他无法改变。 南华道:“张至深不在这里。” 南箓忙问:“他在哪里?外面很危险,你们为何不看着他?” 南华皱眉,看着南箓的眼神陌生而悲伤,她几乎不敢相信面前的魔就是曾经冷心冷情的南箓,可这惊慌失措的模样与他还在年少时多么相似,那几乎是她要忘记的梦。 “他不在泗水,他此时应该在倪郸。” “但是……”他提高的声音蓦然顿住,“欧阳复骗我!”飞身冲向外面。 黑箬拦住他:“你不能去。” 南箓急道:“他此时在倪郸一定有危险,我要去救他!” “他若有危险,即便你此时去也晚了,既然有人让你到这里,何不将计就计,看看那人究竟有何目的。”